“胡说!我怎么会……”那时候她才多大!
    宴暮夕一本正经道,“真的,泊箫,我当时抱着你问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你冲着我笑了,笑得特别灿烂和幸福,一看就是愿意的不得了。”
    “……”
    “还有,泊箫,我们都坦诚相见了,就算没有这层娃娃亲的关系,也该对彼此负责呀。”他眨着眼睛,暧昧的提醒道,“你看过的,我也知道你胸口的痣……”
    “闭嘴!”这回,柳泊箫是真的羞恼了,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他是一头十恶不赦的色狼。
    宴暮夕很乖觉的老实了,耳根还有点红。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有些燥动。
    柳泊箫不想再待在这里,越过他,就要开门出去,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低声警告道,“等会儿不许再对明澜胡说八道,我跟他就是朋友关系。”
    宴暮夕幽幽的道,“泊箫,你拿他当朋友,他却拿你当暗恋的女神,你若对他无意,不是该清楚的划清界限?就算你不舍得这份友情,那么也该让他死心吧?不然,才是对他的伤害,你是想他难受一时,还是痛苦一辈子?”
    柳泊箫神色一动,沉默了。
    宴暮夕见状,笑着走近,低下头亲昵的道,“放心吧,交给我就好,我保证,尽量把伤害减到最弱,又能让他熄了对你燃烧的爱火。”
    第77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两人从卧室走出来时,皆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其他的三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来,难免要失望了,接下来,饭吃的就和谐多了。
    宴暮夕没再说些暧昧的话,却直接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体贴入微,什么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柳泊箫忍着不适,沉默的接受了。
    詹云熙看傻了眼,此时此刻,宴暮夕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妻奴形象,演戏?可演到这份上也太入木三分了吧,最要命的是,他伺候起人家来丝毫不觉得有损夫纲,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邱冰也有些三观尽毁的崩溃,觉得少爷为了打击情敌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至于吗?又值得吗?依着少爷的本事,想让明澜知难而退,多的是办法,千万条路不选,非走这条最辣眼睛的,是他误会了什么吗,少爷本性不是骄傲高冷、而是实力宠妻的痴汉?
    而这一幕幕看在明澜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惊得不是宴暮夕的温柔体贴,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做到什么份上都不叫过分,他惊得是柳泊箫的态度。
    她没有拒绝。
    这意味着什么?
    明澜的心渐渐沉入谷底,酸涩溢满胸腔,他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是不是该结束了?在紫城时,他虽没对泊箫表白,但她又如何会不懂?每次他只要靠近一些,她就会不动声色的避开,这么委婉的拒绝,无非是不想伤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不甘心、不愿承认,也不想放手,才一次又一次的宽慰自己,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能得到她的青睐,然而,此刻,这个美梦终于醒了。
    ……
    饭后,柳泊箫去厨房收拾,詹云熙自告奋勇的冲进去帮忙,邱冰貌似漫不经心的斜倚在厨房门口,门神一样,明澜看了眼,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宴暮夕气定神闲的跟了上去。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什么,柳泊箫并不知道,却免不了一番猜测,也有几分担心宴暮夕又去挑衅和刺激明澜,谁知,宴暮夕走后,她打量明澜的神色,反倒是发现他比之前多了几分精气神,就像是原本蔫了的花草被重新被浇灌了水,渐渐焕发了生机勃勃。
    她不由好奇,便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明澜只隐晦的回应了一句,“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柳泊箫讶然明澜对宴暮夕的评价,忍不住给宴暮夕打电话提及此事,问他到底对明澜说了什么,宴暮夕慢悠悠的玩味道,“我就说会把他当对手,公平竞争,绝不会用身份压人,拼的无非是对你的爱谁更深厚,也期待他越来越出众,可以让我时刻保持危机感,要紧紧抓牢你,不给你移情别恋的机会。”
    闻言,柳泊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宴暮夕又调侃道,“泊箫,我对他可是既坦诚又真诚,绝没威逼利诱,当然,我若威逼利诱能让他对你放手了,那么他的爱也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呢?你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柳泊箫轻哼了声,透着意味不明的恼意,“你俩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是你们争夺的彩头?”
    宴暮夕轻笑出声,“不是彩头,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是想共度一生的娇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泊箫,你注定是要被争夺的,不过除了我这个真命天子,其他都是些不足为惧的炮灰而已,不用你出手,我会把他们都远远打发了,绝不给你造成困扰。”
    “是么?那你准备怎么打发明澜?”
    “其实明澜根本不用我出手打发,他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在你面前十分自卑的可怜男人,他一直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按捺着对你的情意不加表白,他以为等他站到高处就会有底气追求,唉,殊不知,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爱情分高低贵贱吗?公主也能因为爱上凡夫俗子甘愿跌落红尘,而高贵的王子也愿意为灰姑娘穿上水晶鞋,所以,只要有爱,同性都能结为连理,跨种族都可诞下后代子孙,其他的因素还能成为阻碍?说到底,他爱你爱的太卑微,而你对他又无意,所以,你俩绝无可能在一起。”
    他说的信誓旦旦。
    车里,詹云熙和邱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鄙视,既然您这么肯定,那之前还搞出那么多花样干什么?要说您不嫉妒,不担心,鬼都不信,还有现在,为了强调明澜对人家爱的不够勇敢,连同性和跨种族的爱都说出来,您还能更扯一点吗?
    他俩默默在心里吐槽着,等宴暮夕挂了电话,就听他毫无压力的吩咐,“查一下明澜,关于他的过去,尤其是跟泊箫的所有交集,我都要知道。”
    邱冰木然的应了声“是”。
    詹云熙装傻问,“少爷,您查他做什么?”
    宴暮夕轻飘飘的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詹云熙干笑,“呵呵呵,您之前在珑湖苑不是已经打败他了吗?他哪还敢跟您竞争?”以退为进,给了人家足够的尊重,却也是巨大的压力,莫说一个从紫城来的名不经传的明澜了,就是在这帝都里混出点名堂的也没几个敢跟晏家大少叫板,因为会输的很惨。
    宴暮夕幽幽的叹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所以只是不敢争还不足以让我安心,总要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才行,我是抓紧把泊箫娶进门呢,还是给他当回红娘?”
    詹云熙嘴巴抽了抽,无言以对了,这俩选择,恐怕都难以实现。
    第78章 一见泊箫误终身
    邱冰的办事效率很快,晚上的时候,就把一摞厚厚的资料交给了宴暮夕,其详细程度堪比明澜的一部个人成长史,还是带备注和修辞的。
    宴暮夕随意的翻看着,时而思索,时而蹙眉,偶尔会心一笑,刺激的邱冰头皮发麻,他没立刻离开书房,守在一边纠结着那件事要不要汇报。
    宴暮夕大体浏览了一遍,见他欲言又止,挑眉问,“还有?”
    邱冰点点头。
    “那就说啊。”宴暮夕神色淡然,往椅子上一靠,轻飘飘的道,“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重大到让你都不敢写进调查报告里?”
    邱冰清了下嗓子,“少爷,您误会了,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而是,而是不知道该不该对您说。”
    宴暮夕眼眸闪了闪,“你觉得会刺激到我?”
    邱冰干巴巴的解释,“不是,我就是担心,担心您知道了后心里不舒坦,也会变得纠结起来,可要是不告诉您,又怕这是个定时炸弹……”
    宴暮夕抬手打断,“说吧。”
    邱冰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采组织着语言,力求不带丝毫个人感情色彩,“去年,少夫人考中帝都大学,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跟学校申请休学了一年,为此,没能跟她的好友陆云峥和乔天赐一起来帝都报道,四人里,只有明澜落榜,重新复读一年,可其实……”
    宴暮夕平静的接过话去,“其实,明澜去年就收到了帝都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可他舍不得离开泊箫,故而假意落榜,又在紫城陪她一年,对吧?”
    邱冰讶异的问,“您知道啊?”
    宴暮夕哼笑了声,“这个很难猜吗?还是你觉得明澜的这种行为有着寻常凡夫俗子都难以企及的深情?或者会让情敌们自愧不如?抑或是女人知道后会感动的想以身相许?”
    邱冰噎住,不敢随意回答,不过在心里默默的念叨,难道这种行为不感人、不深情、不令情敌们自愧不如?换成是他,设身处地的一想,恐难做到如此,因为明澜报考的是表演系,那就说明他想出道当艺人,对艺人来说,早一年和晚一年的差别往往有可能是天壤之别,一年里会错失多少机会,很可能就名利双收了,这种牺牲和放弃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在他看来,明澜是情圣无疑了。
    见邱冰不语,宴暮夕又哼了声,“你莫非也被明澜打动了?”
    邱冰都闻到酸味了,哪敢再坚持,忙摇头道,“没有。”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没有就好,不然你也是蠢人一个了,就为了多陪伴些时候,就蹉跎了一年的光阴,更不知浪费了多少个机会,你这叫什么?是深情不悔?呵呵,在我看来,说好听点叫儿女情长,说难听点,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还有,强加给了泊箫愧疚感,你是不是纠结我该不该告诉泊箫?怕告诉她了、会动摇她的心?错,泊箫不会动摇,只会从此对明澜有了压力。”
    说道这里,宴暮夕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恼意。
    邱冰听的目瞪口呆,被少爷换个角度去分析,怎么明澜倒还成了罪人了?
    宴暮夕又道,“他自以为陪她在紫城是为了照顾她,殊不知,他若早一年来帝都,说不定已经有了不错的发展,如此,等泊箫来时,他才能更好的为她挡风遮雨,而不是像现在,陪她从头开始打拼,假若泊箫现在有难,他能为她做什么?又能做多少?倾尽全力,他也护不住她,倒不如乔天赐和陆云峥,一个帮她在学校铺路,一个为她连打工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这让她一来帝都就有依靠,说到底,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邱冰被洗脑了,不过还是趁着最后一丝清明,为明澜说了一句,“他还年轻,才二十岁……”
    他言外之意,就是年轻人热血冲动点也是正常的,又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为爱疯狂点也能理解吧?能冷静理智的权衡利弊,那还是少年的爱?
    可听在宴暮夕耳朵里就变了味,他眯起好看的眸子,凉飕飕的问,“你觉得我比他大了六岁就很老了么?三岁一代沟,你是在提醒我,以我目前的高龄能给他当长辈了?长辈应该对晚辈宽容点、要我别太吹毛求疵是吗?”
    闻言,邱冰嘴角抽搐起来,少爷的思维这是发散到哪儿去了?
    “出去!”
    被嫌弃的邱冰郁郁的转身离开,想给自己辩解几句都无从开口,只觉得冤枉极了,吃醋了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少爷那是吃醋了吧?
    宴暮夕自是不肯承认自己吃醋的,吃醋是源于嫉妒,他这样的人还需要嫉妒别人?别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他还是能做到,明澜为她蹉跎了一年光阴算什么?他还对她一见倾心、从此后守身如玉二十年呢,一年跟二十年相比,可以忽略不计了好么?
    所以,嫉妒,不存在的。
    他兀自在书房又坐了半响,然后拿过手机,编辑了两句酸掉牙的话发了朋友圈,“一见泊箫误终身,从此节操是路人,但求你心似我心,执子之手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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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姐弟情深
    这酸诗在朋友圈一发,隔着屏幕都闻到味了,不过,敢公开调侃宴暮夕的人实在没几个,大多都保持沉默看戏,顺带着再理理对宴暮夕的认知,他们以前对他大概有什么误会吧?
    楚长歌昧着良心赞了一声“好诗”,刷了下存在感。
    东方将白也凑趣跟了几句,“原来你的意中人叫泊箫?好名字,想来是一位温婉轻柔,幽静典雅的姑娘,有机会也介绍给我认识下。”
    宴暮夕回应了这句,“一定会。”
    只有宴明珠毫不客气的怼道,“这都作的什么破诗?酸不拉几的,还不押韵,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没得让弟妹嫌弃!”
    “弟妹?”宴暮夕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俩个字。
    宴暮夕发了个嗤笑的表情,“你的媳妇儿我不喊弟妹喊什么?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大没小、从来不知道我老公是你姐夫?你倒是喊声姐夫听听。”
    看到这些话,宴暮夕勾起唇角,不紧不慢的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我不喊他姐夫,不是常识缺陷,也并非没大没小,而是我不能原谅他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从身边抢走了,夺姐之恨,实在难消,我没有拿他当敌人就已经是很善良懂事了,还要我对他恭敬有加?那不是跟自己有仇吗?”
    那端,宴明珠一时没了话,心头微酸,这些话看着玩笑一般,可她知道,多多少少也是暮夕心里的真实想法,母亲早逝,父亲的心又在瑰园,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她对他而言,如父如母,她当年出嫁时,婚礼办的极其风光,所有的人不管真心假意,脸上都堆着微笑,唯有他,脸上没有半分欢喜,被媒体拍到后引的不少人以为,是他不喜欢封白这个晏家女婿,其实,他是不喜欢所有想娶走她的男人吧?
    宴暮夕这时又发了一条,“不过现在,我释怀了,因为我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成为我生命之重,说句让你嫉妒的话,她比你还要重要,因为你属于封白,而她完全属于我。”
    那端,宴明珠气笑了,“所以呢?我这是被取代了?”
    宴暮夕回道,“是,你也不用难过,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以后,我可以喊你男人姐夫了,真心实意的、非常愉快的,高兴吧?”
    宴明珠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呵呵,可我现在突然不能愉快的喊弟妹了怎么办?她把我最疼爱的弟弟抢走了,我快要按捺不住想跟她一决生死的冲动了。”
    “你不是该欣然祝福吗?”
    “祝福不了,想棒打鸳鸯,你等着接招吧,如你所愿,我嫉妒了。”
    姐弟俩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在朋友圈里秀‘姐弟情深’,旁人不敢说什么,恐被当成炮灰,毕竟这姐弟俩的嘴巴有多厉害,他们都清楚,怼人完全不留情,只封白最后‘忍无可忍’的发了句,“媳妇儿,小舅子,现在嫉妒的人是我好么?”
    姐弟俩这才‘休战’。
    不过,宴暮夕把这些文字截屏,发给了柳泊箫,并附上一句,“泊箫,我姐要是棒打鸳鸯,你可千万要顶住喔,别怕,你背后始终有我。”
    柳泊箫听到手机响时,正跟陆云峥、乔天赐、明澜三人在楼上的露台聊天,露台是半敞开式的,正对着小区里的那个湖,视野极好,坐在藤椅上喝着茶,顶着繁星点点,看着湖面上影影绰绰的荷花,夜里微凉的风夹杂着花香吹过来,耳边是好友的说笑,仿佛什么烦恼都能消散了。
    然而,看到那些话,惬意什么的就成了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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