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深意,她懂,低低“嗯”了声后,话锋一转,问起别的,“对了,你知道曲橙夏跟我哥的事儿吗?”
    闻言,宴暮夕眉头微皱,“谁告诉你的?秦观潮?”
    “嗯,他说曲橙夏去找他了,说我哥不见她,秦观潮还怀疑是你从中阻拦了……”
    宴暮夕呵呵了声。
    柳泊箫继续道,“不过,这都不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我好奇的是,曲橙夏不相信网上的那些谣言,哪怕哥摸棱两可的承认了,她也不信。”
    宴暮夕倒是没什么意外,“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流言蜚语。”
    “可是秦观潮都对她承认了啊,而且,你的那些表兄弟们哪个傻了?不是都坚信不疑的认为哥喜欢我?她为什么就不信呢?”柳泊箫不解。
    宴暮夕道,“因为她喜欢将白。”
    柳泊箫更茫然了,“喜欢哥的话,应该更在意这种事儿吧?不是说,恋爱会让一个人的智商下降,然后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吗?”
    “你说的也对,但还有一种喜欢,是相信对方,甭管外界怎么说,哪怕证据摆在眼前了,都不会动摇,曲橙夏属于后者,她跟将白认识不是一年半载,而是十年,以前只是暗恋,后来,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不远不近的,俩人都很自在,也很谈得来。”
    “那她真的很喜欢我哥?”
    “嗯,说是爱都不为过,但她爱的很聪明,也极有分寸,不死缠烂打,也不玩弄手段,就是……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吧。”
    “那我哥的态度呢?”
    “有欣赏,也应该有几分好感,但是没上升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如果,不出现我的话,他俩会走到一起吧?”
    “有可能。”
    柳泊箫轻哼了声,“当我听不出来啊?怕我有负担,就糊弄我呢?”
    闻言,宴暮夕笑了,“媳妇儿太聪明,果然有利有弊,不过,我也没糊弄你,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就会有变数,他俩的关系自然不敢说是板上钉钉。”
    “可八成是,对吗?”
    “对!”
    二更 你觉得这样够甜吗?
    “但现在因为我……”柳泊箫的声音低下去,“哥是因为,才断了跟她继续的念头对吗?”
    宴暮夕无奈又好笑的道,“想哪儿去了?跟你无关,泊箫,这是东方家跟曲家之间的恩怨。”
    柳泊箫却道,“是么?若论恩怨,跟秦家的恩怨更深,可哥对秦观潮并没迁怒,还是跟他当好友,为什么,到了曲橙夏那儿,就不行了呢?”
    宴暮夕叹道,“那不一样,好友是好友,但女人……”他这会儿倒是很能体谅东方将白的心情了,“女人要娶回家,你想想看,假如曲家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儿,就算跟曲橙夏无关,可日夜面对着一个曲家人,这人还是枕边人,你哥会是什么心情?”
    柳泊箫没说话。
    宴暮夕继续道,“对男人来说,风花雪月重要,可在仇恨面前,就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所以呢?你支持我哥那么做?”
    “并不。”
    柳泊箫意外的“嗯?”了声,她还以为他是同意的。
    宴暮夕复杂的道,“其实,那天从云鹤山庄回来,我就在路上跟将白谈过这事儿了,因为,我明确的跟曲家睿说,让他离着长辞远一点,但是对将白和曲橙夏,我却不会反对,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泊箫想了想道,“因为一个是往里嫁,一个是往外嫁?”
    “差不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以为曲家睿和曲橙夏的性情不同,如果曲家睿能拎的清,将来舍得跟曲家撇干净,我也不会因为不喜曲家人就非得棒打鸳鸯,可他不是,他做不到独善其身,他是一定会跟曲家共存亡的,那是他从小就被灌输进去的义务和责任,他是喜欢长辞,但跟家族比起来,这喜欢就不够分量了,长辞跟了他,不会幸福,但曲橙夏不一样。”
    “你确定?”
    “嗯,曲橙夏是曲家二房的独生女,曲家的当家人是曲仲耀,也就是曲家睿的父亲,曲仲南是次子,身上的担子轻,又生的是女儿,便对她没有太多的约束,曲橙夏的母亲,也是个聪明人,大概是对曲家的事儿有所感,所以,曲橙夏当年选专业时,避开了公检法,选了服装设计,别人都不同意,但她支持了,这之后,曲橙夏离着曲家这个圈子,就渐行渐远。”
    “所以,你觉得,将来曲家的事发,曲橙夏会拎的清,不会跟我哥生出嫌隙和怨怼来对吗?”
    “嗯,我确实这么想,不过还是要看将白的态度……”说道这里,宴暮夕也有几分无奈,“要是将白对她情根深种,这事儿也好办,要是对她彻底无感,那就更好办,偏偏不上不下的,这就尴尬了,撮合他俩吧,万一将来成怨偶,那就是咱们的罪过,可要是不管呢,让你哥错过了缘分,将来懊悔,我们也会不好受。”
    听到这儿,柳泊箫笑起来,“你怎么还纠结上了?”
    宴暮夕叹道,“搁在以前,我都不知道纠结这俩字怎么写,但现在,唉,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么多愁善感呐,泊箫,都是你的错。”
    柳泊箫轻哼了声,没跟他掰扯这个,拉回正题,“这事儿,我找机会再跟哥谈一谈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当妹妹的说,肯定比我管用,也不是现在非要撮合他俩,而是让将白看清自己的心,别等无可挽回了再后悔。”
    “嗯,我明白。”说完这个,柳泊箫难得八卦了一次,“你是怎么阻拦曲家睿和你表妹的?”
    “很简单啊,找人盯着曲家睿,只要他想去见长辞,我就让人整出点事来缠住他,他这个人,永远把工作摆在第一位,自然就顾不上去谈情说爱了。”
    柳泊箫担忧的问,“那你表妹呢?”
    “她对曲家睿的确有几分好感,可也到不了死去活来的份上。”
    “你跟她挑明了?”
    “没有,我跟长歌说了,放心,没说的太具体,就说我不喜曲家,就算曲家睿正直无私,也改变不了曲家是个泥沼的事实,长歌不傻,他能听懂我的弦外之音。”
    “最好,还是让你表妹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不然,恐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泊箫,在这世上,我只在意跟你一个人的情分,只要你不误会、不抛弃,我就别无所求、人生圆满了。”
    “哼,甜言蜜语对我已经失效了。”
    “是么?那我爱你呢?”
    冷不丁的听到这句,柳泊箫懵住了,好半响没接上话。
    宴暮夕得意的笑着,然后一遍遍的重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柳泊箫咳嗽起来,“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我挂了……”
    “等一下。”宴暮夕不逗她了,改为幽怨的控诉,“泊箫,我们已经很久不约会了。”
    “我没空啊……”这也不是托辞,而是她最近真的很忙。
    “你妈明天就回来了。”言外之意,你妈回来了,你就解放出来了。
    但柳泊箫道,“可我后天就得去学校报到了,听说刚入学,要住校,家近的学生也不例外。”
    “……”
    “宴暮夕?”被她刺激的无言以对了?
    谁知,他居然还笑了,“我忽然想到一个约会的好方式。”
    “什么?”
    “我们去过游乐场了,看过电影了,也逛过街、吃过饭了,情侣之间的约会就这几种吧,可我又想到一种更高端的,送女朋友去上学,你觉得够不够甜?”
    “……”
    三更 去接人
    翌日,柳泊箫六点就起来了,洗漱完下楼,却看到外公比她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早饭了,“外公,早啊。”打过招呼,她系上围裙,开始帮忙搅拌起肉馅儿。
    柳苏源和面,眼下有暗影,但精神很好。
    “外公,昨晚没睡好吗?”
    “哎,是啊,想着今天要去接你妈回来,这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冒出好多事儿来,跟放电影似的……”
    “都过去了,外公。”
    一句话,让柳苏源眼眶发红,声音哽咽了,“嗯,都过去了,泊箫,咱们的好日子来了,以前你妈那副样子,除了报仇,我什么盼头都没有,你也跟着受了那么多苦,以后啊,不用再那么懂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外公……”
    柳苏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外公没事儿,是高兴的,苦尽甘来,怎么能不高兴呢?我们终于都脱离苦海了,泊箫,外公这心里真是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也一样。”
    ……
    早餐准备的是灌汤包和小米粥,宴暮夕来时,刚准备出笼,赶了个正好,柳泊箫又去喊了陆云峥和乔天赐,五个人一起吃的。
    饭后,就收拾一下开车去了济世堂。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时,宴暮夕亲自去挑选了一捧花,文艺的牛皮纸包着,里面五颜六色,有向日葵,有康乃馨,忘忧草,还有一支红色的风信子,组合在一起,十分醒目。
    陆云峥赞叹,“真漂亮,柳姨一定喜欢。”
    柳苏源欣慰的看着宴暮夕,“你有心了。”
    柳泊箫心里也暖暖的,她都没他想的周全,花选的也讲究,向日葵代表阳光和希望,康乃馨是母爱,忘忧草更不用说,至于风信子,她还真不清楚花语是什么。
    刚想拿出手机来查,宴暮夕就笑着对她解释道,“花店的人说,风信子有重生的寓意,我觉得适合岳母,就选了一支红色的,看着也喜庆。”
    柳泊箫刚要点头,就听陆云峥讶异的问,“重生吗?我怎么记得网上说,它的花语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呢?原来还有重生的深意?”
    乔天赐也好奇的看过来。
    宴暮夕为几人科普,“风信子能二次开花,第二次开花的秘密就是:剪断过往,即将已经枯萎死去的花枝剪去才能再次开出美丽的花朵,死亡然后重生。”
    闻言,几人心头都有些震动。
    乔天赐喃喃道,“死亡然后重生,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剪断过往而后重新开始,又需要多大的毅力呢?”
    陆云峥陷入了沉思,没说话。
    柳泊箫看着他俩,别有深意的道,“没想到风信子还有这么深刻的花语,也说到了我心上,不要对已逝的过去念念不忘,只有放下过去,才能前进,忘掉该忘记的,才能够继续我们的人生,才能够实现自己应有的价值。”
    宴暮夕点点头,知道媳妇儿的用意,跟着敲边鼓,“就如一位国外的作家在书里这样写道,‘死并非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生命不会因为某个点的挫败而停止前进,面对枯萎的过往,必须忘掉那些该忘记的,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也能让生命再一次绽放。”
    说完,一脸邀功的看向柳泊箫,求表扬。
    柳泊箫装傻,欣赏起他捧着的花。
    ……
    车开到济世堂时,早上八点多点,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在焦灼的等着挂号看诊。
    秦观潮出来接的他们,见面也没有多少寒暄,避开正门,从后门进的。
    不过,到了负一层时,秦观潮却没再带他们往里走,站在一道紧闭的门前,淡淡的道,“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出来了。”
    柳泊箫看了他一眼,并未反对。
    宴暮夕也没说什么。
    柳苏源站立不宁,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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