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还有一件事,以后,嘱咐家里的人,跟可卿一家,都不要来往了。”秦佑德沉声道。
    “什么?您之前不是说,只,只跟可卿保持距离吗?”
    “长风,你怎么还不明白?昨天的事儿,小曦一个人就能做到,却非要拉上明月,那丫头也是个心肠狠的,怕是被你妹妹都教育的……”秦佑德说不下去,灌了口凉茶。
    “您是说,小曦是故意的?”
    “不然呢?她想知道药方子,简单的很,问一下可卿就行,为什么非要从明月嘴里套出来?无非就是多拉上一个人,其心可诛。”
    秦长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丫头,分明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有这么阴损的心思?您那么疼她,她怎么狠的下心!”
    “她应该是怨恨我那么惩罚可卿啊。”秦佑德眼眶泛红,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
    “爸……”秦长风一样的心寒,找不到宽慰的话。
    “行了,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小曦那边,暮夕自会出手,不管他怎么做,我们……都不要插手。”
    “是,爸。”
    “长风,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跟秦家比起来,个人都不重要,不管是谁。”这话说的很决绝。
    “……是,爸!”
    秦长风艰难应下,这回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也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下午都没回医院,而是雷厉风行的召开了一次家族大会。
    秦家人众多,加上旁支,足有一百多人,会议召开的突然,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到位,但领头的几个都在。
    会上,秦长风板着脸,拿出家主的气魄和威严来,疾言厉色的敲打了一番,最后道,“不管是谁,只要犯错,就依着秦家的规矩来处置,秦家立世两百多年,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你们谁若是不愿意遵守秦家的规矩,现在就可以自请出家门,我绝不阻拦,但若留下,那就请认真的放在心上。”
    一番敲打下来,众人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后来就都回过味来了,尤其是秦长风并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对秦明月的惩罚。
    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其他人见状,自然就不敢心存侥幸了。
    惩罚秦明月时,秦长风亲自动的手,就在秦家的祠堂里,旁支只派了代表来,嫡系这一支都在。
    秦明月跪在一排灵位前,哭的不能自己,其他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没人敢上前求情。
    秦长风拿着祖传下来的戒尺,冷着脸,一下一下打在秦明月的掌心。
    那戒尺是铁的,打人十分厉害,别说秦明月这种细皮嫩肉的,就是粗糙的汉子也受不住几下。
    “啊……”祠堂里,回荡着秦明月凄厉的尖叫声。
    有人木然,有人不忍,有人心头发冷,有人战战兢兢。
    十下打完,秦明月的手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秦长风却不准人给她处理,关了祠堂的门,留她一个人在里面痛哭。
    “大哥,你是不是做的太……”秦长远刚开口想劝两句,就被一句话堵了回来。
    “长远,如果你也做了这种事,我会打的更狠。”
    秦长远脸色一变,被自己的媳妇拽着走了。
    等着四下无人,秦长风对曲凌馨道,“以后,不要再跟可卿联系了。”
    曲凌馨脸色未变,点了点头。
    ……
    秦家整的这一出,外界并不知道,不过,宴暮夕是清楚的,秦观潮把处理的结果都详细给他说了,最后道,“这次的事儿,算我们秦家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如有需要,你可以要求我还。”
    三更 徐曼闹事儿
    宴暮夕看了这条信息后,就给东方将白说了,东方将白明白他的用意,于是,约了秦观潮喝酒,
    秦观潮素来是冷静自持的人,喝酒更是如此,绝不会超过三杯,但这回喝的酩酊大醉,东方将白也不拦着,知道这是他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送他回去的时候,他拉着他的胳膊,神色痛楚,意识不清的喃喃,“我就是想当个好医生,想让秦家更上层楼,这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非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去抹黑秦家的名声?我爷爷,我爸,还有我,费尽心力的做了那么多事儿,都不抵她们犯下的一次错误啊,她们都是我的亲人,她们就没有为我想过吗?她们是想要我怎么办?她们让我情何以堪?”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地自容过,我在宴暮夕面前丢了一回又一回脸,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呢?明月是我亲妹妹,她算是我带大的,我发现,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这些年,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事情算是已经结束了,可他却还沉浸在其中,得不到救赎。
    东方将白唏嘘着,却无法安慰他,因为,这件事,不但牵扯到秦明月,还有东方曦,东方曦做的那些事儿更狠更可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让他厌憎心寒的同时,也心力交瘁,依着血缘关系,东方曦是他堂妹,这事曝光出来的话,同样抹黑了东方家的声誉,暮夕当然也给了他面子,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但该给的惩罚还是会给,等着东方曦的是什么他已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以后要怎么对待二叔那一家。
    最后,也只有一句“问心无愧”,跟秦观潮共勉。
    ……
    转眼就到了月底,明天开始国庆小长假,教室里,学生们上课都没法集中精力,纷纷讨论着要去哪儿玩。
    柳泊箫是早就跟宴暮夕约定好了,明天去封墨的游轮上品尝各国美食,同行的,还有她哥,庄静好,云峥和天赐,一个人带一个伴,正好。
    上午有两节课,她倒是听的很认真,之前网上对她泼的那些脏水被澄清后,班里的同学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尤其是辅导员孟郊因为此事还专门开了个会,会上很严肃的批评了某些喜欢看热闹、人云亦云、不过脑子就胡乱猜忌中伤他人的人,程阳和周晓也站出来为她说好话。
    柳泊箫对此,心存感激,别人的恶,她遇到过,也毫不留情的还击了,别人的善,她也感受到了,日后更会找机会去报答。
    课后,她跟詹云熙通了个电话,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儿,销售持续攀高,工人们也就干劲十足,等到醉蟹的腌制时间一到,就能发货了。
    还有视频的事,也已经剪辑的差不多了,詹云熙发过来给她看了下,她绕是亲身参与拍摄的,可跳出来作为旁观者心上,又是另一番心情,对宴暮夕曾对她说的那些鼓励的话更加确信了,这个视频真的能温暖治愈人心,想来上传以后,不至于扑街被冷落。
    中午吃饭时,宴暮夕没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徐曼和他表哥冯勇分别到昭阳科技和宴云海工作的地方闹事去了,引起的轰动还不小。
    俩人倒也聪明,知道宴云山最近被留在宴家祠堂受罚,去宴氏闹没用,去千禧山更是见不到人,于是,就兵分两路,冯勇带人围住昭阳科技的大门,徐曼带人堵了宴云海的办公地点。
    宴云海跟宴云山虽说不是亲兄弟,但都是宴家人,他又身居高位,是当仁不让的父母官,寻常人找上门来诉说冤屈他都不能随便往外撵,更别说徐曼是个孕妇,还口口声声说怀着他侄子、求他做主的孕妇了。
    他只能让人接待,还得好生生的接待。
    昭阳科技那边,冯勇闹得也挺凶,不过他并没搞撒泼耍赖那一套,而是让人拉着横幅,一副哀求宴暮夕给他表妹条活路的可怜模样,不明真相的人便以为是宴暮夕逼着徐曼打掉孩子,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宴暮夕对这种招数压根看不在眼里,做弱智、博同情,有本事就一直在门口闹下去,他不怕跟他耗,他若是出面了才是给他脸了。
    但是,宴云海那儿不行,作为公职人员,名声和言论真的能毁了他的仕途。
    他给宴崇瑞打电话,语气很无奈,“大伯,您看这事儿要怎么办?人都闹到我这里来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我有嘴都说不清啊。”
    宴崇瑞道,“让你受委屈了,都是云山的错,连累你跟着遭罪。”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呢,一荣俱荣、一损俱算,大伯,您还是尽快给个主意吧,这个徐曼怀了大哥的孩子,这是留还是……”
    “你问暮夕。”
    宴云海一愣,“问暮夕?这事抛给他合适吗?这是大哥的孩子啊,您让他一个小辈怎么处理?”
    宴崇瑞叹道,“云山是个糊涂的,让他处理,他只会越弄越乱,你问暮夕吧,暮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的话,就代表着宴家的态度。”
    闻言,宴云海暗暗心惊,这言外之意,以后宴家就是暮夕当家作主了,他很快有了主意,痛快的道,“那行吧,大伯,我这就打电话给暮夕,听说他那边也有人去闹。”
    挂了电话,宴云海就立马给宴暮夕打了过去,“暮夕,你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宴暮夕不疾不徐的道,“晾着呢,那种人无需理会。”
    宴云海苦笑,“不理会不行啊,你倒是超脱,可我这里……影响太恶劣了,于公于私,我都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呐,不然被媒体知道了,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来。”
    “所以呢?”
    “唉,所以这事得想法子赶紧解决啊,晾着不是办法,刚才我跟你爷爷通过气了,他说一切都交给你做主,虽说,这事让你一个小辈拿主意有点不妥,但你爸在这种事上,总是拎不清,我也不好插手……”
    宴暮夕呵了声,“行吧,那就我做这个坏人。”
    四更 去宴氏公司,高调亮相
    宴暮夕让宴云海把徐曼带到宴氏的公司,他也让人把冯勇带去,宴云海不解,就问了句,“干嘛这么折腾?直接我带人去你那儿不就行了?”
    宴暮夕冷笑,“我怕脏了我的办公室。”
    宴云海再无言。
    挂了电话,宴暮夕又给詹国通打过去,让他把宴云山也带去宴氏大楼。
    詹国通把这话转述给宴崇瑞听,宴崇瑞道,“都依着暮夕来,你也跟去吧。”
    “是,老爷,不过为什么要选在公司呢?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不然选哪儿?昭阳科技?暮夕肯定嫌弃脏了他的地方,云海的办公室?更不合适,太多人盯着了,千禧山自然也不行,我之前就放了话,绝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踏进一步。”
    “可以随便找个酒店……”
    “那些地方人多嘴杂,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再说云海的身份,去那种地方太招眼,去公司最好,那里毕竟是宴家的地盘,没人敢乱说,再者……”宴崇瑞顿了下,感慨道,“暮夕是第一次去吧?也是该在公司露露面了,那里是他的。”
    詹国通恍然。
    ……
    宴氏公司的大楼搁在之前,那可是整个帝都最标志性的存在,奢华气派,矗在最繁华的地段,令所有企业都望尘莫及,这几年,随着不少外资企业的进驻,也诞生了几座更高耸的建筑,但依旧比不了宴氏大楼的寸土寸金。
    宴暮夕是第一次来,但来之前让邱冰下了通知,所有部门的主管经理,以及经理以上的大小领导们都到大厅列队迎接。
    没人敢不从。
    尽管他是第一次来!
    他的大名可不止是在昭阳科技有震慑力,同样,在宴氏也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甚至,很多人背地里都在盼着宴暮夕快点来接班,因为众人对他的能力由着盲目的崇拜,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宴氏会发展的更快更好,相应的,他们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是以,宴暮夕这次来,不管是为了什么,都给了他们莫大的惊喜,怎么能不好好表现一番呢?
    队伍列的很整齐,姿态摆得很恭敬,那画面像是迎接凯旋而来的王。
    宴暮夕也不负众望,出场时,身后除了邱冰,还有十几个保镖,个个黑衣、面容冷肃,气势十足。
    而宴暮夕着一身正装,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姿态超然,既有俾睨天下的霸气,又有矜贵优雅的贵族范,再加上那张美绝人寰的脸,就像个巨大的发光体,耀眼逼人,瞬间就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宴少,欢迎您到公司来,我是……”说话的男人一米七五左右,四十多岁,西装笔挺,一脸精英范儿。
    宴暮夕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过去,“我知道你,公司的副总刘建宇,对吧?”
    刘建宇受宠若惊的道,“是我,宴少,没想到宴少认识我,太荣幸了……”
    宴暮夕比他高一头,看他的时候便有几分居高临下,不过表情拿捏的很好,温和随意,显得平易近人,“你是我爸的左膀右臂,在宴氏十多年,劳苦功高,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不止你,能站在这里的人,我都认识,。”
    他说完这话,果然点了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准确无误。
    被点中的人就像是被皇帝翻了牌子,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他人亦是吃惊,没想到,他这话不是说说,而是真的。
    这意味着什么?
    宴大少虽然人不在这里工作,但心寄这里啊,且认识他们,他们又不是多出名的人物,那么宴大少认识他们便只有一个原因,是把员工都放在心上了,善待属下,属下才能跟boss一心一意,经营一家公司,凭的可不仅仅是boss的魄力眼光,而是众志成城。
    早就听说昭阳科技的员工,但凡能过五关斩六将的应聘进去,就没有辞职这一说,足见宴大少的凝聚力。
    这般想着,态度越发谦恭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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