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的时候,柳泊箫去车间炒制秃黄油,考虑到秃黄油的售价有些高,普通大众可能不容易接受,她又做了些蟹黄油,这样蟹肉也不会浪费。
    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才做了一千多瓶,离着网上预售的数量还差的远,光熟人要的量都不够,不是没人建议她用机器来做,但她觉得亲手炒制的更美味,虽然自己辛苦点,食客们喜欢,那就是值得的。
    回帝都的时候,柳泊箫让余海搬了十几箱子放在车里,箱子不大,是礼盒装,每箱六瓶,都是之前跟她预定的,封家,她哥,宴鸣赫,还有何逸川,封墨,她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只能先给些吃着,分完后,还有几箱,柳泊箫让宴暮夕带回千禧山给他家里人吃,还有她自己,开学时也得提一份,跟朋友分享下,其他的,就放到店里出售了。
    出售的效果,非常好,都不够食客们抢的,秃黄油价格虽高,但耐不住它味道诱人啊,三百多元,还是能接受的,蟹黄油便宜些,味道也不逊色太多,受众面更大。
    柳泊箫心里就有数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在公司的车间里忙活上了,视频后期的事用不到她,她的重要任务便是炒制美味,网上开始发货,之前收到醉蟹的食客都大力称赞,给店铺刷了不少口碑和好评,这无疑更带动了后续的销售量,每天的客服都忙个不停,更多的还是喊饿的声音。
    因为供不应求,得亏这是在网上卖,要是线下,还不得抢破了头?
    三更 去东方家过中秋
    真正的美味,无需宣传,只要吃一次,就能轻易的拴住一个人心、征服一个人的胃,宴暮夕是,其他人更是,柳泊箫送出礼盒后,那几家都特意打电话给她,各种赞不绝口,都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楚家和宴云海家,还恳切的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人家的态度太过热情,最后只好答应。
    她最近几天忙,网上一片催着发货的声音,她恨不得待在车间的厨房里不出来,一直到开学前一天,她才在宴暮夕的强烈要求下,给自己放了个假,陪陪他。
    这一天,也刚好是中秋节。
    柳泊箫早就跟外公说好,中午在东方家吃,晚上再回来跟他们一起过。
    东方将白接到她的电话,说要来家里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破晓,妈妈在家,我跟爸在东方食府,你什么时候到?我跟爸这就回去,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回去时可带上……”
    柳泊箫笑着说了几样菜式,东方将白都认真的记下来。
    宴暮夕就受不了东方将白这副宠妹狂魔的样儿,在旁边酸溜溜的哼了好几声,等她挂了电话,忍不住道,“泊箫,我觉得该给你哥找个女朋友了。”
    不然,这宠人的心思都用在他媳妇儿身上了。
    柳泊箫闻言,叹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关键是,我哥那么优秀,得什么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啊?”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行啊,果然是兄妹情深,把你哥捧得这么高,连我都要靠边站了对吗?”
    柳泊箫闻到酸味,打趣道,“醋了?”
    宴暮夕轻哼,“没有。”
    换做以前,宴暮夕绝对不会流露出这种傲娇又别扭的情绪,但慢慢的随着俩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宴大少时不时的也会幼稚了,很挑战邱冰的承受力。
    柳泊箫对此,很有办法,“你确实无需吃我哥的醋,因为我哥还没有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出现,他就只能单着,而你有我,你比他幸福多了。”
    果然!
    这办法,百试不爽。
    宴暮夕被哄的服服帖帖,搂着她,笑得一脸满足。
    邱冰暗暗吐槽,糖衣炮弹什么的可真利害,无坚不摧啊,连少爷这样的人都摧毁了。
    ……
    东方家的别墅离着市区不远,闹中取静,是帝都寸土寸金的奢华之地,都是独栋,私密性很好,周围的环境更不必说,媲美江南园林。
    宴暮夕是这里的常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停下车后,却见柳泊箫迟迟不开车门,唇角一勾,了然笑问,“近乡情怯?”
    柳泊箫自知瞒不过他,点点头,“让我缓缓。”
    宴暮夕打趣,“又不是见公婆,还需要这样?”
    柳泊箫嗔他一眼,“真要见公婆,说不定我还不紧张。”
    “为何?”
    “他们肯定会感激我收了你这个难伺候的吃货,下半辈子都不用担心饿着你了,他们上哪儿给自己的儿子寻摸这等好福气去?”
    宴暮夕一本正经的想了想,点头,“言之有理,最好再赶紧用结婚证捆绑住我,这样,我就能更名正言顺的跟着你吃香喝辣的了。”
    柳泊箫,“……”
    还能脸皮再厚一点吗?
    事实证明,能。
    江梵诗从窗户里看到宴暮夕的车,早已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穿过院子,出了大门,直奔车子这里。
    宴暮夕看到她,开门下车,毫无压力的喊了声“妈!”
    柳泊箫差点被这一声刺激的呛到。
    江梵诗愣了下,然后笑骂到,“让你东方叔叔和将白听到,非揍你不可。”
    宴暮夕笑眯眯的道,“迟早的事儿吗,我先练着点,省得改口时喊着不习惯。”
    “你啊,破晓呢?”江梵诗心里早就拿他当女婿看,二十年如此,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泊箫害羞了呢。”宴暮夕打趣。
    江梵诗猜到几分,笑呵呵的给女儿找台阶下,“回自个儿的家有什么好羞的?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冤枉啊,江姨,我疼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宴暮夕嬉皮笑脸的道,伸过手胳膊去,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风度翩翩。
    柳泊箫才不配合他,自己从车里走了出来,心态此刻已经平和了,看到江梵诗,亲热的走过去挽住她胳膊,喊了声“妈。”
    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个字的分量。
    江梵诗不是第一次听她喊了,可这一次,心境格外不同,她心里一酸一涩,眼圈就红了,又担心暗处有人盯着,赶紧压下情绪去,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摸摸她的脸,心疼的道,“瘦了,破晓,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没有……”
    宴暮夕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挽着江梵诗的另一只胳膊,三人边往家里走边告状,“江姨,您也看出她瘦了吧?我说瘦了两斤,她还不当回事儿,您是不知道最近她有多拼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车间里忙活,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我劝了也不听,江姨,您可得好好说说她。”
    柳泊箫无语的白他一眼,跟她妈告状,幼稚不幼稚?
    但江梵诗显然都听进去了,立刻就开始说道起来,“破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虽然创业期是有很多事要操心,但也不能过于操劳啊,你才多大,不着急的哈……”
    柳泊箫看她妈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无奈解释,“妈,我也不是总这么忙,是最近销量太好,供应不上我才给自己加码了,过后不用这么辛苦,您别听暮夕乱说。”
    “泊箫,我没有乱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宴暮夕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样。
    柳泊箫瞪他一眼。
    他故作老实的低下头。
    江梵诗失笑,不过该念叨的还是得念叨,“破晓,事业这座大山,没有到达顶峰这一说,只要有野心,一辈子都在攀登过程中,妈很欣慰你有追求、有梦想,可身体第一,离开这个,不管你攀登的多高,都不会有意义,还会耽误了沿路的风景,比起享受登高临顶的快乐,这些也必不可少。”
    通俗的说,就是钱是赚不完的。
    第223章 一更 这才是母女
    别人说这么一番话,柳泊箫虽心里认可,却未必会有太多动容,但从自己亲妈嘴里数出来,那滋味就格外复杂,她心里酸酸的,酸涩外面又包裹着一层甜,一时间竟叫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见状,江梵诗一慌,“破晓,妈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她怎么能忘了女儿自小不在身边长大,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也许会很反感吧?只生却没养,她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慈母的样子去管教?
    这么一想,难受还在其次,更多是懊悔和忐忑。
    柳泊箫被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刺激的回过神来,忙道,“妈,您说什么呢?我愿意让您管,被您管着我有种……”声音一顿,她还是坦诚道,“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只是这幸福迟来了很多年,所以我又有些难过和遗憾。”
    闻言,江梵诗再也控制不住,搂过她来抱住,眼泪汹涌而出,“破晓,是爸妈不好,把你弄丢了这么多年,没有照顾过你,对不起,破晓,对不起,都是爸妈的错……”
    柳泊箫眼圈也红了,抱着她,低声道,“妈,我不是怪您啊,当年也不是您们的错,就是感怀一下,我不想看您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亏欠了我,总想着弥补和补偿,对我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妈,我不想您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们就像普通母女那样好么?我做的不对的,您也可以毫无压力的教训我数落我,更可以随心所欲的管着我,我是您女儿,这是您的权利,也是您的义务,就像今天一样,我很高兴的,真的……”
    以前,柳絮也很少管她,她也习惯了,没觉得不对,别人家的妈妈对子女动辄打骂,这些问题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她以为那也许是她太懂事乖巧了,没有父母操心的地方,明澜的母亲数落明秀时,就会拿她当例子,说明秀若是有她一半懂事,就谢天谢地了,她是别的父母眼里的乖孩子,老师也好,长辈也好,都没人指责过她,连外公对她都是宽容的,小时后学厨艺,一开始哪能不犯错,但外公都耐心的教导她,从没拉下过脸。
    之所以这样,她也曾想过为什么,一,她的确是长辈和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学习刻苦,懂事孝顺,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连青春期的叛逆都没有,他们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斥责她,二来,便是长辈们对她的偏爱,怜惜她的身世,所以对她多了包容和耐心,比如外公,乔爷爷,还有明澜的母亲,都知道她是个孤儿,对孤儿都会有些格外的疼惜吧?就如她现在对小云开,也是疼惜的。
    后来,她从网上看到过一句话,让她除了上诉两种,又有了第三种认知,那是一个发人深省的小故事,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见自己的妈妈对他的小伙伴都很慈爱温柔,哪怕他们在一起玩闯了祸,他妈妈对别人也很宽容,从来不会打骂,但对他,哪怕是一点小事都严厉的很,他不解,更生气,有一回又面对这种情况,忍不住哭着质问,他是不是捡来的?不然为什么只对他这么凶,对别人家小朋友却那么好,她妈妈沉默一会儿,说了一句,因为那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你是我亲生的,别人家的孩子再如何,她都会留有余地,但唯独自己亲生的,不会。
    所以,她会严厉,也敢严厉。
    当时她看完这故事,心里虽有些动容,却没有此刻体会这么深、这么深。
    她的一番话说出来,江梵诗心中更是大恸,哭的不能自己,却不再说对不起的话,只紧紧的搂着她,发泄着这些年来的痛苦。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那样对她?这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怀胎十月,寄予了多少的期待和爱,更别说,还养了十天,那十天是全家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她一直都想要个粉嫩嫩的女儿,可以不用像养儿子那样有太多压力,可以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全家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个梦会碎了呢?
    现在,女儿回来了,她偶尔还是会做恶梦,梦到的是她又一次消失不见,她内心的惶然谁也不敢说,面对女儿时,还有那种沉重的自责和愧疚,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也不想的,却身不由己,她知道这不是正常母女该有的样子,可她就是……
    宴暮夕看着俩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的画面,撇开了脸,没有上前劝慰,只安静的守在一边,虽有些心疼,不过更多的是如释负重。
    这样其实很好,虽然他们相认了,但彼此之间还横亘着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那是二十年的空白,彼此都有些小心,忐忑,如今才是终于释怀了吧?
    邱冰站在不远处,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好几样,面对这种状况,他更不会吱声了,四下谨慎的看了眼,幸好这是在院子里,旁边还有块凤凰石挡着,不会被人看了去。
    ……
    半个小时后,母女俩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亲昵的在看礼物了,哭过一场,俩人的眼睛都有点红,可气色很好,眉间晴朗,唇角上扬。
    礼物很多,宴暮夕送的都是珍品,御园十八棵的茶叶,上百年的人参,还有一套古董茶具,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江梵诗觉得太贵重了,有些迟疑。
    宴暮夕揶揄道,“江姨,别担心,这不是聘礼,您大胆的收。”
    江梵诗笑骂一声,知道推辞也不合适,便收下了。
    柳泊箫带来的礼物,是她妈和外公准备的,一坛桂花酒,一盒月饼,都是自己做得,虽不贵重,却能体现心意,江梵诗打开酒坛,赞不绝口。
    那酒真的是太香了,连宴暮夕这个不爱喝酒的人都有几分蠢蠢欲动,免不了要说两句酸话,“泊箫,外公是不是不疼我了?有这样的好酒都没舍得给我一坛。”
    柳泊箫嗔道,“一共都没几坛,这是外公早些年酿好埋起来的,今天是中秋,才舍得拿出来。”
    怕是外公一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埋下桂花酒,等着团圆的日子喝,中秋月园人团圆,这个月又是桂花最美的时候,喝桂花酒再美不过。
    二更 成长记录
    月饼是柳絮做的,盛在精致的盒子里,一共八个,莲蓉的,枣泥的,黑芝麻的,还有水果口味的,圆润小巧,非常可爱,宴暮夕忍不住拿起一个先吃了,陶醉的赞道,“甜而不腻,好吃。”
    柳泊箫嗔他一眼,“这要晚上才吃的。”
    宴暮夕理所当然的道,“我先品品味道,晚上跟你再分享一个。”
    柳泊箫无语。
    江梵诗也拿起一个吃了,点点头,“嗯,味道真是不错,我原也准备了些,吃了你带来的,我都不好意思让你捎回去,请你外公和妈也尝尝了。”
    “妈,您做的也很好吃啊,每天下午给我送水果捞和小蛋糕,同学们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室友直夸您做的糕点是她吃过最美味的。”
    江梵诗听的眉开眼笑,“你和同学喜欢就好,妈以后还天天让人给你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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