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泊箫闷闷的应了声,想到什么又问,“你跟乔爷爷说了吗?”
    “还没,他年纪大了,我怕他扛不住,还是等处理完了再说吧。”
    柳泊箫想了想,点头,“也好,那明澜和云峥,我也等下再告诉他们吧,省得都担着心。”
    “嗯。”
    “对了,你怎么知道天赐出事的?”
    宴暮夕低声道,“我暗中让人盯着秦明月来着,看到她也去了那家会所,只是中间出了点岔子,那人被故意引开了一会儿,等找回来时,乔天赐就出事了。”
    “是她布的局?”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八成跟她脱不了干系,我已经安排人去会所要监控录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这次……”宴暮夕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看。”
    柳泊箫的脸色也不好看,“听说她也受伤了,你跟秦家人说了?”
    “嗯,一会儿就来。”
    焦躁的等待中,急诊室的门总算从里面推开了,穿着白袍的医生一走出来,乔天赐的室友就都急切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那医生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宴暮夕跟前,恭敬的道,“宴少,人没事儿了。”
    宴暮夕点了下头,“辛苦了。”
    那人受宠若惊的道,“应该的。”
    宴暮夕问,“他被用了什么药?”
    那人皱眉道,“是一种没见过的新药。”
    “药的作用呢?”
    “致幻和催情,不过这两种症状不容易被发现,因为类似喝醉酒一样,醉酒后,脚步不稳,头昏目眩,甚至酒后乱性什么,所以……”
    “所以,会跟醉酒混肴,不让人起疑对吗?”
    “对,若不是送来的这个病人心智太强大,怕是,醒过来后只当自己醉了一场。”
    宴暮夕道,“他不止是心智强大,还因为他懂医术。”
    那医生瞬间恍然,“那就难怪了,他既然懂医术,应该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了,这才对自己下了那么大狠心,逼自己清醒,他身上……”顿了下,才唏嘘道,“被玻璃扎了十几处地方。”
    柳泊箫听的心头揪紧,看到乔天赐被推出来,急忙走过去。
    “天赐!”
    “天赐!”
    他的室友一声声唤着,却谁也不敢碰一下。
    乔天赐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几乎没了血色,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还有没擦干的血迹。
    进了病房,安置好他后,那三个室友就围在床边,没人敢走,也没人敢说话。
    宴暮夕跟进来,问紧随其后的医生,“病人什么时候醒?”
    “大概要四五个小时,虽然给他洗了胃,但血液里终归还有些残留,他精神也不是很好,多睡一会儿有益无害,不用刻意叫醒他。”
    宴暮夕点了下头,摆手让所有医生护士都离开后,面无表情的问那三个人,“今晚上的事儿,你们谁参与了?”
    那三人都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惨白的,李天浩抖着声道,“宴、宴少,您是怀疑有人害天赐吗?”
    宴暮夕冷嗤了声,“不然呢?亏你们还都是学医的,就这水准,还想将来从业吗?”
    三人羞愧不已,讷讷的道,“我们,以为他喝醉了……”
    “已经检验出他血液里有药物成分,我就问,你们有没有参与这事?”
    “没有!”
    “绝对没有!”
    “是啊,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三人齐齐否认,神情斩钉截铁。
    宴暮夕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知道他们没说谎,身上的威压稍稍散了些,“最好没有,不然,我若是查出什么来,我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他说的慢条斯理,优雅的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可那三人却听的不寒而栗。
    “你们今晚都留下守着他。”
    “是,是……”
    “今晚的事儿,谁也不准说,明白?”
    “明白,明白……”
    威慑和嘱咐完了,宴暮夕拉着柳泊箫离开,出了病房门,邱冰道,“少爷,秦家那边来人了,是秦长风和秦观潮父子俩。”
    “秦明月呢?”
    “也转到病房了,不在这一层。”
    “监控录像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不过……”邱冰不知道怎么说,干脆拿出手机,点开那段剪辑好的视频来给他看,拍摄的还算清晰,只是内容不是他想的那样。
    二更 我什么都没做
    视频里,拍到的画面都是在走廊上,包间里是不能安摄像头的,要保护客人的隐私。
    第一小段,是乔天赐从包间里走出来,看模样,走路多少有些踉跄,不过还是清醒的,进了洗手间待了两分钟再出来,就迷了路,却也不似毫无理智了,更像是喝多了,醺醺然的样子,然后碰到秦明月,看画面,没有刻意制造的相遇痕迹,倒真像是凑巧了碰上。
    俩人还说了几句话,没有声音,但宴暮夕懂唇语,看得懂俩人交流了什么,他眉头微皱,再看下去,就是秦明月扶着乔天赐离开,乔天赐没有不情不愿的挣扎,那就是同意的,画面又转到另一层楼上,俩人步履艰难的进了房间,整个过程,秦明月都表现的非常守礼,没有觊觎垂涎的目光,也没有引诱的动作,似纯粹的帮忙。
    十分钟后,宴暮夕派来盯着秦明月的人急匆匆的找过来,闯了进去,再之后,便是那人抱着乔天赐一脸紧张的奔出来,乔天赐身上还滴着血,画面触目惊心,下楼时,碰上乔天赐的室友,几人都慌了神,七手八脚的帮忙……
    柳泊箫看的心口发紧,“暮夕,这次的事,绝不能轻易揭过去。”
    她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可亲眼看到天赐这副狼狈凄惨的样子,她出离的愤怒了,无法饶过对他下手的人,她要她们也付出代价。
    宴暮夕明白这次的事儿对她刺激的有点的大,握着她的手宽慰道,“放心,这次谁的面子我都不看,泊箫,你也别心软,这次,我要让她们都怕了。”
    “嗯……”柳泊箫心里的负面情绪还是很重,深深呼吸了几下。
    宴暮夕问,“跟我一起去,还是送你回学校?”
    “一起去。”
    “好”
    秦明月也才处理好伤口、转到病房不久,她伤的没有乔天赐严重,也没被下药,但精神状态非常差,像是饱受了一番摧残,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
    秦长风和秦观潮心急如焚的赶来,看到这样的一幕,惊慌又不安,“明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秦明月不说话,头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原来的衣服染上血迹,又扯得有些破,早已经没法穿了,整个人透着悲伤和绝望。
    秦长风越看越心凉。
    秦观潮稍微镇定些,坐在床沿,不顾她的反对,给她把脉,“都伤在哪儿了?”
    秦明月颓然的喃喃,“胳膊。”
    比起乔天赐,她伤的并不重,只胳膊上划了两下子,那是她上前想靠近他时,被他用玻璃扎到的,想到他宁可自残、宁可伤她,也不愿她碰的一幕,她就心如刀绞。
    秦观潮收回手,盯着她,正色问,“是谁伤的你?”
    “哥,别问了……”秦明月用手捂住脸,哽咽道,“就这样吧,我没事,你和爸都回去,不用管我。”
    “这是什么话?”秦长风惊疑不定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月,为什么是宴暮夕给我打的电话,是不是你又……”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也不甘想象。
    秦观潮瞳孔一缩,声音募然冷沉,“明月,说,是不是你又去招惹柳泊箫了?”
    “没有,我没有……”秦明月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我没去招惹她,我跟她无冤无仇,惹她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失恋了。”
    “失恋?”秦长风心神不定的问,“你什么时候恋爱了?”
    秦观潮知道的比较多,眉头紧紧拧起,“你跟乔天赐去表白了?你的伤是他造成的?就算他不同意,也不用弄伤你,明月,你说实话,到底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秦明月崩溃的摇着头,状若疯癫。
    这一幕,看的父子俩瞪大眼,皆是不敢置信。
    “想知道她做了什么,可以问我。”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父子俩扭头看过去,就见宴暮夕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柳泊箫,邱冰没进来,关上病房的门,守在外头。
    “暮夕?”秦长风不解,“你怎么也来了?”
    秦观潮看着他,心头的不安猛增,定是妹妹又招惹到他了,他还是头回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之前,去济世堂为柳絮讨公道,他都是不慌不忙的。
    秦明月此时,已经吓得忘了哭。
    宴暮夕瞥她一眼,视线落在秦长风身上,“秦叔叔,我要是不来,我还真不想不到您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简直把世家的脸面都丢光了,秦家的规矩,没有礼义廉这一条吗?”
    这话说的就极为重了。
    秦长风变了脸色,哪会让人这般羞辱,“暮夕,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实话。”宴暮夕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冷笑道,“我不想去质疑秦家的家教,毕竟我舅妈也是秦家女,可你们秦家的人一次次的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来,实在太难看。”
    “你,你说清楚。”秦长风板着脸,称得上是疾言厉色。
    宴暮夕鄙夷的看着秦明月,“是你主动说,还是我揭开你那层丑陋的皮。”
    秦明月面色苍白,刚刚哭过,眼睛通红,看着有些楚楚可怜,“你让我说什么?不该管乔天赐,还是不该帮他?我也受伤了……”
    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你确定是在管他帮他?当我是傻子呢。”
    “我没有”秦明月忽然嘶吼了一句,“你不要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碰巧遇上他了,我还是受害者,我差点就……”
    宴暮夕讥笑的打断,“差点就被乔天赐扑倒了?呵呵,那还不正好如了你的愿?你现在装这副样子谁看?秦明月,你们那点小聪明在我这里根本不够看,我上回已经放过你们一次,看在长歌的面上,小惩大诫,谁知,这才过了几天,你们真是死不悔改。”
    “不,我没有,我没有……”秦明月声嘶力竭的喊,又去拽秦长风和秦观潮,“爸,你相信我,哥,你相信我,这次真的不管我的事儿,我什么都没做。”
    三更 如何惩罚
    父子俩已经心头大震,尤其秦长风,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当然想相信自己的女儿,但宴暮夕是什么人?整个帝都都知道他不屑撒谎,但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是事实,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羞辱女儿,那一定是明月真做了什么不齿的事,这么想着,他只觉的有冷意从脚底窜上来。
    秦观潮稍理智些,没回应秦明月的话,看着宴暮夕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暮夕冷笑着道,“今晚上,晚会结束后,乔天赐被他室友拉着去会所玩,四人都喝了酒,但有人给乔天赐下了药,他去洗手间时,碰上你妹妹,然后被你妹妹扶着去开了个房间,乔天赐的药性发作,却不愿碰你妹妹,于是,打破了个玻璃杯子,扎伤了自己,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伤口。”
    “什么?”秦观潮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秦明月,声音都在抖,“明月,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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