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有点不悦,就像凌妤背着他尝了好吃的东西,还让他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回王爷,是您让人给妾身带来的燕窝。”凌妤说完又道,“还没当面谢王爷,燕窝很好吃。”
    季洋神色松了松,声调都拔高几度,“当然好吃,这可是西拉进贡的,一共就这么点,贵妃都吃不到。”
    换言之,当我的王妃比当贵妃好!
    凌妤一愣,反应也很快,微微屈身,柔声出言,“妾身谢王爷厚爱。”
    季洋摆摆手,接过她手上的醒酒汤,一口喝了下去。
    “王爷头可还疼?”凌妤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碗,望着他询问。
    “当然没疼,本王身子恢复得快,已经无碍。”季洋瞥了她一眼,板着脸回,生怕凌妤觉得他身子不行。
    凌妤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笑,但她没表现出来,“王爷身子恢复了便好,妾身也就放心了。”
    “你很关心我?”季洋抓住重点。
    “王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自然关心您,日后还想请王爷少饮些酒,对身子不好。”凌妤说些话可谓是壮起胆子,生怕季洋一个不顺心觉得她多管闲事。
    季洋撩着眼皮,好一会傲娇来了一句,“本王知道!”
    话落,他转身抬腿走了。
    凌妤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了想对方的性子,好似就是这么随性。
    算了,她若是再说,触碰他的着火点,恐怕就不是这样和颜悦色了。
    皇宫内。
    静心湖边,站在边上的女子身着深蓝色对襟连衣裙,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头上戴着一只水晶簪,上面垂着流苏。
    她望着泛起涟漪的湖面,而后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轻柔抚摸着,一下又一下。
    孩子啊孩子。
    你可一定要是个儿子。
    “娘娘,今天风大。”宫女走上来,拿着披风上来,给她穿上,低声道,“奴婢听说昨夜显王爷留宿在了显王妃那。”
    “确有此事?”莫恬神色变了变。
    两人是夫妻,睡在一起自然正常,可,季洋喜欢她,前段时间还为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是痴情。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倒是吃惊。
    莫府与凌府向来不和,她和凌妤也是“宿敌”,可以说,两人打小就不相上下,争夺“京城第一才女”之位。
    “千真万确,显王昨夜去了青楼,又带回来一位歌姬,听说要请旨封为侧妃,喝醉之后去了王妃的院落,听说闹了一场,但今天没什么动静。”宫女继续说。
    莫恬眉间微蹙,眸光沉了沉,“你让人继续盯着,不可打草惊蛇。”
    她需要季洋的喜欢,需要他的助力,自然不想他的爱意消失,对方越是不甘,她便永远都是白月光。
    “奴婢知道。”
    宫女低着头,转身往回走,没几步便又停下来,屈了屈身子,“奴婢见过王爷。”
    莫恬转身,不远处的男子穿着月白色的锦衣,墨发以玉簪束起一部分,腰间带着白色的玉佩。
    若真要形容,乍眼一看,给人清雅如玉风光霁月的感觉,而此人却最有城府和野心。
    “见过王爷。”莫恬微微俯身。
    “皇嫂不必多礼。”季耀在她面前几步就已经停下来,看向湖面,“今天天气不错,皇嫂看起来气色比上回好了很多。”
    “前短时间身体不适,太医看过之后开了几副安胎药,已无大碍。”莫恬浅笑,回了一句。
    季耀点头,“那便好。”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季耀便抬脚离去,没有多看莫恬第二眼。
    倒是莫恬,她没有立刻往相反方向走,余光还是盯着那一抹白色的背影,贪恋多看了好几眼才收回。
    *
    自打季洋醉酒留宿后,两人和平相处了一天,倒是没出什么争执,他也没想平常一样对凌妤冷嘲热讽。
    不过,这逛窑子去青楼的习惯也没改,只是不再带歌姬回来,醉酒也没有。
    “只要王爷不再往后院带人,小姐总会好过些。”徐嬷嬷宽慰着凌妤,“改日小姐抓住机会再低低头,生下小世子就不那么难过了。”
    “按照本朝律法,王爷最多只能娶两个侧妃,若是再带回来,那也许不了侧妃之位。”凌妤轻启薄唇。
    哪怕与季洋关系缓和了一些,那也只是缓和一些而已。
    原以为这王府最清净,却不料凌妤真真实实入了一个火坑,徐嬷嬷老眼泛红,“当初小姐若是去了嫁给别处,身为当家主母哪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别说让歌姬生下长子长女,就是侍妾都不行,一律打掉,维护正室的地位。
    “奶娘……”
    “看来王妃嫁给本王,还真是委屈了。”一道声音响起,季洋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扬声冷笑。
    徐嬷嬷脸色煞白,连忙跪下。
    “奶娘并无其他意思,求王爷开恩,都是妾身的错,起身甘愿受罚。”凌妤也跪了下来。
    “是老奴以下犯上,口无遮拦,都是老奴一个人的错。”徐嬷嬷生怕季洋又加罪于凌妤,伸出手狠狠掌嘴,边打边骂,“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
    季洋前些日子都不曾前来,凌妤是她看着长大,现在全城都在笑话,她难免心急,仗着凌妤的看重忘了自己的身份。
    “行了。”季洋不耐烦摆摆手,“下去!”
    徐嬷嬷看向凌妤,眼神担忧,对方冲她使了眼色,开口道,“王爷心胸宽广,妾身替奶娘谢过王爷,谢王爷开恩。”
    她说着,俯身要磕头。
    季洋上前将她拉起来,挑着眉,“别来这一套,我最讨厌这些礼节,动不动跪来跪去。”
    凌妤站在他身侧,“妾身不知道王爷会前来,王爷肚子饿吗?让厨房送些吃食过来。”
    “让他们快点。”季洋随意坐在一边,神情不悦,“满和楼今天跳的那叫什么舞?简直是群魔乱舞,弹的那叫什么琴?噪音。”
    “喝酒?还好意思叫我喝酒?”
    “王爷别生气了,这些自然比不上宫中的舞女和乐师。”凌妤柔声出言宽慰。
    “庸脂俗粉之流,难登大雅之堂。”季洋讽刺。
    凌妤听出他话语的嫌弃,可他明知道这样,为何日日出入那种地方?
    她想问,却不能问。
    后厨端上来好几盘糕点,荷花酥、桂花糕、龙须酥、绿豆糕……
    季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凌妤,“你会跳舞吗?”
    “妾身……”
    “算了,弹琴会吧?本王今天心情不佳,给本王弹上一曲。”季洋抬着下巴,看向古琴处。
    凌妤是不太愿意,总觉得他要把她与青楼女子分个下上,心底别扭,而她却难以拒绝。
    “妾身就随意弹上一曲,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凌妤走到古琴处,缓缓坐了下来。
    她一抬手,纤细白皙玉指覆上琴弦,轻轻调拨,清婉流畅的琴声流出,时而婉转而后急促,起手落手间,波动人心。
    一曲终,余音袅袅。
    季洋抬起手,主动拍起了手,夸赞道,“王妃真是过谦了,比起那宫内的乐师,有过之而不及。”
    “王爷谬赞了。”凌妤收回手,刚要起身便被季洋制止,“今夜月色不错,本王就想听王妃弹琴,不知王妃可愿意?”
    “王爷不要嫌弃就好。”凌妤重新坐下,看向他,心底说不悸动是假话。
    哪怕他伤她千万次,待她舔好伤口,对他的爱意又会再次生上来,两年前那一幕,时常在她脑海里出现。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这辈子的天。
    两人相处的时光对她来说无比珍贵。
    “本王不会。”季洋突然笑了,看向她郑重其事来了一句。
    凌妤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如暖阳般。她的嘴角也不自觉染上一抹笑。
    琴声悦耳,一曲接着一曲。
    “甜腻。”季洋咬了一块糕点,蹙起眉头,紧接着连喝了两杯茶。
    凌妤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要帮他倒茶,伸出的手被人猛地一拉。
    一声惊呼,她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凌妤脸色骤变,身子也倏然僵了起来。
    季洋离她很近,伸手圈住她的腰,一双狭长的凤目正盯着他,下颚紧绷着,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王妃,好像你刚刚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凌妤手心都是虚汗,神情无处安放,“……什么问题?”
    “嫁给本王委屈你了?”季洋继续看向她,眼眸里的情绪意味深长。
    听言,凌妤心底猛地咯噔一声,下意识就否认,“没,王爷误会了。”
    “本王倒不觉得自己误会了什么,反倒觉得王妃对我有诸多不满。”季洋没松开她,反而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她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把玩着。
    凌妤一根筋悬着,自己分明没错,却不敢对上他的眼,嘴唇蠕动好几下,最后挤出一句,“王爷多想了。”
    “哦?”季洋嘴角微勾,状若随意地开口,“王妃确定?”
    “妾身确定。”凌妤思绪已经收敛,在他怀中起身,“无论是新婚之夜还是敬茶回门,王爷都有权利不这么去做,妾身不能干涉王爷的决定。”
    委屈也好,哀怨也罢,那是她的命,一开始季洋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他有拒绝的权利,也没理由顺着她。
    王爷勾她发丝的手僵了僵,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面对她清澈的美眸,手也收了回来,撇开目光,“寻常人要么气愤摆脸色,要么委曲求全,王妃你倒是会说。”
    “这是妾身心底所想。”凌妤低垂着眉眼,接他话。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心胸宽阔,端庄贤惠。”
    听着他说的话,凌妤眼眸里情绪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从他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王爷该歇息了。”
    “的确。”季洋也站起身来。
    凌妤跟在他身后,要送他出门,期间还出口道,“太后昨天送来三个宫女,妾身安置在南苑,南苑房屋还有闲置的,王爷带回来的舞姬也被安置在那。”
    除了醉酒那日,季洋没留宿过这里,她也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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