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躲在四周鬼鬼祟祟的那些人。”这位西装革履,有些秃头的男人冷笑着道。
    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外边走廊响起了一阵阵噼里啪啦,叮叮当当,铿铿锵锵,乱七八糟,像是有人在打斗时撞翻了锅碗瓢盆等器物的声音。
    男人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只是迈步看了一眼左边,然后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迈步到门口处看一下走廊外的情况的,但是奈何脚步像灌了万斤铜铁一般,沉重得抬不动。
    也是这时候,突然黄狗庙主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想见那个人吗?现在你就见到了。”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庙主,惊讶的问:“黄庙主,你什么时候醒来了?”
    “从始至终,我一直醒着。可惜,该来的还是来了……咳咳,咳咳。”黄狗庙主咳嗽了起来,咳嗽了一会儿突然有些血浆从口中喷洒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被单。
    “不对,你这是怎么了?!”
    我震惊了,随即马上伸手过去按催叫护士的医院报警按钮。
    “毒。”
    黄狗庙主吐出了这一个字,然后脸色铁青的不断咳嗽出血,血流不止,直到他双眼圆瞪的望着天花板,失去了气息!
    “……”
    我吓得整个人惊呆在了原地。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不知所措的掏出手机,拨打联系人列表里洪长军的电话、
    ————
    半个小时后。
    医院的走廊里,一字横去,并排摆放着三具身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一个是满嘴鲜血的黄狗庙主,另一个是一位面目全非的中年人,最后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年轻人。
    最后这个年轻人我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
    就在我在夜市长安街臭豆腐后门的走道里,被杀手袭击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
    一个年轻人开了枪,杀死了杀手,然后转身跑掉了。
    当时那个年轻人现在又出现了,只不过和当初的他截然不同,现在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失去了意识,失去了生命……
    “事情经过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纰漏?”洪长军站在我身边,凝重的询问道。
    “没有任何纰漏……”我呆呆的回复道。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太内疚了,”洪长军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怒火滔天的说:“凶啊,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暴徒无法无天了!这帮家伙,我洪长军发誓,一定会抓住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我呆呆的看着那一具中年人的尸体,还有那个年轻人的尸体,问道。
    “他们是被派遣在身边监视你的……特殊人员。他们是特案组里最优秀的成员之一啊!”洪长军语气如同在滴血般的说道。
    这就是流浪侦探说的,我背后的靠山吗?
    我在心中喃喃自语,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他们。
    因为我!
    死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老仵作
    三辆四轮手推车抬走了三具尸体,场上留下了一群案件侦察的专家,对死亡现场进行“咔嚓咔嚓”的拍照,一个刚睡醒似的法医来到现场,取走了一些有关死亡证物。
    很快的,所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场上除了剩下一条封条,就没有人了。哦不对,还有我自己。
    忽然间空荡起来的走廊里,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鼻子前弥漫着丝丝血腥的气味在提醒着,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画面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有些秃头的西装男人,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死黄狗庙主,以及杀死跟在我幕后的两位特案组成员,可是却没有赶尽杀绝,留下我一个活人?
    要说他们死了,是一件十分令人震惊的事情,那么,我却活了下来,这更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
    或许别人都像洪长军一样,不感到奇怪,并且断定此事与我无关,但是我却感到了无比的奇怪,诡异。
    “嘿。”
    正失着神,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我打了一个冷颤,马上转过身去,就见到这位老者站在走廊的一边,扶着一根拐杖,身上穿着病号服,此时正面带笑容的看着我,问:“是不是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很奇怪,是不是很想为死去的人报仇。你知道我是谁吗?”
    “……”
    我愣在了原地。
    一个老人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知道他是谁吗?
    原本事情已经很奇怪了,现在更让人奇怪!
    “嘿,我是一个病人,住在这个医院里的病老头子,”老者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但是我和别的病人不同,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而我不是,我是一个比普通人要高级的人。”
    我突然有些诧异的想到,这个老头该不会是精神病人吧?在医院里碰见这样的人,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眼看这个老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我退后了几步,然后说:“老前辈,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想知道您是谁,您既然是医院的病人,那您应该待在病房里,而且这个时间段,您应该睡觉才对,大半夜的,外头不安全,您赶紧回去吧!”
    老者停下了步伐,嘿嘿一笑,说:“外头不安全?可这里明明是医院里头,又不是外头,再说了,我也不困,你总不能逼我睡觉对吧?”
    我对他的这一番诡辩无话反驳。
    老者抬起手中的拐杖往地面轻轻敲了敲,说道:“你如果是l市本地人的话,那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号,老头子我以前有个响当当的名称,叫做龙仵作。”
    仵作?
    我惊讶了一下,随即升起了敬畏之心,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前辈,我并不是本地人,对于您的身份不是很了解,但是听您的意思,您是一位仵作?是古代的那种仵作吗?也就是法医。”
    “没错,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老者一副看淡烟云的表情摆了摆手,紧接着对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来吗?小伙子。”
    我摇了摇头。
    这位自称“龙仵作”的老者笑眯眯的说:“说起来也跟医院有关,就是生病了。”
    “生病?”
    我愣了一下。
    生什么病大半夜的会跑出来作妖?
    这个老头的怪异行为用作妖两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老者突然回以我一句:“职业病。”
    “……”
    我沉默了,而后默默的将心中对他评价作妖的这两个字收回肚子里去!
    既然谈论到职业病三个字,那就得追究到他的职业上。
    所谓仵作,就是古代的法医,可是他们除了干法医的工作,而且还干现代、侦探们的工作。
    古代的仵作在罪犯眼中,就是极度危险分子,往往古代的罪犯们都是栽在了仵作的手里。
    不仅精通医学解剖,还懂得辨别凶杀,罪犯的蛛丝马迹……
    “老前辈,您不如长话短说,您这职业病犯了,所以您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出来点什么了吗?”我收起了那份淡然,开始耐心和认真的洗耳恭听。
    “跟我来。”
    龙仵作老者带着我走入了黄庙主死亡的现场,然后看着草草处理的床单,伸手去抹了一把血液放到鼻子闻了闻,然后摇头道:“是人血,不过不是新鲜的人血。”
    我皱了皱眉,庙主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那咳出来的血还能是新鲜的吗?
    “最重要的是,这血是从喉咙里咳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一丝人体喉咙的味道。”龙仵作居然认真的分析道。
    我凝了凝眉:“什么意思?没有喉咙的味道?喉咙是什么味道?”
    我只知道鸭脖子、鸡脖子的味道,从没听说过人的喉咙的味道……
    “你随便找一个老中医问一问,他会给你详细说的。”老者懒得给我解释,直接丢出这么敷衍的一句话把我打发了。
    “……等等,对了,您是怎么知道死者是咳血而死?你当时在现场?”我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
    黄狗庙主是中毒咳血身亡,这个事情只有我知道,和来过现场的们知道,他一个从未出现过在现场的老人怎么会知道呢?
    龙仵作十分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心累的回答道:“你站在走廊大大方方的跟警方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就在隔壁病房门口,虽然我的耳朵不是很灵通,但你说的我多多少少都听见了。”
    原来是这样……
    我尴尬了一下。
    “再跟你说一点吧,那三具尸体摆在走廊的时候,你怎么不去仔细查看一下?你连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都不知道。”龙仵作有些教训的语气道。
    “什么意思?”我脸色开始变了。
    这个老头,貌似有点东西!
    “我就在隔壁病房……”龙仵作再一次的解释了一句这一点,“我亲眼看见,那三具尸体的胸部都有呼吸起伏的症状,所以说,要么是我老头阴阳眼看见了鬼,要么就是,那三人没死,或者说,没有死透透。”
    我惊呆了一下。
    人没死?
    怎么可能!
    等等!
    话说庞方之前出现在我面前,告诉了我一个小道消息,柳志康没死!
    然而,柳志康死亡的消息是警方说的。
    假设。
    警方一直在撒谎,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黄庙主以及另外两人的死,都是假死?
    可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了这么多,老头子我只是想表示一点,我完全是按奈不住你被人蒙在鼓里,所以好心的出来提醒一下你,你被人套路了,而且是一个很复杂的套路。”龙仵作摇了摇头,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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