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寒秋有些欲言又止,老烟反问道:“怎么,你认为他们是无辜的?”
    “没、没,我只是觉得现在不应该为他么耽误时间。”刘寒秋快速的摇了摇头,那样子生怕老烟将矛头放在了自己身上。
    也是,有了前面两件事儿,如果刘寒秋现在还维护这些僧人,老烟估计就算是违背四姑娘的意思,估计也会直接中断跟他们的合作,让他们滚回燕京去。
    不过想到这里,我却有个挥之不去的疑问,刘寒秋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
    如果说是为了帮我们消除所谓的舆论,压根不用跟进深山,而且看他们的体力也不像是能吃这个苦头的,为何一定要跟着呢?
    我看着在老烟面前认怂的刘寒秋,却觉得他那含着笑意的脸上写满了阴谋。
    老烟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只走到一边用电台不知道联系了什么人,没一会儿走了过来,让我们用绳索将这些枯槁众绑起来,等会儿九华山的警方会来接手。
    “你不怕他们跑了?”我担忧的道。
    老烟若有似无的看了刘寒秋一眼,随后才幽幽的道:“他们这群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难道靠着半吊子的陀罗尼挣脱绳索吗?”
    秋小姐动作快的很,我这边刚解开疑惑,她那边已经用绳子将僧人们捆成一团,直接绑在了阶梯口。
    “走吧,四姑娘可等不及了。”老烟拍了拍手。
    我猛然看向他,他却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问。
    出了庙宇,老烟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莫名的感叹了一句:“明天可就是大年夜了,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过年!”
    第二百八六章 夜行大雪地
    秋小姐抖了抖外套上的雪:“我们这样的人在哪里过年不都是一样?别废话了,赶紧赶路吧,这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晚上玩露营。”
    “就你事多。”老烟横了她一眼。
    秋小姐瞪了回去,两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交流竟然一致的问我,对于明天的大年夜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满目的树木,呵呵笑着道:“打只野鸡烤烤吃好了,我可还惦记着昆布的手艺。”
    “嗯。”原本以为昆布会懒得理我们,没想到他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一旁的刘寒秋对我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还是先找到九层浮屠再说什么过年的事。
    我们齐齐的忽略了他,他时好时坏的态度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老烟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张地图,上面是九华山大致的轮廓,他点了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地方道:“这应该就是我们身处的位置!还不算深山,充其量也就是刚进山区,离九层浮屠估计还远着。”
    “不好说,当年金乔觉在九华山修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说不清。我认为九层浮屠的位置肯定是很出乎意料的,不一定就是藏在最深处,否则这些年早就发现了,也不至于成谜……”秋小姐不赞同的道。
    我倒是认为秋小姐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按照规律来找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来,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有不符合规律的地方。
    老烟摸了摸下巴:“先走着吧,总之不可能在外围,这些年外围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如果在外围早就被挖出来了。大的规律是不会变的,特别是佛教,他们对于丧葬礼制的坚持超乎我们的想象,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他这么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在的,不管是不是埋在深山,反正总归不会是在外围就是了,所以我们还是得往更深处走!
    冬天的森林一片肃杀,走在其中即使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觉得毛骨悚然,这种感觉在我第三次试图询问老烟四姑娘去了哪儿,他都给我含糊过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说实话我是不相信老烟和四姑娘是提前商量好的,四姑娘消失的那般诡异,在场没人感觉到,当时老烟的震惊绝对不是假的!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迷惑刘寒秋。
    我更相信的是老烟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稳定军心,如果让众人都知道四姑娘无缘无故的失踪,那么情势必然大乱。
    所以在被他敷衍了三次之后我也就不再问了,因为我心里明白老烟也是在强撑罢了。
    我们在萧瑟的树林里走着,每一步都迈的极其艰难,纵使是昆布这样从来都面不改色的人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苦色,可见这段路是有多难走了!
    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在了脚下,整支队伍竟然难得的和谐,谁也没空找谁的麻烦,只有在休息下来填饱肚子的时候才偶尔有几句交流。
    原本就在破庙里耽误了好一会儿,出发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中午,因此走了没多久天色就黑了下来。
    “真是见鬼的天气,这才三点多。”秋小姐抱怨了一句,她的鞋子已经透湿了,此刻正用布擦拭着,对这天气非常的不满。
    老烟嘿了一声:“谁让你穿了一双毛面的,你不知道大冬天的山里是个什么德行?”
    秋小姐没有理老烟,将鞋子上的水分吸干后重新穿上,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有些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有暴风雪?”
    “怕什么,南方的暴风雪再厉害也成不了气候。”伢仔搓了搓手,随后又自打脸的道:“不过你们别说,这南方怎么还能比北方冷呢?我这在燕京都没有这么冷过。”
    老烟哈哈一笑:“南方是湿冷,冷气直接往里骨头缝里钻,能不冷吗?”
    一旁的刘寒秋他们冻的缩成一团,他们没有在深山里活动的经验,一个两个的也没有带多少衣服,就只是简单的毛衣配大褂,那一身的军大衣还是在上九华山的时候为了扮作游客才搞来的。
    不过也幸亏这一身军大衣,不然他们估计早就冻成冰雕了。
    “老、老烟……”刘寒秋的牙齿打颤:“这什么时候才能到休息的地方?”
    老烟斜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九华山我也是第一次来,昨天能找到那个庙宇已经是走了八辈子好运了,今天啊……说不定就露营吧。”
    露营两个字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和见了鬼一样的难看,谁都知道大冬天的在森林里露营代表着什么。不仅是冷,还有野兽出没,虽说冬天大多野兽都选择了冬眠,但也还有一些因为储备粮食不够而出来寻觅猎物的,而一般这个季节出来的野兽大多都非常难以对付。
    刘寒秋顿时不乐意了:“这怎么能露营?”
    “怎么不能?”老烟一副地痞无赖的表情:“我们701的人都皮糙肉厚的,这点冷还不放在心上,要是你们觉得冷,可以原路返回啊。”
    刘寒秋不说话了,每次老烟一撵他回去的时候,他就会收了所有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对他很上心,因为他这一路上的表现实在不像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上位者,看起来更像是个无头脑的领导,全靠长空偶尔的提点他才能压住情绪,否则就像是个劣质的二踢脚,一点就着。
    “天色也黑了,今晚确实找不到过夜的地儿了,再往前走走看,到底得找个空旷些的地方。”老烟也不是故意吓刘寒秋,这样的森林里露营才是正常的情况,要是每天都能找到遇到像昨晚那样的庙宇才是怪事。
    我们稍事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等身上的温度恢复一点,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我们最迟要在五点之前找到安身的地方。因为现在多少还能看见点路,等五点往后,林子里将会一片漆黑,到时候什么也看不见,靠着手电筒那点光在这样的夜色里行路,危险程度会大大的提高!
    第二百八七章 牛肉罐头
    每个人背着个大大的包裹,在林山雪地里走着,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压的情绪更加低沉。
    时间很快便划了过去,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说是空旷,也不过就是这地方比其他地方少了两颗树,中间空出个大约三四平米的场子供我们铺睡袋罢了。
    我和伢仔手脚麻利的生起火堆,围在火堆边上将干粮烤一烤,进嘴的时候到底多了些滋味!
    刘寒秋他们也有样学样的生了另外一堆火,随后掏出了牛肉罐头,刚一打开那股香气就已经扑了过来,惹的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
    老烟和昆布还好,但我和伢仔毕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正是胃口大的时候。每次一出任务其他的不说,光是伙食就让我们头疼,背包带的东西有限,谁也不会傻的让食物占据太多的空间。
    因此每次出来我们带的最多的就是压缩饼干,吃起来管饱但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偶尔打一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就能开心半天。
    没想到303的人竟然能这么下功夫,即使负重前行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困难,但也没忘了背上这非常占空间又非常重的罐头。
    “有点出息!”老烟低声呵斥了一句,说等回了燕京,让我们去老张头那吃个够,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呵呵一笑,咽口水也不过就是条件反射,我还真能因为这点东西就去刘寒秋那里丢脸吗?
    可我们这边还没说什么,那边快刀就抱了好几罐牛肉罐头来,他将罐头往地下一放:“我们主任请你们吃的。”
    他的态度看起来倒也还挺正常的,没有讽刺的意思,我转头看向刘寒秋,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罐罐头,应该也不是罐头有问题。
    可是他能有这么好心?
    老烟倒是大喇喇的开了一罐罐头就吃了起来,那样子仿佛刚才让我不要丢人现眼的不是他一样,我不由得有些鄙视他。
    他估计是接受到了我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罐头里的肉一股脑的倒进嘴里,随后一抹嘴:“看我做什么,舔着脸求来的叫丢人现眼,这都给老子送来了,再不吃,你就叫傻!”
    “谁的歪理都没有你多。”我无语的道。然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打开了一罐罐头,因为我发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没羞没臊的各自拿了罐头吃了,我要是再不动手估计就没有我的份了。
    吃饱喝足,难得的是刘寒秋那群人消停的很,围着火堆钻进睡袋就睡了,一点找茬的意思都没有。
    老烟不知道是不是被找茬找习惯了,还特意上前找了两句骂,但很明显刘寒秋并不想搭理他,只是将脑袋缩进睡袋睡的更沉了。
    “累狠了。”老烟铺开睡袋,边钻进去边道。
    他那样子倒不是说关心刘寒秋,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仿佛刘寒秋累狠了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秋小姐颇为不满的道:“也不知道四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让我们带上这么一群拖后腿的。”
    “不是说为了帮我们善后吗?”伢仔在边上插了一句。
    我呵了一声:“你看到我们有多少后让他们善了?真要善后,应该就住在那小旅馆里才是。”
    直到进了九华山我才察觉四姑娘说的所谓善后的借口,在燕京的时候听起来仿佛挺像那么回事的,可等到进了山里我才知道这纯粹是扯淡!我们又不是二愣子,非要搞的人尽皆知,只要处理得当,303要做的事情其实是不多的。
    可四姑娘的决定我们也只能这般讨论两句,没有谁敢质疑。
    “老烟,四姑娘他人呢?”伢仔非常没有眼力价的问了一句。老烟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缩进睡袋就眯上了眼睛,那样子显然是你们有什么都不要来问我的架势。
    伢仔好像才有些反应过来,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道:“不会有事的,你当四姑娘是我们吗?”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的心里是非常没有底气的,我见识过四姑娘的厉害,但无论如何他也只是个人,再厉害总归是血肉之躯,当时情况诡异,谁也不敢保证说他就一定没有问题。
    不过我没将我的担忧摆在台面上,看起来信心十足,倒是让伢仔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他没心没肺的裹着睡袋打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反倒是我被他提起的话搅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睡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旁边的秋小姐突然来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伢仔又指了指我,我明白她是在说我安抚了别人,结果自己在这里睡不着,多少显得有些好笑。
    我无奈的挠了挠脑袋,就势躺下:“秋姐,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要多想,我们哪一趟出任务没有奇怪的地方,有是正常的,没有你才该担心。”秋小姐将手放在火堆上方烤着,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一想也是,这要是路上不出点小灾小难,等找到了地方估计得出大事。我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就着睡袋往火堆旁滚了滚,就这么睡着了。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只觉得脸上有一股凉意,仿佛是有人拿着冰冷的武器在我脸上比划的感觉,吓的我一个激灵就醒了。可是我没敢睁眼,因为我还摸不准对方要做什么,或者说对方是谁。
    “我知道你醒了,跟我来!”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炸的我脑子一通浆糊,我赶忙睁开眼,就看到四姑娘那张淡漠的脸。而在我手上比划的不是我想象中的匕首或者其他什么武器,而是四姑娘那四根比匕首还要锋利的手指。
    他见我醒来便收回了手,悄无声息的就往旁边的灌木丛走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单单就找上了我?但这并不妨碍我手脚麻利的钻出睡袋,爬起来裹上军大衣就跟在了他身后。
    第二百八八章 四姑娘受伤
    他也没有离开火堆多远,大约就是老烟他们醒来第一眼看不见我们,仔细瞅瞅也能发觉的位置。这是个让人心理非常安全的位置,至少我对四姑娘这样的安排松了口气。
    遇到的事情太多,这么大半夜出现的人,无论是谁我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谁知道他是真的四姑娘还是假的,总之他这样让我觉得安全。
    “现在什么情况?”四姑娘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什么情况也没有,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虽然老烟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我们其实还是在一头雾水的抓瞎。
    四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对我说的情况并没有意外,但他似乎没想好说什么,就这么站在那里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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