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尘重重地拍了拍神医的肩膀,笑着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你比所有种类的人都可怕!神医如是想着。
    叶落尘二人总不好一直呆在御医坊,加上贵妃派绿珠来接她们二人回去,她们也就直接回去了。路上走的时候,叶无惜闲着无事,开始与绿珠搭话:“绿珠姐姐,这么晚了贵妃娘娘该睡了吧,怎么还会派人来接我们?”
    “奴婢当不得姑娘叫一声姐姐!”绿珠感到分外惶恐,“贵妃娘娘方才去了承德殿,回来之后才睡下的。”
    “原来是这样啊!”叶无惜眸中闪过了冷光,却又表现得一副天真的模样,叫绿珠看不出半分错来,“承德殿那是什么地方?”
    “姑娘可千万不要乱打听,这承德殿乃是皇上的寝宫。平日里皇上夜间回去后宫宿着,有些时候就会自己一个人睡在承德殿。那里也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看守甚严!”绿珠忙嘱咐道,可惜她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将承德殿的情况说了大半。
    叶无惜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笑着说:“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第二日,叶无惜果真如神医说的那样开始不舒服,这个时段身上发热可不是好受的事,可偏偏这个时候贵妃又要召见叶落尘。
    “师父,别走!”叶无惜半梦半醒间都不忘了拉着叶落尘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现在没有人能将叶落尘与叶无惜分开,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因为叶无惜的难受,叶落尘的脾气有点儿狂躁,她神色阴冷地将贵妃派来的几拨人都打发了去,等到最后,居然是贵妃亲自过来了。
    说真的贵妃也有些生气,她自认自己已经给足了叶落尘面子,凭她来历不明的身份想要在宫里生存,还不是要仰仗自己?可是自己只是要请她过去一次,三催四请却没将人叫过去,回去禀报的人还说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贵妃娘娘?”叶落尘的语气依旧很差,“不能过去很对不起,可是无惜现在离不开我!”
    一句话竟然将贵妃满腔的怒火堵了回去,贵妃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无惜,道:“怎么也不请个御医来看看?”
    “昨日看过了的,神医昨日为我配药的时候说她身子也弱,给她配了一副养生之药,药性有些强而已!”叶落尘连忙说。笑话,无惜现在难受成这个样子,万一被别人看出来什么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既然你不愿意,那本宫也不会逼你。本宫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吧!”叶落尘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贵妃过来无非可能是要说左玉城要纳自己为妾的事,那肯定直接拒绝没商量啊。
    可贵妃偏偏不按叶落尘的思路来,她上下两瓣嘴一张一闭,说出了一句让叶落尘坐着坐着差点儿跌倒的话:“这几日本宫会给你派来一个嬷嬷两个宫女,叫她们好好教教你宫中的规矩。三日之后,陛下要在承德殿召幸你!”
    “什么?”叶落尘觉得可能是听错了,“承德殿?召幸?贵妃娘娘您在跟我开玩笑吧?皇上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贵妃伸手欲掐上她的下巴,可是被叶落尘一个闪身躲过去了,她也不介意,道:“落尘啊,你是不是对你这张脸太没有自信了?本宫将你的画像交给陛下看,陛下看了满心欢喜。本宫引荐你,只求你将来发达了,不要忘了本宫对你的提携之恩才好!”
    “... ...”叶落尘的脾气是真上来了,她先是朝叶无惜看了看,预估了一下自己能带着她逃离皇宫的可能性,发现问题不大,便道,“贵妃娘娘,到底是谁给您的自信啊?提携之恩,引荐之遇?就算您喜欢给您的陛下胡乱找枕边人,也要看你找的对象乐意不乐意啊。三日之后的什么承德殿,谁爱去谁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贵妃身居高位多年,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放肆地对她说话了,她到底现在才知道叶落尘胆子有多大。她气得浑身发颤,用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叶落尘,说:“你胆敢... ...你胆敢... ...,看来本宫是对你太好了!来人,将叶落尘给本宫拿下!”
    叶落尘微微眯着眼眸,正欲与宫中的侍卫纠缠,就听到外边突然传来了绿珠着急的喊声:“娘娘,侯爷——侯爷进宫来了!”
    贵妃没想到左玉城竟来得这么凑巧,对左右说:“给我看着她们两人,若是人有个什么闪失,或者是不见了,都提头来见!”
    “是——!”
    ... ...
    左玉城一见到贵妃,甚至顾不上行礼,直接走过去说:“姑母,落尘姑娘呢?”
    “你这么风风火火地进宫来找本宫,见了面连礼数都不懂了,什么落尘姑娘,她就那么重要?姑母这么多年教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贵妃劈头就给她一顿骂。
    “......”左玉城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可是很快他又道,“姑母我错了。只是落尘她在什么地方?您是知道侄儿的心思的,侄儿长这么大只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求姑母成全!”左玉城说着,直接跪到了贵妃面前。
    “你给本宫起来!”贵妃伸手将左玉城拉了起来,“城儿啊,姑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个叶落尘啊,终究不是属于你的人,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姑母,您也觉得落尘配不上侄儿吗?可是侄儿不这么认为,侄儿甚至认为自己配不上落尘姑娘,她是那样的美丽,就如同仙子一样。侄儿宁可不做这玉城侯,也想与她相守一辈子!”左玉城说得真挚,自己都险些落下泪来。
    没想到贵妃摇了摇头,说:“城儿啊,不是她配不上你,还真的就是你配不上她。如今她已经是皇上看中的女人了,将来会走到哪一步谁都不知道,嫁给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才是天下女人最高的追求!”
    左玉城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差一点儿就瘫倒在地:“怎么会呢?落尘姑娘怎么会被皇上瞧上了呢?”
    “她那样的人,被皇上看中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贵妃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道,“不过她本人却不是太乐意。你也知道,皇上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若是有人敢忤逆他,定然保不住一条性命。你若真的爱她,真的盼着她好,便去见她一面,劝劝她,也算给你们这段感情最后的告别吧!”
    左玉城愣在原地,不曾看到贵妃离开的身影。他现在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贵妃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可是他如何能劝说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躺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呢?这要他如何面对叶落尘,面对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爱上的女人?
    所幸贵妃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想到底该怎么办,他在原地差不多愣了两个时辰,才站起身走向身边的一个宫女,问:“落尘姑娘在什么地方,你带我过去吧!”
    “侯爷请跟奴婢过来!”
    ... ...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徐公公将一盏浓茶放在墨清良身边,忍不住劝了一句。
    “徐全啊,朕还不困。只是这些奏章也看得烦了,你与朕说说话吧!”墨清良作为一个帝王,高处不胜寒,身边终究是却了一个能说说话的人,“朕一直以为阿絮是朕的知心人,谁料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变得让朕陌生起来,也学会了后宫那些女人的手段,要靠给朕送美人来笼络朕!”
    “陛下,您是不是想起了——”徐全顿了顿,说,“您是不是想起了皇后娘娘?”
    “她啊,算起来朕是有很久很久都没再想起过她了。”墨清良想起了故人,“你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能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呢?”
    墨清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却没有接着去做别的事,而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从出生开始便是皇子,可是上有兄长,下有皇弟,兄长占了嫡子的身份,凭着母族势重,直接做到了太子之位。而皇弟则因为母妃得宠以及自己的聪明活泼得了父皇的宠爱。他却平庸到被发配边疆,成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
    可到底是不甘心的吧,尤其是兄长与皇弟为了争夺皇位,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彼时先皇已经年长糊涂,朝堂掌控在了几位老臣手中。丞相与国师分别支持的是大皇子与三皇子,而手中握有三分之二兵权的宁绥远将军却是中立派,他忠君爱国,只求一个得一代明君,两个人一拍即合。
    宁绥远宁将军可从未想过要做国丈,他没有这样大的野心。可墨清良到底是不放心,便迎娶了宁绥远将军的独女宁青冼。将军独女娇养闺中,任性而骄矜,从来读不懂丈夫的野心。时日久了,墨清良自然难以忍受。
    阿絮,也就是左絮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墨清良身边的,她是墨清良在军中军师的妹妹,天资聪颖美貌无双。墨清良需要一个知己,需要一个在疲惫之时能说上话的人,需要一个能在政治上帮自己的人... ...可左絮也是一个骄傲的人,知晓墨清良家中早有王妃,不愿为妾。可墨清良就是给了她这样的承诺,许她后位,这样才得了佳人在怀。
    可等到墨清良做了皇帝,才发现原来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难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的。宁绥远将军从不曾威胁他,可他却不敢封左絮为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封宁青冼为后。从此后却独宠左絮贵妃,宁青冼自然不乐意,她曾经将整个后宫弄得鸡犬不宁,却一直未能挽回君心。直到宁绥远将军战死疆场,宁青冼失了后台,才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离开了皇宫,从此后宫易主.... ....
    “徐全啊,朕觉得朕就只是个普通人,亦有人之常情,其实想一想,皇后曾经对朕说过的那些话,也没有那么不好听。”墨清良说到。
    徐全想了想,说:“陛下,当初的事不能怪您,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皇后娘娘会离寺出事呢?”
    是啊,当初的事,有谁能够想到呢?
    ... ...
    叶无惜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不再说梦话,叶落尘总算放下了心,也得空开始为将来做打算。看贵妃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三日,只有三日时间能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还有这么多人严防死守,无惜又是这个样子,仅靠自己一人之力肯定是不可以的。
    恰好在这个时候,左玉城竟然过来了。想不到贵妃居然敢放左玉城进来,到底是对宫中的御林军太过自信,还是太瞧不起自己?看来自己这个拙还算藏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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