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刚要说好啊好啊,结果又被萧怜掐了一下,连忙笑道:“啊呵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吃饱,多走走路,身心舒畅。”
    琼华也不勉强,温厚点点头,便在前面带路。
    直到来到云音神宫门口,凤倾城反抓了萧怜的手,“走吧,陪本宫进去换件衣裳。”
    一旁的琼华忽然道:“公主,尊上该是有急事要见您,依本座之见,您还是先过去一趟比较好。”
    凤倾城正求之不得,抓了萧怜,“好啊,一起!”
    谁知琼华喝道:“公主殿下,您身边这婢女实在不懂事,难道不知云音神宫,没有尊上的亲允,任何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吗?还不退下!”
    萧怜立刻嗖地退后两步,站在了琼华身后,“公主,奴婢就在外面等您。”
    凤倾城好不容易被她放了,见既然抓不进去,就正好离远点,“好啊!你乖乖给本宫等着!”
    说完使劲揉了揉被萧怜已经掐得不会动的手臂,急火火进了神宫。
    等她走远了,萧怜立在原地不动,琼华转身,定定看了看她,“神皇殿不比别处,你一个小丫头,如此大胆,可是将本座这神都圣尊,都当成摆设?”
    萧怜手里的拳头攥了攥,就等着他发难。
    琼华向前一步,与她错肩而立,“千丈崖上的木兰树,自从被你碰了之后,就重现了生机,真是巧啊。”
    萧怜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尊上,好眼力。”
    琼华笑了笑,“芳尊可好?”
    “甚好。”
    “回头见了芳尊,请代为转达琼华的思念之情。”
    “好,一定带到。”
    “还有你。”琼华仔细审视身边这个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萧怜与他对视,容颜绽开,浮现出一个纯净灿烂的笑容。
    琼华原本还有一丝笑意的脸瞬间凝滞,之后笑得更深,“哈哈哈,好!他果然言出必行!不愧为芳尊!”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萧怜也转而飞快地没入到神皇殿的阴影中去了。
    云音神宫中,凤倾城揉着胳膊,一边走,一边哭,“尊上,你要给我做主啊!尊上!”
    “不要吵!”偏厅里传出温庭别的声音。
    她一头闯进去,便看到温庭别在与千渊对弈。
    “哟,千渊太子也在啊。”
    千渊向她淡淡点点头,手中执子,犹豫再三,终于落下。
    温庭别手中白子落下,“阿笙,几个月不见,不如以往那般杀伐果决了啊。”
    凤倾城扭到温庭别身后,“尊上,我跟你说啊……”
    千渊淡淡笑着打断她,手中落子,“公主,观棋不语,真君子。”
    “可是……”凤倾城想要解释,温庭别两根手指夹了颗白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本座身边有这只花喜鹊每天叫喳喳,真的很吵啊,有时候倒是羡慕阿笙来去自由,从无牵挂。”
    凤倾城本来要告诉温庭别,说萧怜不但没死,还混进神皇殿来了。
    可他竟然嫌她像只鸟!
    她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收住了。
    千渊两眼只落在棋盘上,手中却执子反复斟酌,犹豫不定。
    温庭别便静静地审视他。
    凤倾城还是忍不住,“尊上,刚才进来的时候,你猜我遇到了谁?”
    啪!千渊的子落在了一处要害,整个棋局瞬间扭转。
    温庭别就没空理凤倾城了,“本座一直以为阿笙过了个新年,变得优柔寡断了,原来是设了个局,早早在这里等着本座啊!”
    他脸色开始有些难看,执子便落。
    千渊这次却没有给他喘息,紧跟着落子,步步紧逼。
    轮到温庭别,手指刚夹了棋子,那衣袖就被凤倾城拉了,“哎呀,尊上……”
    温庭别不耐烦,“好了!去里面等我,不要在这吵!”
    千渊:“尊上,公主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温庭别重重落子,“天大的事,等本座下完这局棋再说!”
    他显然已经不高兴了,凤倾城就只好悻悻地嘟着嘴,出去了。
    她身影刚没入宫室的锦绣中,就隐约听见千渊道:“师尊,前几日给您送来的几个雏儿,可还满意?”
    温庭别的声音响起,“个个不是善类啊,本座着实好一番忙碌。”
    凤倾城响起在外面萧怜跟她说过的话,当下银牙一咬,他果然是喜欢幼女!
    于是恨恨冲进了温庭别寝殿。
    她不知道,温庭别与千渊在这盘棋局上,已经杠了很久了,他并非是在乎一盘棋局的输赢,而是要看千渊的心意,因为他凭直觉,这个徒儿,要反了!
    可偏生千渊一会儿杀伐果决,一会儿犹豫不定,反反复复,将一盘简简单单、高下立现的棋下的十分艰难,让他看不透他到底哪一步是真相,哪一步是伪装。
    越是看不透,就越是想要看透!
    温庭别本身是个喜欢玩弄权谋又阴沉的人,暗中窥测人心尤为擅长,他阴恻恻地观察着千渊如何布局谋篇,千渊就愈发虚实不定地做给他看,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偏偏千渊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审视一般,若无其事地提到了前几日送来的金雕幼崽。
    孔雀王朝别的不说,就那方水土,养出的金雕,个个都是凶猛无比,所以他每年都会给温庭别送来几对,今年这个时节,刚好将去年秋天孵化的幼崽献上,里里外外,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一面言谈举止天衣无缝,另一方面,手中的棋子又飘忽不定,温庭别就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暗暗较劲中,外面有人进来,“启禀尊上,有人擅闯白莲宫!”
    啪!温庭别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本座去看看。”
    啪,千渊的棋子也落下,“师尊,棋还没下完呢。”
    白莲宫是温庭别的一个心结,向来不容有失,“这局棋,留着,改日再下。”
    千渊起身,“真是可惜了,笙才刚刚茅塞顿开,如此便只好恭送师尊了。”
    温庭别起身要走,就听里面凤倾城撒泼开来,“温庭别,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揪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宫女的耳朵,从里面出来,“有人告诉我你口味独特,我起初还不信,可刚刚稍加盘问,这小贱货就招了,你老实说!你当初跟我……”
    “好了!”温庭别最恨的就是她口没遮拦,“本座还有要事,有什么疯,等本座回来再发。”
    他拂袖要走,被凤倾城一把抓住,“温庭别,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们的婚约就此了结,你别想再要我空桑的半分支持!”
    空桑立国数百年,虽然疆土只有整个西陆的四分之一,可兵力不容小觑,空桑剑士,天下闻名,若是失了他们的支持,他温庭别在神皇殿中的话语权,也少了一半!
    他当下脸色就缓和下来,“倾城啊,你冷静一下,本座还有点事要去办,回来给你解释。”
    千渊在一旁不咸不淡道:“公主对师尊情真意切,该是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吧。”
    他这样一说,凤倾城立刻跳脚,“什么患得患失,我凤倾城用得着为了男人患得患失?他……,他竟然……!今天这个事,必须说清楚!”
    她泼妇一般,抓了温庭别的衣袖不放。
    温庭别又不好当着千渊的面揍她,又怕她嘴贱说了不该说的,正为难着,千渊不失时机道:“不如,白莲宫那边,就由笙代师尊去看看吧,毕竟还是家事比较重要。”
    温庭别挥挥袖,“速去,处置妥当回来报本座。”
    “遵命,师尊。”
    千渊淡定离了云音神宫,留下里面的烂摊子,给温庭别慢慢收拾,不觉浅笑。
    她果然如此聪敏,能领会他的筹谋,顺利逮了凤倾城混进神皇殿,三言两语,给温庭别制造了个烂摊子,再加上他不动声色地添油加醋一番,便将温庭别的手脚给缠住了。
    如此默契,若说二人不是心意相通,都有些令人不快了。
    千渊不紧不慢到了白莲宫,便见到已有胧月等几位圣尊立在外面。
    “尊上,里面如何了?”
    胧月见他来了,“阿笙,你来了啊,尊上呢?”
    “师尊有些家务事,被绊住了,笙替他过来看看。”
    胧月意味不明地笑,“呵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些年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千渊道:“是啊,所以笙一直引以为戒。”
    胧月的笑容里,就多了一分嘲讽。
    这时,有金甲卫统领来报,“禀各位尊上,闯宫的人……,不见了……”
    “混账,那么大活人,本座都看见她在里面上跳下窜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回尊上,的确是不见了!”
    千渊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尊上,只怕是声东击西,笙去祭剑楼看一眼。”
    胧月道:“祭剑楼那边的卫兵不得擅动,这么一个小贼,起不了什么风浪,不用去了。”
    “笙不放心,还是替师尊去看一眼,毕竟在师尊眼中,祭剑楼,比白莲宫重要!”
    他摆出了温庭别,胧月就不好多说了,一直拦着,若是真的霜白剑有失,算到他头上怎么办,于是只好道:“那就有劳阿笙走一趟了。”
    千渊沉静谦恭,“尊上客气了,阿笙力所能及之事而已。”
    他不紧不慢离了白莲宫,绕到后面的祭剑楼。
    果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从上都下,纹丝不动。
    他问守门的统领,“里面可有异样?”
    统领答道:“回殿下,一切安好!”
    “本宫进去看看。”
    “……这个……”
    “本宫奉泛天尊之命前来查看霜白剑,若是有所差池,谁都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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