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教授,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陶思眠声音轻轻的,说得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没先到傅阔林眉毛一耷,格外委屈:“我做错什么了吗?”
    陶思眠赶紧劝抚:“不,不是,我就随口一说……”
    傅阔林格外坦荡:“黎嘉洲就是我们研究室门脸啊,长得又帅,个子又高,能力又强……”
    陶思眠微低着头,眼神飘忽没有接话。
    傅阔林边说边看陶思眠反应。
    参观完后,魏可和陶思眠给团队道别,一群研究生对陶思眠又是客气又是吹捧,一个两个狗腿得“大嫂”到了嘴边就差叫出来。
    陶思眠对他们的暗示似懂非懂,直到出研究楼,她才松了口气。
    昨晚下了雨,今天没太阳,空气里有湿润的泥土清香。
    魏可欲言又止。
    陶思眠不明所以。
    走了一段,魏可好似做好心理准备了,“陶总,”他咽了咽唾沫,开口分外诚恳,“一直以来,我不懂事的地方太多,发脾气的次数太多,推卸责任的时候太多。访谈时间延长、跑焦、画面缺失的时候我都只会抱怨,”魏可顿了顿,“但是是你,一直默默解决一切,不声不响承担一切,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努力承担……”
    前半段话陶思眠受得住,这后半段……
    陶思眠拧着眉头:“说人话。”
    “这次,傅教授他们这样,”魏可眼神闪了闪,试探道,“您和黎大佬在休息室有待两个小时吗?”
    休息室……二十分钟出来了……
    这次……两个小时。
    车速太陡,饶是陶思眠习惯情绪不外露都气不过:“魏可你他妈……”
    陶思眠作势打魏可,魏可跑远。
    女音尾调微扬,有点不自知的欲盖弥彰。
    ————
    晚上八点十五,下课铃响后,自习室有短暂的喧哗。
    黎嘉洲白天在忙房子过户的事,没在研究室,这厢问小姑娘顺不顺利。
    陶思眠想到后来,那些兴趣技能多样的学霸不但帮着撸了访谈稿,甚至还帮忙剪了团队视频资料,陶思眠道:“你们研究室好……热情,”她组织措辞,“你们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其实早在昨晚,黎嘉洲就千叮咛万嘱咐,明天校刊的人要来采访,这是九十周年校庆的项目,希望大家配合一下陶思眠。
    傅阔林带头起哄什么关系。
    黎嘉洲梗着脖子,红着耳朵正经:“我学妹。”
    这厢,黎嘉洲全忘了。
    陶思眠说话,他就撑着脸看陶思眠:“我也很热情啊。”
    我不是这意思,陶思眠解释:“我不是说你研究室热情你不热情……”
    陶思眠话没说完。
    黎嘉洲双手抄在卫衣横兜里,身体微微前倾,就把脸凑在了她手旁,委委屈屈又有些自我认同地:“不过我只对你一个人热情。”
    某人的小动作自然而然,又带点求表扬的意味。
    说着,他还用下巴在小姑娘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黎甜粥:我,这层楼最靓的仔!!
    黎甜粥:老婆,看我!
    黎甜粥:今天老婆亲我了吗?
    黎甜粥:看到老婆就困,想睡。
    黎甜粥:喵喵喵。
    明天补肥章。
    第26章 二十二口
    黎嘉洲有每天刮胡子的习惯, 但到晚上, 下巴仍冒出了几不可觉的胡茬。
    小姑娘肤质细腻,被掻得心神乱了乱。
    和以往一样,黎嘉洲这个动作同样有试探的意思, 而令他惊喜的是, 小姑娘一巴掌并没有挥到他脸上。
    陶思眠只是轻轻推开他下巴:“少说鬼话多写论文。”
    连语气都是轻软无奈的。
    陶思眠说罢戴上了耳机, 而黎嘉洲就这样单手托脸肆无忌惮看了她好一会儿, 这才敛了些笑意, 接着看屏幕。
    又过一会儿。
    黎嘉洲起身, 拎了两人的杯子要接水。
    在一起上自习之前,两人就对方习惯做了一个大致了解, 陶思眠喜欢这种顺带的高效行为, 她手在草稿纸上算题,椅子则是默契地朝前挪一点。
    黎嘉洲每次路过的时候, 都会把手轻放在她头顶停一下。
    陶思眠每次也会停下算题的手, 皱着眉头, 格外给面子地瞪他一眼。
    后来次数多了,陶思眠会在挪椅子的同时, 下意识用手盖住自己头顶。
    黎嘉洲知道小姑娘这是不愿让他碰她头顶的意思,这时, 他便会格外顺从小姑娘意思地……把手直接搁在她手上。
    手碰到手,陶思眠一个数字写得歪歪扭扭,黎嘉洲笑得格外荡漾。
    偶尔他手里只有水杯没有其他东西时,黎嘉洲握住她的手甚至还会轻轻捏一下, 又浪又风骚的,惹得小姑娘小脸红红,耳朵也红红,想破口大骂,顾及两人塑料的学习情,只能作罢。
    偶尔他捏住不放把人逗急了,小姑娘会一两节课的时间不理他。
    黎嘉洲就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时不时用笔戳戳她胳膊,口气讨好:“小朋友想吃水果吗?现在荔枝很多,或者西瓜。”
    陶思眠冷漠:“不想。”
    黎嘉洲也不生气,声音温温地哄:“那小吃呢?寿司或者小蛋糕?”
    陶思眠仍旧面无表情:“不想。”
    黎嘉洲又问了几次,陶思眠依然爱理不理,黎嘉洲也是有傲气的人,直接绕到另一边出去了。
    陶思眠敲键盘的手一顿。
    谁管你去哪啊,她腹诽一句,接着做笔记,却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二十分钟后,黎嘉洲拎着两杯奶茶回了座位。
    黎嘉洲看了标签拿起一杯,用吸管顶破塑封纸,包着塑封纸把吸管插进去,把塑封纸取下来,然后,再拿纸把杯壁和杯面的水雾仔细擦干净,这才不声不响推到陶思眠面前。
    陶思眠拗着架子:“不用。”
    黎嘉洲:“我买了两杯。”
    连个眼角都没给他:“我喝奶茶挺挑的,不合口味……”
    黎嘉洲快声:“七分糖,茶泡半熟,奶盖去冰五分之一杯。”
    陶思眠楞了一下,随后接过来,别别扭扭道了声谢。
    陶思眠嘴再硬,爱糖是真的。
    自习间隙有杯符合心意的奶茶送到嘴边,她小口小口喝,腮帮微微鼓,开心得眼睛都半眯起来。
    黎嘉洲看着看着,心尖都看软了:“我希望以后听到的不是谢谢。”
    “你说什么?”
    陶思眠偏头,正好撞进黎嘉洲满眸蓄笑的温柔。
    她咳了咳,转回去,耳廓悄悄爬上一层不自知的绯红。
    ————
    虽然两人固定坐教室最后一排,但陶思眠拒绝过的男生不计其数,黎嘉洲曾经更是,用论坛的夸张是“蚊子是母的都嫌比公的麻烦不去拍”。
    现在两人每天和打卡一样约自习,哪怕明再正言再顺,仍旧飘上了学校首页论坛。
    每日各种路人角度,图和小视频高糊又甜得转圈圈。
    不少同学期末换老年机的目的是专心学习,没想到在论坛下个复习资料包磕一嘴糖。
    一楼:“老天眨眨眼,这两人要没点什么真的天理难容,黎大佬这张图明显想摸陶总马尾,陶总抬手拦他,黎大佬手顺势就扣上去了,正儿八经十指相扣啊啊啊!”
    二楼:“难道你没看到花式小零食吗,黎大佬是黎多来a梦吧,就每天从书包里掏啊掏,正儿八经没重过样。”
    三楼:“黎大佬趴桌上睡的时候陶总拉了半边窗帘,黎大佬出去接水的时候陶总帮黎大佬插的电脑电源线,还有我发誓,他们俩的靠垫正儿八经是陶总一个人拎过来的。”
    四楼:“前排,讲个笑话,黎大佬拍窗外风景的时候开的前置摄像头,陶总瞟了一眼假装没看到,正儿八经假装。”
    五楼:“我无法直视正儿八经这个词了。”
    六楼:“让我歪头看。”
    “……”
    有人插楼:“我和我男闺蜜也这样啊,从小一起长大,友谊以上恋人未满看着挺正常的。”
    也有人:“别把粉圈磕cp那套带到学校来行吧,个人偏向于公事公办,陶思眠有傅阔林团队的访谈,黎嘉洲是傅阔林团队第二负责人,见面勾兑后续细节很正常。”
    cp粉表情包甩得分外冷艳:“什么细节勾兑要半个月风雨无阻?什么细节勾兑要包吃包送寝室?什么细节勾兑得快牵牵小手顺顺小毛撒撒小娇了……我今天把话放这,这两人现在或以后要没在一起,来企鹅房间12345我直播煮麻辣烫,滚油高温,以手下锅,葱姜蒜末,一样不落。”
    这个赌注押韵得狠辣又真实,前面跳脚的不敢接话。
    但鉴于两个当事人都没表态,论坛路人争论再激烈,也淹没在逐渐到来的期末里。
    直到六一儿童节。
    程果和许意菱请大家吃饭,原因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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