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该找这样的麻烦。
    但控制不住又该怎么办?面对这张脸,这双眼眸,这幅身躯,甚至只是微微的眼神转动,脸上的一丝潮红,于他,都是对自制力的挑战。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忍的多辛苦,何况湛然方才还说了那样的话。
    “都是你不该……”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有的人全然不知自己的魅力,南宫苍敖紧紧抱住身下的人,嘴唇再一次深深往下吻去。
    帐外,正在操练的将士们全然不知这里面正在发生的事,中毒的战马还需调养休息,所有粮食草料,甚至包括士兵们的干粮,都被好好检查了一遍。
    一群人的住所还需一一安排,骆迁正带着他们一一介绍营地内的事宜,肖虎悄悄走到铁梅身边,“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先前就说有话,不知是什么事?”铁梅笑着跟他走到僻静之处,肖虎站定,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狠狠等着她,却不说话。
    “你要说什么?为何不说了?”铁梅一脸不解,只觉腕上生疼,不由得生起气来,“既然有话要说,你就说啊!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问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呢,你倒好……”
    “我说你!放开铁梅姑娘。”卢冯由远而近,显是见了此景,心生不忿,“我们来者是客,你们湛王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说完将铁梅拉到一边,彬彬有礼的好生问候了一番,铁梅瑶瑶头,再看肖虎,他却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她。
    他本来就算不善言辞,也不是这样沉默的人,铁梅心里的疑惑更浓,忽然心头一跳,难道他看见了……
    第二百十八章 战幕
    肖虎没有说话,在他面前的铁梅忽然也沉默起来,两个人竟相对无语,场面忽然变得很是古怪。
    卢冯来自西溯,西溯富庶,才子风流,他能被西溯国君遣来此处,当然不是个蠢笨之人,左右看了看,不知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本想劝慰的话收了回去,苦恼的叹了口气。
    “二位既然是旧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是避讳卢某人在此,不好说话?”
    “正是如此,还请走远一些。”肖虎居然也很直接,说着抱了抱拳。
    没想到他真的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卢冯知道他是湛王的心腹,也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正要离开,铁梅却把他拉住了,“我俩俱是使者,你有什么话只能对我说,却不好当着卢大人的面说的?”
    见铁梅神色坚决,肖虎面露挣扎,双拳握的紧紧的,双目圆睁,额头竟然渗出汗来,可见其内心有多矛盾。
    这么一来,卢冯也好奇起来,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
    “肖虎,还在这里做什么,开战在即,还有不少事要准备。”正在气氛僵滞之时,某个帐幕挑开,湛王君湛然就站在门帘边上,目色之间,若有若无的透出几分慵懒。
    卢冯好奇打量,只见那身浅色长衣略见松散,总是梳理整齐的发似乎被重新整理过,一丝不乱,这个曾被人称为鬼手无双的男人,那双似乎不存在任何事物在眼睛里,凭空多了几分热度。
    从君湛然身后走出一个人,自然是南宫苍敖,一脸兴味,目光往他们这里扫了扫,“要是没有什重要的事,肖虎是不会站在那里的,你说是不是?”
    “什么时候开始,我手下的人心里的事,你比我还要了解了?”君湛然往后挑眉。
    “湛然莫非不知,只要是你的事……无论深浅,我都会去好好了解。”在他耳畔低声回答,南宫苍敖别样的语调里另有一番暧昧的含义,君湛然想到方才,藏于眸底的温度又深沉了几分。
    听见君湛然的话,肖虎已经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卢冯与铁梅各自行了礼,回了自己的帐幕,君湛然说的不错,开战在即,还有许多事要做……在各自营帐里的两个人,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对这两个人,你怎么看?”南宫苍敖注视他们离去的背影。
    “凛南与我们已在同一条船上,北绛的公主在我们手中,至于这两国……西溯和阑东,之前毫无动静,突然使者到访,不过是想明哲保身而已。”当然君湛然对这种国君并不抱什么偏见。
    “眼下局势紧张,西溯与阑东要在我们与煌德之间选择一方也正是时候,他们都是聪明人。”南宫苍敖环视周围,士兵操练,士气已稳,“我并不讨厌识时务的聪明人。”
    周围,马匹的救治与粮草的准备有序的进行着,忙而不乱。
    开战在即,战马中毒,这种事最容易打击士气,幸而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亲自坐镇,又有两国使者到来,这些无不证明夏国的气数已尽,将士们如何不欢欣鼓舞?
    所受到的打击,和受到的鼓舞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假若下毒之人为的就是打击士气,那么这步棋走的并不高明,最终并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自此下毒事件之后,凛南将士们都格外小心,无论饮食用水,都再三检验,如此一来,虽然保证了安全,但也耗费不少人力,而就在这个当口——
    夏国出兵了。
    战争总是开始的很突然。
    这事平康皇煌德与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之间的战役,自开战之初起,战战停停,到了今日已经耗费了不少国力。
    这一次,突然揭开战幕,正时值冬日。
    四季变换,总有冬时,冬日作战,对粮草补给和防寒保护措施是一大考验,更别说穿着甲胄高坐战马之上,用冻僵的手挥动战刀了。
    这是对所有人的考验。
    夏国占了地利之便,加之不用担心粮草,趁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他们战马中毒还在痊愈之机,用一场突袭战开启了这场决战的序幕。
    尽管如此,凛南将士们却不以为惧,他们毕竟来自凛南,那是一个整年都徘徊在秋冬之间的国度,贫瘠之地出来的人,就如贫瘠之地出来的马,他们坚忍、有耐性、彪悍,并且不畏寒冷和死亡。
    “左翼人马拦截追兵,你们,往后面去,一起给他们来个夹击!”战马上,黑衣银甲,红色长刀血色闪耀,南宫苍敖抹了一把脸,湿透的手上混合着血水和汗水。
    “我们的兵力尚不足以正面抗衡,用游击之法,切勿恋战,打不赢就撤。”君湛然端坐战马,变得瘦削的脸上满是犀利,环视周围,那眼神,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动摇他。
    这两个人从不掩饰己方的薄弱之处,他们要的不光是眼前战役的胜利,最后的结果,才是他们想要的。
    日前,他们与夏国士兵的交战已经深入夏国心腹之地,尽管如此,危险并未远离,胜利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到来。
    夏国带兵的是名为上官余的大将,四十多岁年纪,不知是煌德从哪里找来,打仗确实很有一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再一次得到证明。
    夏国之内,还是有很多人才。
    而今他们虽然深入夏国境内,但一方面要堤防败军反扑,另一方面还要控制已打下的城池,人力不足这一点已经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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