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粉红色的冰沙有一些沾在了唇上,把她的唇又弄得水润润的。
    沈漾移开目光。
    周海洋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看到摩天轮,又兴奋地扑了上去,她本来极力要求沈漾也和她一起去,沈漾摇了摇头后,她只好垂头丧气自己去了。
    两人在这儿坐了有一会儿了,这个时候,日光也不是很强了,许发凉有点闷,就喊沈漾跟她一起走走。
    两人并肩走着,身长颜高,有几个路人甚至拿出手机来偷偷拍她们,沈漾毫不在意,许发凉习以为常,走了一段路后,沈漾突然感觉到身边某人气质一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有一个射击摊位。
    两人对视一眼,朝那个挂着满墙娃娃的摊位走去。
    摊位前已经站了一对情侣,女孩子挽着男孩的胳膊,男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我的!”
    接着他端起抢,扣动扳机:“啪!”没中。
    男孩一连射了几发,都没中。
    五颜六色的气球完好如初。
    许发凉眯着眼,瞅了好一阵儿,突然兴奋:“诶沈漾!我要那个红色的小猪佩奇!”
    许发凉指着那个一堆玩偶深处的唯一猪形粉红,垫着脚冲摊主打招呼。
    摊主把玩具枪递给她,却被沈漾拦住:“我来吧”说着接过了枪,许发凉的手腕的确不方便,任由沈漾端起抢。
    旁边的男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丢人了。
    沈漾端平,瞄准,发枪,气球啪地一声,应声而破。
    “好!”许发凉拍手称好。
    先前不看好沈漾的小哥哥张大了嘴巴,看向沈漾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被她的女朋友发狠地戳了戳后,才嘿嘿一笑收回目光。
    摊主把小猪佩奇从墙上解下来,许发凉终于如愿以偿,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氛围很年轻愉悦的原因,她觉得自己也身子一轻。
    周海洋似乎发现了两人,从远处一路狂奔过来,跑到摊位前的时候,气喘吁吁,她手里举着一个棒棒糖,使劲塞给沈漾,让她哭笑不得。不过最后,沈漾还是接了那个五彩棒棒糖。
    “我要乌龟!”周海洋大喊。
    沈漾端起抢,又一抢,击破一个蓝色气球。
    看着周海洋兴奋雀跃的表情和沈漾对她似有似无的纵容,许发凉隐隐觉得心底有点不平衡,同时,又有点羡慕她的直率。
    许发凉明白,自己跟周海洋一样,都贪恋沈漾这个人的好,在这一刻,她并不想骗自己,在心里终于承认了她对沈漾的不一样。
    周海洋竭尽全力地要着沈漾的好,比如要某个娃娃,就会吵着闹着要沈漾打气球给她,要吃的,就会一路狂奔过来要沈漾买给她。
    周海洋的世界里,欲望的全部也就是这些东西,她却能无所顾忌去要。
    她不一样,她想要沈漾对她好,却不能要多一点,她只能很克制的,要几句话做安慰,要一个拥抱,要一个小猪佩奇的玩具。
    在沈漾随手就能给的范围内,许发凉满足着自己的小欲望。她看着周海洋脸上不加掩饰的种种表情,恍然明白过来,她拿来的比较的,只是一个智商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许发凉轻轻走开,一个人朝远处的湖走过去。
    这里背靠大型公园,景色很好,前面有一个占地很大的湖,岸边有垂杨柳,有斑驳的光。
    她沿着河岸散步,头顶是巨大的过山车赛道,时不时有一片年轻女孩的尖叫在她头顶呼啸而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漾早已跟在她后面,但是并不靠近她,只是保持着一个很舒服的距离。
    她出现以后,许发凉的注意力早已从山明水秀转移到了她身上,但是她并未点破,假装不知道她的跟着,依旧在前面走着。
    可是步伐却轻快了一点,也慢了一点。
    走了一会儿,她余光发现沈漾消失了。
    这下我们许发凉竟有点慌张,刻意走慢了点,又想到她居然随便消失,有点不满,接着加快了步伐。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许发凉回头,看到一个没有她腿高的小女孩拉住了她的裤腿。
    “姐姐真好看!”
    “啊……是,不过怎么了?”
    “给你,”小孩递过去她手里巨大的银色氢气球。
    “???”
    “后面的大姐姐给我买了糖,让我递给你的,大姐姐说她有近视和散光,这样就不会把你跟丢了。”
    许发凉心口一酸,点点头接过氢气球,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她不想停下脚步,她想让沈漾看她,寻找她。
    于是湖边就有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长发飘飘的年轻女人,牵着一个银色热气球,散步,后面有意无意,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同样颜值爆表的女人。
    就这么很随便地逛了一会儿,已经下午五点钟了,沈漾跟精神病学家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周海洋被沈漾一个眼神驱使进车内乖乖坐着,车外,沈漾掀开后备箱往里面塞下午周海洋买的大包小包,许发凉去一边的垃圾桶扔掉周海洋吃剩零食的包装袋。
    现如今有个app软件很火,用户经常可以拍摄身边的小视频发送到app里,如果点赞人数多,发布的人还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和人气值,所以不少用户每天都在寻找着能让他们获得关注的东西。
    这不,就发现了正在折腾一辆豪车的沈漾。
    举着手机拍摄的小哥走上前来的时候,沈漾正拿脚踹着豪车后盖,把小哥看的一阵心疼。这种水平的美女,小哥丝毫不怀疑,可能他这一辈子也见不到几个。
    “小姐姐?”小哥准备开始套路。
    “……嗯?”沈漾第一次被这样叫,略微愣了一下。
    “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你要不要?”
    周海洋好奇地摇下车窗,大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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