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承认,他冲动了一把。
    可他自己赚的银子,他乐意给他的女人花。
    “我娶了她,疼她一次怎么了?”魏澜收敛怒气,朝太夫人耍赖一笑,“难道祖母不想我与她夫妻恩爱?”
    太夫人气呼呼地转开头:“少与我油腔滑调,疼媳妇也没有这个疼法,她才嫁进来就要穿上万两的华服,以后生了儿子,是不是连神仙肉都敢要?”
    魏澜无奈道:“祖母,真是我自己的主张,您非要我对天发誓才信是不是?”
    太夫人怀疑地盯着他。
    魏澜食指刮了下鼻梁,低声道:“我与端王不对付,知道他这次又想出风头,我没忍住。阿秀胆小,我若提前告诉她,她怎敢去与端王妃争,所以将银票给了明珠。”
    太夫人回想阿秀清澈无辜的泪眼,终于愿意信了。
    魏澜继续道:“我与端王争抢,皇上知道了,罚我们明日进山砍柴,半月为期。”
    太夫人大惊:“当真?”
    魏澜低着眼,苦笑道:“皇上说了,让我们身穿蟒袍,分别带上爱妻,不许仆人伺候。”
    长孙与端王同时被罚,太夫人不愿相信都不得不信了!
    她拍着老腿怨怪长孙:“你说你,端王是太后的心头肉,太后本就看你不顺眼,你还去招惹他们母子,你以为皇上会袒护你一辈子?你,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魏澜:“祖母放心,孙儿知道教训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谁都偏向自家人,听说长孙在仙衣坊挥金如土,太夫人第一怀疑阿秀蛊惑了她的孙子,现在家里的误会澄清了,太夫人想到宫里的薛太后,恨得牙根一咬,猜也知道,今日定是薛太后去皇上面前告状了,皇上不得已才罚了她的孙子,皇上连端王一起罚,说明薛太后要的还是重罚!
    圣意已决,后悔无用,太夫人叹气道:“你是真的记住才好,否则总有一日,皇上也护不住你。”
    魏澜沉默。
    太夫人想到这事就头疼,烦躁道:“她在佛堂,你闹出了的乱子,自己哄去吧!”
    魏澜告退,大步去了佛堂。
    佛堂门关着,外面守了一个婆子,见到魏澜还想阻拦,魏澜一脚踹过去,连门一起踹开了。
    阳光涌进佛堂,阿秀背对着门跪在檀木雕刻的佛像前。
    婆子的惊叫与破门声吓到了她,阿秀缩着肩膀回头,白皙的小脸带着惶恐,桃花眼圈微红。
    看到魏澜,阿秀低下了头。
    “起来。”魏澜站在门口,冷声道。
    阿秀不敢起,他给她买身华服太夫人便误会她狐媚惑夫,现在魏澜违背太夫人的命令来帮她,太夫人知道后,只会雪上加霜。
    太夫人是魏澜的祖母,有孝道压着,魏澜也得听太夫人的。
    魏澜见她跪着不动,想到她虽然没有主动蛊惑他,自己却受了她的蛊惑,才会在今日被罚进山砍柴被祖母责骂,魏澜突然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爱跪就随她跪,自讨苦吃!
    世子爷走了,阿秀头垂得更低了。
    她只想安安分分地当个摆设,怎么就这么难?
    跪了一个时辰的双腿越来越疼,刚刚门关着,阿秀还敢换换姿势偷偷懒,现在门背魏澜踹开了,太夫人身边的婆子就在外面守着,阿秀连偷懒都不行了。
    魏澜呢,他是去找太夫人替她澄清冤屈了吗?
    小手揉揉膝盖,阿秀希望魏澜快点说清楚。
    突然,那愤怒离去的沉重脚步声又回来了,而且走得更急。
    是魏澜吧?
    阿秀疑惑地往后看。
    魏澜一身墨色蟒服玉带,沉着脸来到了她面前。
    他是那么高大,阿秀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魏澜攥住她细弱的胳膊,一把将人扯了起来。
    阿秀双腿跪得麻木,站不稳,无助地扑到了他怀中。
    魏澜比谁都清楚她的娇嫩,身上随便哪个地方用力抓一把都会留下指印,有他举着腿她也能累到腿软发抖。
    地砖那么硬,她跪了这么久,定是无法走路了。
    魏澜弯腰,将人横抱起来,板着脸往外走。
    在房里他怎么抱阿秀都忍了,现在光天化日的,余光扫到一个婆子的身影,阿秀急得埋到魏澜怀里,小手攥着他威严的锦衣卫官服轻摇:“太夫人罚我跪到傍晚,您快放我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扑腾着腿,丰腴的身子颇有分量,光滑的绸缎作祟,魏澜一个没抓稳,阿秀差点滑落下去。
    若是让人以为他抱她不动,他世子爷的颜面何存?
    魏澜将怀里的丰腴身子往上一颠,重新抱稳,大手抓着她的腿威胁道:“再敢乱动,我丢你下去!”
    丢下去与放下去绝不一样。
    想象魏澜会像丢沙包一样将她丢到地上,阿秀不敢乱动了,小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肩膀。
    离开佛堂,荣乐堂的仆人越来越多,连太夫人都出来看了。
    魏澜沉着脸,像抱一团棉花似的抱走了阿秀。
    阿秀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走出荣乐堂,魏澜继续抱阿秀走了一段距离,待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魏澜突然放下阿秀,迅速转过身去。
    阿秀坐在地上,迷茫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
    魏澜眺望远方,暗暗调整呼吸。
    该死的女人,搂着揉着是舒服,抱在怀里根本难以坚持!
    第35章
    阿秀不知道魏澜背对着她在做什么,她试着动了动小腿,没有在佛堂时那么僵硬酸痛了。
    阿秀忍着不适站了起来。
    魏澜听到声音,回头。
    阿秀晃了下。
    魏澜一个箭步跨过来,还没有碰到阿秀,阿秀自己站稳了。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到了魏澜伸出的大手上。
    他穿着惠文帝特赐的墨色蟒服,墨色的箭袖显得他的双手修长白皙。
    魏澜板着脸,一边放下手一边冷声问:“能站了?”
    阿秀点点头。
    魏澜径直往前走。
    阿秀跟上去,小腿还是不舒服,她走不快。魏澜走出几步,突然放慢,看她一眼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已同祖母解释清楚。”
    阿秀放了一半的心,剩下一半还被那套两万两的华服压着。
    她小声与魏澜商量:“那套衣服——”
    魏澜目光凌厉:“买了就是买了,休要再提。”
    他冷着脸像阴差,发怒时像阎王,阿秀被他一瞪,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夫妻俩各怀心事回了风波堂。
    魏澜去看魏明珠,因为是太夫人下的令,魏澜叫魏明珠乖乖禁足三日,权当修身养性。
    魏明珠很不高兴,但得知父亲都被惠文帝罚了,他才老实下来。
    魏澜才从魏明珠那里回来,魏沉来找他了。
    魏澜冷笑,站在台阶上先声制人:“怎么,你来也教训我不该乱花银子?”
    他身穿蟒服玉带,腰间还佩戴着长剑,通身全是在战场磨炼出来的肃杀之气、在锦衣卫办案时养成的视人命为草芥的冷血无情。
    魏沉嘴唇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
    换个嫂子,大哥花多少万两他都不会管,可阿秀不配两万两!
    魏沉不满,可他没有勇气在盛怒的大哥面前反对。
    “不是,我听说大哥回来了,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魏沉低下头道。
    魏澜转身往里走:“明日你就知道了,回去罢!”
    魏沉皱眉,难道大哥真出了什么事?
    除了太夫人,国公府中其他人都还没有听说魏澜、端王受罚砍柴的消息。
    显国公魏松严在吏部任吏部尚书兼领内阁阁老,六部、内阁都设在皇城中,皇上有什么旨意,内阁最先知晓。
    六位阁老都是熟人了,彼此之间也分成了派系,其中李阁老从年轻时候就与魏松严不对付,现在魏松严的儿子闹了笑话,李阁老故意吸溜一口茶,自嘲地道:“看来家贫也有家贫的好处,像我这样的,寒门出身,为官节俭,全身家当也就千百两银子,哪像国公爷,家大业大,世子爷一挥手,两万两花出去不疼不痒。”
    魏松严翻看手中的奏折,神色平和,不为所动。
    李阁老又吸溜一口茶,笑着道:“皇上说,要世子爷、王爷将砍回来的柴拉到城门口,百姓们排队领柴,每人可领一捆,正好,我们家的柴也要烧光了,明日我派犬子也去领一捆。世子爷武艺高超,他砍的柴肯定也比普通百姓砍得好。”
    魏松严眼角的肌肉抽了抽,忍。
    在外面要忍,傍晚回府,魏松严勃然大怒,甚至没有派人去叫长子,他一身官服,直接去了风波堂。
    “你这混账,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魏松严暴怒如雷,命人端来长凳板子,要亲手惩戒儿子。
    魏澜面无表情地趴到长凳上。
    魏松严去抢小厮手中的木板,他是文官,平时出门皆坐马车,乍然接过那长长的木板,竟觉得颇为吃力。但魏松严毕竟是个大男人,打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今日长子叫他丢了脸,魏松严高高举起板子,对着长子的屁股打下去。
    阿秀闻讯赶来,魏澜已经吃了五板。
    眼看魏松严还要再打,阿秀大叫一声“父亲”,然后不顾仪态地冲到魏澜的长凳旁边,扑通跪了下去,哭求道:“是我非要去仙衣坊看热闹的,父亲要打就打我,世子爷都是被我连累的,您打我吧!”
    阿秀对魏澜没有男女之情,可魏澜是她的丈夫,魏澜答应过只要她安分,他就会护着她,如果魏松严将魏澜打残了,阿秀以后该怎么办?
    “父亲,您要罚就罚我吧!”阿秀一手护着魏澜身后,一边哭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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