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你老子!”
    陈敏祯终于忍耐不住地爆了粗口,恨声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狗屁的打仗!不过是北边乱党合起伙来糊弄朝廷!恐怕北地九州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该死的叛党!”
    说着,他朝皇帝拱手道:“陛下,还请您下旨调兵支援六川关!”
    “无论如何,六川关不能破!
    北地驻兵加起来不过五十万兵力,北边蛮人虎视眈眈,他们绝不敢将兵力全部抽调南下。
    顶破天,也只十万兵马。
    我南陵驻军五万,南部七州驻兵也有二十三万,再加上六川关的兵力,打退他不是没有胜算!
    陛下,快下旨吧!
    等擒了贼首,杀了乱臣,看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对,对。”
    皇帝终于回过神来,仓皇道:“五更,快,快拿兵符来!”
    中郎将叩首谢过皇帝隆恩,头点在地,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
    同一时间,六川关。
    “王爷,您和秦叔在我这书房可有一整日了,怎么,都舍不得挪地方了?要不,我着人搬两张床榻过来?”
    六川关的守关将领莫安北大马金刀地坐下,洪钟一样的笑声装满书房。
    埋首书案的两人抬起头,秦老当先道:“你小子,知道要搬床,不知道给我老人家弄点吃的来?”
    “哎哟,你瞧我!”
    莫安北一拍脑袋,忙起身,开门朝外头吼了一嗓子,让人准备吃食赶紧送过来。
    回身,他挠挠头道:“怠慢了。”
    “哎……自从夫郎先一步走了,这将军府里再没有知冷知热的人。这不,外头都叫我做什么儒将,以为我肯定继承乃父之风,巴巴地把这些书稿送来。可他不在了,这些书除了放在架子上生灰尘,也没别的用处。”
    听他这么说,梁兴邦宽慰道:“兄长,万请节哀。”
    秦老虎着的脸也抹开了,叹息道:“万物有时序。草有枯荣,人有生死,你要想开些,莫苦了自己。”
    “阿父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走了。该走的总是留不住,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除了往前看,还能如何?”
    莫安北苦笑一声,随后转开话题道:“二位还真是心智坚定。自那报信的人出去,我这心里就没有一刻的安宁。你们倒好!竟废寝忘食地看起当真那么好看?”
    秦老摸着胡须,笑而不语,似在回味。
    梁兴邦则莞尔道:“清之兄,你知道我一贯懒读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你若有时间,也可看看。”
    莫安北咂咂嘴——虽然父亲是受人敬仰的大文儒,可他才是那个不爱读书的。
    闻言,忙摆手道:“待事成之后,我再寻个时间拜读吧。”
    秦老一听就知道他有意推脱,笑呵呵地说:“这事,是不急在一时。”
    “不过,北地士子言集著成的四方册也就罢了。
    这本中华诗集,你有空誊抄一册,放在你父亲灵前,尽些孝心。没得回头我下去寻他炫耀,得把他气出个好歹。
    对了,我记得你夫郎也是最爱读书的。
    你阿父一辈子就收了他这么一个得意弟子,你可不能少了他的份。”
    “……”
    莫安北只得起身,拱手道:“侄儿谨记阿叔教诲,晚间定沐浴焚香,在灵前抄写诵读。”
    秦老这才满意。
    梁兴邦见他们官司打完了,放下书册,说道:“清之兄方才形容匆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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