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锦衣玉食之中,自然不会觉得这样的待遇有何不妥,来到西凉,成为普通人之后,就会发觉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天真。
    就拿独闯西凉一事来说,这第一步就做错了。
    来到这全然陌生的国度,他没有入竟问禁,对这里的礼制和法度统统不知。
    他凭着一腔怒火闯进乌斯曼的寝宫,难怪乎乌斯曼要说他“蠢”了。
    这不就是把脖子送到铡刀下,自己找死么?若不是乌斯曼顾忌皇兄,想必会真的劈了他吧。
    “不,他要是想杀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炎很快想到,唯有乌斯曼他不想放过。
    也因为对方是乌斯曼,他才会这么地冲动行事吧,就跟吃了一箱□□似的。
    虽然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自己做事不应该太冲动了,可是一想到那一肚子坏水的乌斯曼,炎就捏紧拳头。
    “炎,你有在听我说吗?”伊利亚冲炎摆摆手,“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不去?”炎回神过来,发现杂役已经走掉了,这里只剩下伊利亚在,连赫连乌罗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花孔雀一定想借机害你,说不定还是卜鲁罕吩咐的。”伊利亚认真分析着,“你们昨日在练剑场不是起冲突了?卜鲁罕可不会放过你。”
    “他若想害我,去哪儿都成,我躲着是没用的。”炎静了静心道,“伊利亚,你放心吧,我自有防备。”
    伊利亚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劝不住炎,只得道:“那你小心些吧,不止花孔雀还有那些人。”
    “那些人?”炎想问是谁,但伊利亚被人催着去清扫困兽塔了。
    炎先把炉火上的早餐收拾干净,剩下的玉米棒子、羊奶都舍不得浪费,全塞进肚子里了。
    然后,吃饱喝足的炎去找花孔雀报到。
    第17章卖兽宝
    斗兽场极大,它的形状就像一只边沿往里卷的大碗,从地面往上数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级宽而阔的阶梯,每一层都坐着观看斗兽表演的人。
    最底下的位置最拥挤,来的都是贩夫俗子,同样也是嗜赌如命之人。
    他们手里抓着大把下注后的凭票——或红或蓝的布头烙着兽斗士的名字,这些人当中,有人从来没和野□□过手却依然暴毙在斗兽场里,因为输到倾家荡产。
    还有人是活活乐死的,赢了太多的钱,高兴过了头。
    大喜大悲、歇斯底里在这里都是常态,不过越往上走,这种因赌钱生出来的悲喜就越不明显了。
    炎心想大约是面子上抹不开,即便是输了钱也不好发作吧。
    至于这坐在最顶层的人们,那就更加地安静了。
    他们都是王宫贵族,所处的看台也是别出心裁,就如酒楼里的厢房,每一间都挂着金光闪闪的华丽锦帐,设有摆满珍馐美馔的宴席。
    尤其在这包房里还竖着一座冒着烟气的冰山,再大的酷日也烧不到里头分毫。
    炎不是第一次来斗兽场,但每每看到这座无虚席的场面还是会吃惊不已。
    毕竟在白日里,整座丹炀城都是空落落的,街上连只野猫都不见,所以这些人到底是打哪儿钻出来的?能把这么大一座斗兽场填得座无隙地,喧嚣鼎沸。
    炎深深吸气,这么多人又这么拥挤,令他有些不自在。
    更别说他此时的装束有多么别扭了。
    上半身涂抹着大红大绿的漆料,下半身只有一条及膝长皮裙。
    双手捧着一只大木盘子,里面排放着用蜡封好的玉罐。或许是里面有冰的关系,每只瓶子上都凝结着冰晶般的水珠,看起来尤为珍贵。
    但像炎这样售卖兽心兽宝的人是上不了守卫森严的顶层,他只能在中层和下层之间来回兜售。
    花孔雀和他的小跟班们已经卖出去大半,同样他们身上的油彩都被摸得一塌糊涂,炎到了这里才知道,伊利亚说的小心“那些人”指的是什么。
    面对这些模样端正、身材笔挺的年轻兽斗士,有些心存不轨的人会趁机揩油。
    说是要挑选兽宝,手却朝他们身上袭去,尤其花孔雀身上都没什么油彩了,但他毫不介意,还与客人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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