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舌尖上下狠劲一咬,咬地吴亥闷声痛呼,无奈地退了出来。
    “你再敢乱亲!我就把你舌头都给拔了!”
    狠话没什么底气,长睫在手心抖成一团,不用想都知道手下眼眸里是什么个神色。
    吴亥又悲恸地低下了头。
    便是知道了真相,他也还是…可悲又可耻地趁人之危,先把人轻薄了一番。
    是忍不住。
    压抑地越久,封藏在心底的心思就越浓烈,一旦爆发,连本人也没法掌控。什么杀不杀的恨不恨的那些个扎着心脏的东西都不想去想,只想遵循心底最深欲望,抱着他,亲吻他,……
    又卑又下作…吴亥好像又听到了耳边众人的谩骂和嘲弄。
    多年来他所营造的一切华表,在这人面前被粉碎地又回成了渣土烂泥…伤心混着疼,忍不住佝偻下腰,把人抵在门上,头埋进燕燎的肩窝,喉间都是呜咽。
    “因为你杀不得我,所以你恨我么。”
    “你为什么杀不了我。”
    燕燎精疲力尽,被抱得紧,伤口压得疼,张嘴就是嘶声。
    听到了痛哼,吴亥自己又先难受上了。从燕燎身上退开,蒙上眼睛的手也随之放开。
    这么多的血,这么重的伤,他得多疼…
    可他宁愿这么疼,也想要杀了我…
    重见天日,看到吴亥面上表情,燕燎有一瞬间以为这个人大概是疯了……
    这又是燕燎从没见过的吴亥,眼睛红着,薄唇沾着血,一脸绝境里的疯癫和偏执。
    瞌上眼,燕燎跟着都有点想疯。
    这是个什么事?!这是个什么事!?
    燕燎喘着气:“你想干什么?”
    吴亥不答反问他:“这就是我欠你的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连抛出了三个疑问,吴亥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吴亥可是五岁就被燕燎要去了漠北,十年里承受着燕燎的冷与热,若一定要寻得个燕燎喜怒无常的理由,大概也就只有这个缘由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和燕燎南北相别,不曾见过,毫无交集,燕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说起来,何止是这件事,燕燎一直都知道些旁人所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事……
    把视线从燕燎的嘴唇上撕开,吴亥稳住情绪,要把这事弄个明白。
    他是想弄明白,燕燎却快要被弄傻了。又是陷阱又是轻薄,现在被绑在门上还要被逼问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怪事……
    燕燎脸上表情别提多精彩。
    燕燎不答,吴亥便又低下头,鼻尖蹭上燕燎的脸,轻声说:“你心里面一直畏惧我,防范着我。”
    不是自己怕燕燎,而是燕燎怕自己。
    像燕燎这样的人,强大地近乎无可睥睨,却有着这么一种难言的弱点——自己。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苍天开的玩笑。
    燕燎向来随性骄傲,有这么一种弱点,他定然是会生气的,会不屑,会厌恶。
    那么问题的根源就来了——为什么?燕燎为什么一伤自己就会受重伤?
    这比燕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更加折磨着吴亥。
    燕燎被吴亥蹭得毛骨悚然,后退又退不得,还被绑地紧紧的,满脸写满了戒备。
    一朝将人束缚,还得知他根本伤不到自己。吴亥盯着燕燎的眼神,就像是黄土沙漠里干渴了几个月的行人,绝望中覆着渴求,深黝可怕,看得燕燎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生出了遇到天敌的惊悚。
    “他疯了吧!”燕燎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想做什么,总之,应该不是轻易杀了自己以报十年之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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