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又如何?及时行乐,这不是天经地义?”
    吴泓晟没有坐到高处的金座上,而是选了一个离厅门比较近的座椅,坐下后转着眼珠招呼燕燎:“燕王随意落座,你我都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英豪,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该畅所欲聊。”
    这摆出的架势和说出的话,完全不像个落入下风的人。
    燕燎差点被吴泓晟逗笑了,但他懒得配合吴泓晟多费无用口舌。
    不动声色看了眼吴亥,燕燎睨着吴泓晟说:“本王的耐性不太好,你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出来。”
    说着,火燕刀连着刀鞘被燕燎摘下,往手边的几上重重一拍。
    这是明明白白的暴躁威胁啊!
    对于不吃自己这一套的燕燎,吴泓晟恨得牙根痒痒,可偏又无可奈何。
    吴泓晟没法,只能哼了一声,转把目光投给了吴亥,而后说:“燕王果然是豪雄,胸怀如此宽广,吴亥当初和漠北王一同进了咸安,这漠北王被冠以谋逆罪名,处死在咸安,而吴亥却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你非但没有对吴亥起疑心,还这么宝贝着不远万里地来见他,嗯,此等胸襟,确实非常人能比!”
    这是真敢说!
    吴亥看到燕燎握刀的手背上已经暴起了根根青筋。
    燕燎被气得够呛。
    他深呼一口气,冰冷冷看着吴泓晟,告诫他说:“吴泓晟,你只要说,吴亥当初在咸安城里是怎么出来的就行了,至于我父王,你敢提一句,我就剁你一根手指,你只有十根手指,这不用我提醒你吧?”
    燕燎最恨有人拿他已薨的父王说事,偏偏姑苏这群不长眼睛的,一个比一个爱在他耳朵边上提他的父王。
    “……”燕燎冰冷冷的告诫让吴泓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能感受的到,燕燎不是在跟他说笑。
    燕燎想到了什么,又冲着吴泓晟说:“哦对了,挑拨离间也免了,毕竟这事儿,是吴泓景玩剩下的。而吴泓景,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吴泓晟:“……!!”
    看吴泓晟僵硬着脸庞,似乎还不准备说,燕燎瞪他一眼,嫌弃厅里太热,起身脱了甲胄放在几上,再坐下时觉得轻便多了,长腿往几上一翘,支着下巴靠在椅上,完全不把吴泓晟当回事似的傲然瞅着他:“说啊。”
    吴泓晟:“……”
    太目中无人了!太嚣张了!
    吴泓晟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可他偏偏又只能憋着!
    不过
    眼光一转,看到燕燎对面的吴亥,安安静静坐着,吴泓晟心里又稍微舒服了点。
    吴泓晟还是有些没想到,吴亥居然对燕燎动了真心,这么想着,他就更加不想让吴亥好受。
    “当年去咸安时,朕这庶弟才十五岁吧?”
    燕燎看似漫不经心,可一听吴泓晟是准备进入正题了,眸子里的光还是悄然冷厉了下来。
    吴泓晟笑得逐渐邪戾,看吴亥的目光带了点不可说的情绪,他像是在回味什么,缓慢而悠长地说:“十五岁的少年,正是最好的年纪…”
    燕燎和吴亥眉心皆是一跳。
    吴泓晟忽然发问:“燕王,你第一次要他的时候,他多大?”
    燕燎:什么??
    燕燎愣了愣,随即一股怒意从心底直往头顶席卷。吴泓晟这些话!简直不堪入耳!他把吴亥当什么了!
    当下手掌一拍,刀从几上弹起,燕燎趁势握住刀柄抽出,迅雷般疾速,提着刀跃到了吴泓晟面前。
    火燕刀“钉”一声插/进吴泓晟耳边背后的墙,一缕黑发洋洋洒洒飘下,落到了地面金砖上。
    燕燎目中几欲喷火:“吴泓晟,注意你的言辞!”
    吴泓晟没想到燕燎如此愤怒,心中病态的愉悦起来,还要一本正经,好以整暇道:“是你让朕说的。”
    燕燎:“……”
    吴泓晟:“后面还多着呢,燕王还要继续听吗?还是说不听一听吴亥在咸安城里的事迹了,就这么杀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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