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纪与棠正冲着淋浴,这会儿自然听不到赵暮夕的敲门声,想起赵暮夕光溜溜的手指,也不知什么时候擅自把戒指摘了,想来又气,能轻轻松松把纪总气成这样,也只有赵暮夕做得到了。
    赵暮夕回房,走到阳台上,隔壁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她显然还没睡觉。两个房间都有阳台,距离才半米不到,赵暮夕豁出去了,直接踩上围栏,仗着腿长,翻了过去……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啊——”
    没把握好平衡,给摔了,不过赵小姐要庆幸自己没有从二楼摔下去,而是恰好摔在纪与棠卧室的阳台上,只不过鼻梁磕在阳台的一条椅子腿上,疼得厉害。
    “咝……”赵暮夕倒吸一口凉气,没摔伤倒是吓得不轻,她第一次来纪与棠家,要是刚刚真从楼上摔下去,想一想都丢人。
    纪与棠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了一声惨叫,赵暮夕打声喷嚏纪与棠都能听出来,更别提这么一声叫唤了,纪与棠拉了拉窗帘,推开阳台的门,这时赵暮夕揉着鼻子,从阳台上站起身。
    她竟是从阳台上翻过来的,虽然这只是二楼,但摔下去也够呛的,纪与棠把赵暮夕拉进屋,一边心疼着一边吼她,“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成熟点,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那也比你不理我好,以后我们有话直说好吗?别像现在这样,我真的难受……”说着,赵暮夕感觉鼻腔涌出了温热的液体,正往下淌。
    纪与棠见状,慌忙拿手捏住她的下巴,“别动,流鼻血了……”
    赵暮夕碰了碰鼻子,还是有些疼,估计是刚刚撞得不轻,她朝着纪与棠撒了个娇,“老婆,我疼~~”
    “活该。”纪与棠轻声责道,先扶她去沙发上坐着,拿纸巾帮她擦了擦,“你等着,我去拿冰袋。”
    两分钟过后,纪与棠拿了冰袋过来,在赵暮夕身旁坐下,帮她冷敷着鼻根处,手上的动作甚是温柔,“还疼不疼?”
    赵暮夕乖乖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探过身,伸手搂住纪与棠的腰,“别再生闷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老婆,你就原谅我吧?”
    赵小姐继续花式认错。
    纪与棠看着纸巾上鲜红的血迹早就心疼死了,她继续给赵暮夕擦着,昨晚她离开公寓,生气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还是因为公司有事务要和纪勉商议,只不过偏偏碰上了这个节骨眼。
    当然,纪与棠是在气她,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跟管婕关系亲密,昨晚还那样。
    纪与棠帮她擦干残留的血迹,还是冷着脸,但语气已经软了,“光是嘴上说得好听。”
    赵暮夕抓着她的手,拍在自己脸上,“要是还生气,你打我,怎么打都行。”
    “刚刚还没摔怕?”纪与棠缩回手,生怕又把她的鼻子弄流血,瞧她鼻子现在还是红通通的,摔得鼻血直流,还有心思开玩笑。
    “摔坏了反正有你养我。”赵暮夕笑了,就知道纪总舍不得折腾她太久。
    赵暮夕握住纪与棠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直视她的眼睛,慢慢说着,“你妹妹告诉我,跟你在一起,要把自己完全当成你的私人物品……我想说,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做你的‘私人物品’。”
    她的占有欲,赵暮夕愿意去习惯,去满足。
    纪与棠静静看了赵暮夕几秒,看她急成这个傻样子,连阳台都翻了,还磕着鼻梁,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纪与棠抽回手,拿着冰袋继续给她冷敷鼻子,边说着,“与潞说话喜欢夸张,你也信她。”
    赵暮夕拿下冰袋,慢慢将自己的脸贴到她面前,正闭眼想去吻她,却被纪与棠推开了。然后偏过头,笑着在她唇角亲吻,一只蔓延到唇瓣,温柔地含住,亲了一下又一下,柔声道:“我是认真的。”
    “规矩点,鼻子还……”
    她话未说完,赵暮夕的唇已经欺了过去,赵暮夕不给纪与棠说话的机会,大概这时候接吻比一遍遍的解释更管用。她们都是女人,她们更了解彼此心里细腻的情绪和想法,纪总平时再强势,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也需要哄的。
    赵暮夕就这样亲上来,纪与棠哪里推得开,没一会儿就张唇配合着她,吻得火热。赵暮夕得到了回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亲吻间,赵暮夕不小心又揉着了鼻子,刚止的血,现在又开始流,亲着亲着感觉不太对劲,赵暮夕松开纪与棠的唇,赶忙仰起头,含含糊糊地说着,“嗯……又流血了……”
    “还动,你老实点。”纪与棠继续给她擦。
    “哈哈哈……”赵暮夕看着纪总的脸,都被自己给蹭“花”了,还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哈哈哈哈……”
    纪与棠皱着眉,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唇周,果然也蹭上了鲜红,她把纸巾甩到赵暮夕手里,满脸嫌弃地说着,“恶心死了。”
    “纪与棠,你嫌弃我……”赵暮夕擦着鼻子,闷声幽怨地说着。
    纪与棠转身去浴室洗脸,唇角微微上扬。
    十分钟以后,赵暮夕的鼻子才完全止了血,纪与棠正对着镜子进行庞大的护肤工程。
    见纪与棠差不多以后,赵暮夕拖着步子走到她身后,帮她捏着肩,俯身在她耳边问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没规矩两秒。
    “嗯……”纪与棠突然低吟一声,因为赵暮夕正吻着她的耳朵,含着她的耳垂轻轻舔咬着。
    “赵暮夕。”纪与棠煞风景地推开她,然后拉起她的右手,又板着脸质问:“戒指呢?谁允许你摘下来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暮夕心里叹口气,看来纪总不会这么轻易饶了自己……
    第77章
    “戒指呢?谁允许你摘下来的?”
    “我……”当初纪与棠帮她带上戒指的时候, 说过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 不准私自摘下戒指,赵暮夕没料到这件事情上,纪总还要刁难自己一把, “来之前摘了下来,万一被你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提到父母这个话题,并不轻松,凭纪家的家世背景, 他们能接受自己么?
    “本以为你胆子变大了, 还是个怂包。”纪与棠松开赵暮夕的手,能感觉得到,赵暮夕一直在逃避和她家人见面, 赵暮夕今晚能主动来她家找她, 已经出乎了纪与棠的意料之外。
    赵暮夕悻悻低着头, 变得沉默,她一无所有,她有什么资格不怂?她爱纪与棠,也知道纪与棠爱她, 但赵暮夕从没有奢望能和纪与棠这样过一辈子,她知道这不现实。赵暮夕听过奚芸的故事,也听过管婕的故事,这个世界上,像奚教授一样幸运的人很少吧, 但像管婕这样的人却很多。
    和纪与棠在之前,赵暮夕都没这么黏人,因为她太害怕和纪与棠分开,尤其是听了管婕的故事以后,赵暮夕把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做她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在过。
    昨天开始,纪与棠冷着她,她的心像是被绞了一般地疼着,赵暮夕其实比普通人还要脆弱,比普通人更患得患失,她的人生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美好,自然害怕再被剥夺的滋味,那是加倍的残忍,就这样,她怎么能不怂?
    赵暮夕觉得,她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第二个管婕,只是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晚点到来。
    在赵暮夕看来,喜欢上纪与棠,就好比染上了毒瘾,心里明知不会有好结果,但还是舍不得断掉,
    能有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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