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伙计凌晨两点十三分收到报案,西城区的大排档发生恶性斗殴事件,被打的正是大勇。但据现场目击者的口供,他并没有反抗,出手伤人的下手非常狠,是个高瘦小青年,左耳带着十字架耳坠。”
    “单靠这一点,暂时还不能判断大排档斗殴事件是否为他们内部所为。”
    “徐秋冉磕了药,昨天一度失去意识,有自残倾向,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一切都要结合她的口供,才可以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讨论戛然而止,大家的脸色都算不上太好,毕竟没有保护好作为鱼饵的证人。误食毒品对一个人身心伤害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缉毒警察对这个最了解。
    马步采挠挠后脑勺,问:“易队,小冉姐没事儿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他身上了,他们也都很担心证人的身体,毕竟这么漂亮又有胆识的姑娘确实不多,而且够配合他们警方的了,这么危险的任务也一口答应。
    易珏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出她现在的情况。躺在床上昏睡着,是被他操的还是磕了药精神状态不佳?
    “昨晚爬上窗台差点跳下去了,我发现的时候半个人挂在外面了。”他三言两语带过昨晚惊险的一幕,抬腕看了下表:“我现在回去一趟,如果人醒了就带过来,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大家都称好,确实是不应该把人一个人留着独处,现在还没确定她精神状况是否稳定,药劲是否过了。
    会议散了,接了任务的组员开始细查大勇,想从这条线深入。
    杨薇薇看着易珏离去的背影,觉得心头闷闷的,刚刚那句不放心又让她想起了上次他拒绝自己的提议,总算知道是不放心谁了。
    转念一想,自己是缉毒警察,人民的公仆,强制着不让自己往情情爱爱的方面靠。易队这次处理得没毛病,他说要回家看那个女人也是必尽的责任。
    要是她知道她易队关上门做的那叫什么事儿,估计就不会想得这么开了。女人对待自己的感情,就是要好好把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易珏给人买了鸡丝粥,开车的时候一直在走神,走到家门口时迟疑了一下,才掏钥匙开门。
    他换鞋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害怕人就坐在客厅里,大概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怂的事情了,一握拳才发现自己手心微微出汗。
    把粥放在餐桌上,客厅并没有人。进了徐秋冉的房间看,被窝隆起一团,是还在睡。
    他上前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拨开长发触到了脸蛋,伸手一摸,有点烫,温度应该不太正常地偏高了点。
    昨夜半裸着身子在窗台上吹了好一会儿,两人纠缠时又没有关窗,当时是暖和过来了,可能是着凉了,有点感冒,竟发起了低烧来。
    易珏不放心,又担心是什么副作用,连忙给人网上预约了医院的专家号。
    他翻出捏着人的内衣裤,掀开了被子要帮她穿上,看着徐秋冉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丰盈的胸乳上布满了他的指痕,有的地儿还被咬破皮了,腰上也有几处淤青。她皮肤白嫩,看着格外吓人,像遭了什么非人道的对待。
    高大的男人一阵脸热,仔仔细细地给人穿好衣服,又加了件外套捂严实了,抱小孩似的把人抱下楼去了,中途怀里的人哼唧了两声,但听不清具体说什么。
    118号病房里,单人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左手手背上插着针管,吊着葡萄糖水。
    徐秋冉幽幽转醒,耳边依稀听见有人在对话,睁开眼看见惨白的天花板,左侧挂着的点滴吊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懂自己怎么睡一觉就进医院了。
    “哎,小冉姐醒了!”坐在沙发上的林一眼尖地看见了床上人的动作,出声提醒。
    易珏停了和刘局说话的动作,转过头看她,病床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了,就把目光收回来。
    刘局是个身经百战的人了,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得力下属恐怕有点小秘密:“总之,这条线不要操之过急,大家都得沉住气,不然就输的就是我们了。”
    他拍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小伙子,安慰着他,向病号走去。想着慰问一下人小姑娘,不然他这个局长就做的得不厚道了,一直让人做危险的事,一颗甜枣也不赏也是不行的。
    徐秋冉被围起来,一人一句吵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脑子倒是没有早上的那么晕了。
    “哇,你知道吗,你浑身发烫被易队送到医院来,吓死我们了!”
    “是啊是啊!我们收到通知就来看你了!”
    “医生还担心你吸食过量了,给你安排了洗胃,还好你是晕的,不然得恶心死。”
    “听说洗胃真不是人能受得住的。”
    “你说你晕着的时候,洗胃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搅来搅去啊?”
    虽然有点吵,但是挺温暖的,她好像没试过同时被这么多人关心着,哪怕他们有的只和自己见过一次。
    几个人还在床边讨论着给徐秋冉买什么吃的,七嘴八舌的人就突然静下来了,是刘局来了。
    她在人群错开时看见了窗户边的男人,夹着没有点着的烟,两人视线刚好对上。易珏先败下阵来,别过脸拿着烟盒子退出了病房。
    徐秋冉回过神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冲那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笑了笑。
    陈局摆摆手示意她好生躺着:“小徐同志这次辛苦了,这次任务完结了,我们会向组织阐明你的贡献,怎么也得争取给你颁个良好市民奖!”
    众人又一哄调笑起来,好不热闹,身体已经无甚大碍的病号也跟着他们笑闹。
    易珏再进房间时,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了林一和马步采在床边给人殷勤地削苹果。他忍不住出声了:“她刚洗过胃,别给那玩意儿她吃”,又冷又硬的东西,她的胃现在还消化不了,最好吃流质食物,多喝水。
    马步采哦了声,把削了一半苹果塞林一嘴里了,不吃白不吃,别浪费了他的削皮神功。
    易珏倒了杯温开水走近,递给床上的人,示意她多喝水。
    病号坦荡荡地接过来了,两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就是手指不小心碰到时心头一跳。徐秋冉一句谢谢还没说出来,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发出干呕的声音。
    做过洗胃的喉咙还很敏感,隐隐肿痛着,有强烈的异物感,更是闻不得刺激性气味。易珏刚刚在外头抽完烟,带着一身烟味走近她自然不适应。
    “天,易队你是抽了多少,味儿也太大了!”马步采夸张地开口,连他都闻到了,更不要说床上还很宝贝的病号了。
    林一凑过去嗅了嗅,也皱着眉扯他离病床远些了。
    易珏也闻了闻自己的外套,看了眼咳得满脸通红的女人,又后退了几步,确实是味儿太重了。自己决定回家洗洗,顺便晚点给人煮粥带过来,把病号暂时托付给他俩。
    等红绿灯的时候,易珏看着斑马线上相互搀扶的老夫妇,风吹得他们的银发散乱,他出着神,直到后面的喇叭鸣笛,才回过神来踩下油门。
    他洗澡的时候看见了肩膀的抓痕,不用想都知道是徐秋冉昨晚留下来的痕迹,被水一冲还有点疼,嘶,抓得真狠。
    想起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哭得不成样子,易珏下面微微抬头,啧了一声,烦躁地用花洒浇湿自己的头脸,把温度调到冷水,冲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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