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歧回到自己的车上,难免唏嘘:“他以后会是个有大出息的。走吧,回芝加哥。”
    郑克发动车子,雷克萨斯掉了个头往回走。
    还没走出十米却见后视镜里,一个男人撒腿朝着他们的车子招手跑来。
    “卡明?他干嘛?落了东西吗?”郑克好奇。
    谢秋歧一哂,下了车去接人:“又怎么了?”
    卡明跑得有点喘,顺上来一口气才开口:“我、我、我想好了。”
    谢秋歧看他这模样忍着笑:“那也不用跑回来吧?他们的车子都走了,那你怎么办?”
    “我让弟弟先带他们去安置,我一定会去看他们的。”
    “真的想好了?”
    卡明眼睛很亮,目光抛向远方:“嗯,我想接管墨西哥湾。我和这片大海已经共处了太久,我实在不舍得,不想再回委内瑞拉了。我要去墨西哥湾,接管所有的航道,谢,我们合作吧。”
    “什么合作?”
    “再来一次合作,长期合作。”
    “上车吧,一边上车一边说。别站在路上。”
    卡明笑嘻嘻上了车,幸好雷克萨斯是七座的,不然他上来了三个大男人挤在后排没法儿坐。
    牧羊犬对卡明还是不太看得上,见了人就跳脚:“谢!这人上来干嘛!”
    卡明懒得理他:“我来谈合作。”说罢对谢秋歧继续:“我接了墨西哥湾之后,也不做要赎金的海盗,不打劫,想走航道的我收过路费,赚点佣金。你们的货不用另外雇人运送,我的人负责把你们的货从非洲运到芝加哥港,不收你任何费用,保证你的货物安全,丢了我们赔偿。作为回报,谢,你要和我站在一边,帮我在墨西哥湾站稳脚跟。”
    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要知道物流费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要是这一块卡明包揽下来了,谢秋歧等于省下来巨大的成本。
    这个条件就连刑知非听得也有点激动:“你可要想好,这一趟跑下来不简单的。船、油费、人员……都是要算的。”
    谢秋歧也开玩笑:“你把事情揽下来,还要看能不能干得好才行。中国有句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又没做过物流,能做得好吗?”
    卡明笑嘻嘻地说:“行啊,那先来个试用期三个月?”
    两人在后视镜里一对视,都笑开。气氛很好。
    “我是说认真的。”卡明笑完了收敛表情:“不仅仅是你手里要发工资,我这么一大家子人也要吃饭。要是我一个人,我当然无所谓,再不行找个船坞做个修理工我也能活,可我身后还有兄弟亲族。总不能让他们一起跟着我落魄。”
    谢秋歧想了想:“我接下来要把生意做大,整个伊利诺伊州甚至北方市场都是我的目标。我们四个人现在肯定不够,是要**人手、确定组织的时候,很快还要开公司、分项目。物流呢我也不要你全包,你负责出船和人,该发生的费用我照常付给你,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共同分担,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真的?”卡明惊喜道。这个条件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
    谢秋歧还是那句话:“大家合作,没必要斤斤计较。”
    卡明主动说:“你需要什么样的人手,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他在这里认识的人毕竟多。谢秋歧也不和他客气:“我还需要一个技术人员,搞计算机的;项目经理、财务、打手都需要。你认识靠谱的人,欢迎来递简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以后墨西哥湾就是你的大后方。”卡明说。
    谢秋歧和他握手:“谢谢你。你的这个决定不会差。”
    他知道卡明做这个决定是很艰难的。堂堂海军少校,最后成为了自己曾经唾弃的海盗,换了谢秋歧也要辗转反侧。卡明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能做这个决定,是把一些自己曾经珍惜的东西放在一边了,比如名誉和骄傲,这是很难得的。为了兄弟亲族,他愿意放弃,即使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海军少将,那他至少是合格的儿子、兄弟和亲人。
    卡明的今天说不定也是谢秋歧的未来,谢秋歧不得不提醒自己。也许命运的荒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从这荒诞里面开辟出幸福的唯一方法,就是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你现在去哪?我们捎你一程。”郑克对卡明说。
    卡明说:“你们在达拉斯放下我就好。我约了人见面。你们呢?”
    “我们回芝加哥。”谢秋歧回答。
    四个人按照分工兵分两路,谢秋歧和牧羊犬去“买礼物”,郑克和刑知非去订酒店点菜。
    尼古拉斯把饭局定在了星期一晚上。谢秋歧想起来老人家受了伤,买了补品和水果,在百货公司挑了一根天然鹿角的实木拐杖当作敬礼。两个男人迅速扫货后将车子开到医院,偷偷摸摸从后门进去,上楼就找泌尿科。医生是事先打过招呼的,等着他们来。
    做检查、等结果也要花时间,医生看完检验报告招呼谢秋歧在隔间躺下,让他脱裤子,做指检:“从什么时候发现出现毛病的?”
    医生带着医用塑胶手套的手很凉。谢秋歧麻木地说:“大概半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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