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上司说他过去几分钟的表现更像一名矫揉造作的情感专家,而不是一名事务秘书长。
    犹他颂香这个比喻可以理解为:我忘记的花你为什么记住了?就因为我顺手给别的女人摘了花朵,你代替我妻子打起不平来,这让我很不舒服,要知道那女人是你上司的伴侣,和你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你对她事事都了解的行为也很可疑。
    “首相先生,属下服兵役期间负责侦查分析工作,后来在情报部门呆了七百三十天,职业本能,一些细节会自行被放大。”李庆州如是解释到。
    中午,庄园迎来一批访客,据说是首相伦敦的校友,这批访客的到来让庄园热闹了不少。
    喝酒、聊天、逗乐、玩桌式足球,一直到夕阳西沉。
    离开前,一名金发碧眼女孩说首相先生,我今天是带任务来的。
    “首相先生,你喜欢首相夫人吗?”金发碧眼女孩问。
    犹他颂香瞬间收起嘴角笑意。
    和金发碧眼女孩站一起的年轻男子一看情景不对,想去拉她离开,金发碧眼女孩理都没理,眼睛直勾勾看着犹他颂香:“arthur,你爱她吗?”
    犹他颂香的眼神倏然转冷。
    金发碧眼女孩不依不饶:“这是你欠海瑟薇儿的一个答案,你爱她吗?!”
    女孩被他朋友们强行拉走,她还是没能听到答案。
    校友们离开后,首相拒绝保全和随行人员跟随,开车离开庄园,说是到附近兜兜风很快就回来。
    约半个钟头后,庄园管事接到首相的电话。
    首相在电话里告知,今晚不回庄园,这通电话还让李庆州获得四十八小时的假期。
    何塞宫,华灯初上。
    苏深雪被通知晚餐时间往后推移四十分钟,为什么被推移四十分钟没说明理由。
    七点十分,苏深雪在晚餐餐桌上看到犹他颂香。
    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他展现了一位首相在女王面前应有的礼仪,四十五度弯腰致敬,为她拉开餐椅,侧身站立在餐椅一边,直到她坐上餐椅,他才回到他位置上。
    克里斯蒂亲自布的餐。
    犹他颂香让克里斯蒂换掉炸奶酪,换掉炸奶酪是因最近女王的身体条件不适合油炸类食品。
    克里斯蒂,两名布餐专员,四名近卫,半个钟头用餐时间。
    王室不乏那种三三两两暗地里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者。
    她和犹他颂香各用各全程无交流看在若干人眼里,到了街头小报非得变成一桩婚变不可。
    于是,苏深雪问犹他颂香来的路上遇到堵车没有。
    “没遇到堵车。”犹他颂香回答,“我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
    一顿,苏深雪接过布餐专员的水杯:“没带司机?”
    “没带司机,保镖也没有,我的事务秘书长现处于放假状态。”轻描淡写。
    首相先生是一个人开车到的何塞宫。
    苏深雪喝了一口水,互动很像一回事,看看,首相先生为了见女王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车。
    晚餐结束。
    克里斯蒂低声问犹他颂香稍后需要为首相先生准备司机吗?
    这话大致意思是问他今晚是否留在何塞宫。
    “谢谢,不需要。”犹他颂香一边回答克里斯蒂的话,一边看着她。
    看着她干嘛?!她可不是海瑟薇儿,会因为他答应留下来激动雀跃。
    苏深雪放下餐巾,从座位上站起。
    按照惯例,晚餐后何晶晶会陪她到庭院园林散步。
    苏深雪没在园林区门口看到何晶晶,一个人散步也不错。
    戈兰的夜雨总是说来就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前脚刚踩进庭院,雨后脚就到,苏深雪跑到就近的避雨亭。
    这是难得的独处时刻,没人打扰她,从避雨亭穹弯一直一直掉落的雨珠在庭院灯光线折射下,像一颗颗从女人脖子上掉落的珍珠。
    如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天马行空的年纪。
    忽发奇想,用手去接。
    豆大的晶莹液体在她手掌心里滚来滚去。
    心里一动,模仿起巫婆的声腔,集中注意力,念动咒语:快变,快变。
    冷不防,近在耳畔的一声:“快变什么?”
    啊?!紧绷的身体往着一个方向,双手一张,眼睛还胶在手掌心里的那颗雨珠上,它不仅没能变成珍珠,还弃她而去。
    颓然放下手,她早已过了阁楼白日梦的年纪,她当了戈兰女王,她现在是一个人的妻子。
    现在,接住她的男人就是她丈夫。
    找了一个支撑点,苏深雪从犹他颂香怀里解脱出来,
    雨已经停了。
    他挡在了出口处,瞅着她。
    这男人的眼睛是看不得的。
    看着你时,深情款款,以为自己就是他世界里的唯一,但没人能成为他世界的那个唯一。
    苏深雪避开犹他颂香的眼睛,想说点什么,嘴角却抿得紧紧,他也是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他们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像妻子和丈夫,假如有个人经过这里,也一定不会把她和他往夫妻这种关系联想,会那样的吧?苏深雪心里模模糊糊想着。
    思想间,近在咫尺的那缕气息由淡转灼。
    意识到犹他颂香想做什么,以手抵住他肩膀,别开脸,避免了和他脸贴脸,嘴下意识间惊呼出:“你想干什么?!”
    浅浅笑声传来。
    上当了,他分明是想让她先开口,每次都这样,可恶地是她每次都上当。
    犹他颂香拿下她落在他肩膀处的手。
    之前还昭示抵抗的双手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苏深雪,我不打算生气了。”他说。
    啊?
    “首相夫人,你可是让我在和总理的晚餐遭遇一比四的尴尬场面。”犹他颂香煞有其事,“打一个比方,一场辩论会,总理,总理夫人,还有总理家的两个孩子四名成员,而我,孤军奋战。”
    还有这样的说法?
    还有,那是私人聚餐。
    “总理的两个孩子还特意给女王准备了手工艺品,知道我费了多少劲才打发走他们吗?”
    这又是她的错?
    “我总不能告诉那两个孩子,女王没打一声招呼就坐车离开了,对了,她手机也关机了。”
    她并不是平白无故离开的。
    花香扑鼻而来,犹他颂香变戏法般,手里多出一支沾有雨露的玫瑰。
    被动接过玫瑰。
    “深雪,别生气。”他手指轻触她脸颊,“你一定不知道‘苏深雪生气了’这个事件所产生的破坏力。”
    脑子一片空白。
    大片脑子空白中。
    “颂香,”苏深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问出:“你的话……话是什么意思。”
    “听过‘舒适区’吗?舒适区是指一名前锋,在他最喜欢的位置接到恰到好处的传球形成绝佳的射门得分机会。舒适区也被称之为甜点区,所谓甜点区说法应用在生活上,就是什么什么都好,天气很好,空气很好,周围很安静,房间颜色十分顺眼,食物音乐周遭条件,一切一切能让你感到舒心的因素都具备了,你应该为此感到愉悦,你理应该为此感到愉悦。”
    “但没有,仍然不对劲,这个让你总是觉得不对劲的原因是,”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眸,“苏深雪生气了。”
    “是……是那样的吗?会不会……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比如……比如其实是音乐,你没……没注意到音乐,虽然是……是你喜欢的那首歌,但……演唱这首歌的是你讨厌的歌手,所以,破坏你的甜点区的……的是你讨厌的歌手,不是……不是我。”她的声音在可怜兮兮问着。
    “不,音乐没有出错,出错的是苏深雪生气了,苏深雪还因为生气关掉手机,所以,我开了三个小时车,就是为了尽快消灭所有不对劲因素,找回甜点区。”
    老师,要糟糕了,真的要糟糕了。
    那一瞬间,苏深雪触到绝望,但那绝望眨眼间被淹没在巨大的喜悦狂潮底下。
    “深雪。”
    “嗯。”
    “考虑到‘苏深雪生气了’这个事件的破坏力,以后能不能减少不说一声就离开?”
    “好。”
    “也不能动不动就关手机。”
    “知道了。”
    “当然,假如说,首相先生和别的姑娘眉来眼去,首相夫人绝对有百分之百生气的权限。”
    “你会吗?”心惊胆战问。
    “当然不会。”不经思考的回答。
    “真的不会?”
    “绝对不会!”
    心满意足,左手拿着他为她采摘的花,右手被他握在手里,脚步宛如踩在云端,绕过一条条园林小径。
    老师,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样很不好。
    老师,您可知道。
    这一刻,学生想尖叫,站在海岸上,对着远方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我首相说起情话来还是可以滴~
    峦帼好像很久没向大美妞们要留言了~打滚跪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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