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她自以为是;说已经让管家把她的东西打包丢到垃圾桶去;还表达了,没在他卧室看到苏深雪的东西让他心情一直处于愉悦当中。
    “苏深雪,你知不知道,那放在边上的绿色发带很碍眼,绿色发带碍眼、发夹也碍眼、拖鞋碍眼、水杯碍眼牙刷也碍眼,但凡和苏家长女有关的东西在夜幕来临之时,都显得无比碍眼,于是,我让杰尼把它们统统都拿走,我怕它们会回来,于是,我让杰尼势必把它们扔进垃圾箱里,就在不久之前。”
    “很好,我的房间再也没苏深雪的东西。”
    “我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给乔治打电话,当然,我没有告诉他,这是一个主题为‘庆祝我把女王陛下的东西都统统丢到垃圾箱去’的派对。”
    一番话说完,他浅浅笑。
    那浅浅笑声似乎伴随酒精的芬芳穿透时空,来到她面前,连同他眉梢的神采。
    “女王陛下不高兴了?”浅浅笑,“不高兴的女王陛下是不是要和我谈关于‘失去’的话题?”
    时间来到十一点二十分,她明天一早还要出席公务。
    “我挂了。”低声说。
    急急传来的那声“别”隔着电波,拿手机的手轻抖了一下。
    电话彼端。
    犹他颂香低低说“别……别挂……深雪。”
    眼眶滋润。
    “深雪,别挂电话,别……深雪别挂电话……我受不了。”
    低低问出的“受不了什么?”带着微微颤抖。
    “深雪……深雪。”电话彼端,他声线转黯,“深雪……我想吻你想抱你想要你。”
    男人呵。
    可不见手指头去按下挂断键,或许……或许他还有话和她说来着,说一些不是我想吻你想抱你想要你的话。
    苏深雪没等来犹他颂香的声音,却是等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在喊“arthur”,看来,犹他颂香的伦敦朋友来了。
    果然。
    娇滴滴的女声在电话彼端大声说:“arthur,快来给我倒酒,我从伦敦飞过来就是为了让首相先生给我倒一杯酒。”
    犹他颂香的声音响在那女人之后。
    “首相先生在和这个国家的女王通话呢,首相先生和女王的晚安电话内容可以友情赠送。”
    苏深雪挂断电话。
    何晶晶把热牛奶放在一边,她问何晶晶在牛奶里放了安神剂吗?
    “是的,女王陛下。”
    端起牛奶,何晶晶那声“女王陛下”让苏深雪顿了顿,低头,和何晶晶说,过阵子就不需要了。
    五月到来。
    五月上旬第一个周一,李庆州向人事部递交了辞呈,辞呈二十四小时候被驳回,驳回理由:首相先生没有受理。
    半小时前,首相办公室负责人皮埃尔找了李庆州,那位认为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递交辞呈。
    围绕“首相遇刺事件”已逐渐平息,但关于首相先生和那位叫桑柔的年轻女子传闻却是不绝于耳,很多和这起事件相关的人都接受了采访,但唯有此事件关键人物桑柔宛如人间蒸发,也有人透露,桑柔被秘密保护起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犹他颂香被拍到和另外一名妙龄女郎深夜一起出现在私人会所的画面,首相办公室发言人第一时间辟谣:和首相出现在私人会所的女孩为首相先生的伦敦学妹,来戈兰是为了观光,当晚和他们一起出现地还有其他人。
    辟谣新闻发布会当晚,犹他颂香再次被拍到和这位伦敦学妹同进同出,从那组照片可以清楚看出,就只有他们两人。
    让人头疼地是,针对这些,犹他颂香给出的态度是:不需要去理会。
    我说首相先生,您的伴侣不是别人,您的伴侣是女王!皮埃尔说他就差点摇首相肩膀提醒。
    犹他颂香是谁,自然不需要提醒,犹他颂香比谁都清楚,他的伴侣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关于首相此次对待和伦敦学妹绯闻的态度,皮埃尔认为首相有有意为之之嫌,甚至于,皮埃尔认为,这和首相先生和女王在闹一种比较奇怪的变扭,就像孩子们为引起大人的注意有意为之的出格行为。
    所以——
    “李,你去找首相谈谈。”皮埃尔俨然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李庆州前往首相办公室途中,遇到两名鹅城电视台高层。
    再走一段路,李庆州想起,记录女王二十九岁生日的三十分钟短片已经订好播出日期。
    心里咯噔一下。
    ——离婚启示录——
    李庆州想起,记录女王二十九岁生日的三十分钟短片已经订好播出日期。
    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心有不妙之感。
    前往首相办公室暂时押后,改成往首相公关部办公室。
    首相公关部,李庆州的不妙之感被证实。
    之前买下女王生日三十分钟短片版权的鹅城电视台提议,让首相先生为短片掌镜的五分钟幕后花絮剪辑放进短片片尾,此事在一个礼拜前获得首相公关部和首相形象团队许可,两天前,公关部收到电视台的片花。
    今天,鹅城电视台派出两名高层前来进行最后洽谈,并顺便要走片花,他们还得往何塞宫一趟呢,女王会亲自观看影片,一旦女王确认影片没问题就会进行拷贝,原片留给女王当纪念。
    原片留给女王当纪念没问题,出大问题地是:他们把首相在生日当晚拍摄的幕后花絮也一并送给女王。
    想必,对于女王而言,首相亲手拍摄的幕后花絮比那三十分钟短片更具吸引力,不存在不观看的道理。
    不,不不,绝对不能让女王看到那五分钟幕后花絮。
    为什么绝对不能让女王看到那五分钟幕后花絮?
    犹他颂香当晚拍的幕后花絮由经他手交给公关部,预防丢失损伤,李庆州自己拷贝了一份。
    几天前,他才有时间看那段拷贝,在家里看的。
    为时五分钟的幕后花絮李庆州看了好几遍,隐隐约约他觉得那段花絮有问题,但他就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倒是,他妻子第一遍就看出问题出在哪里。
    沉默良久,妻子说不希望女王看到首相拍的幕后花絮视频,问为什么,妻子幽幽说出“女王要是看了,肯定会很伤心”。
    妻子告诉他,幕后花絮视频问题出在那里。
    想及妻子说的话,李庆州手心一阵冒汗。
    他的上司在和桑柔闹出这么一出之后,还在和伦敦学妹暧昧不清,这个时间点,加上犹他颂香拍摄的那段幕后花絮,那段幕后花絮即使没有变成最后一根稻草,也足以把女王四分之三身体牢牢拉入水中。
    李庆州看了最近女王出席公务的照片。
    老实说,他有点想用一个麻袋套住犹他颂香,把犹他颂香带到女王面前,迫使他去看女王的脸,冲他大喊:“请你好好看看你妻子的那双眼睛。”
    很多很多图片里,那个叫苏深雪的女人嘴角是在笑着的,肢体语言在笑着的,就唯有,唯有那双眼睛,要么像随时随刻会掉下眼泪来,要么就给人以什么都落不进她眼里的感觉。
    但此刻,不是他去找一个麻袋的时候。
    目前他要做地是,阻止女王看到犹他颂香拍摄的五分钟幕后花絮片花。
    事情较棘手了,负责和两名鹅城高层沟通的职员人不在办公室,手机又打不通,好不容易通过电视台得到那两位的联系方式,电话却是助手接的,两位电视台高层正前往女王办公室途中,见女王是不能允许带手机。
    艹!
    李庆州首相办公室跑。
    现在,只有犹他颂香自己救自己了。
    打开首相办公室门,谢天谢地,犹他颂香在,但他正在通话。
    约三分钟后,犹他颂香才结束通话。
    结束通话,犹他颂香第一时间眉头皱起,他的上司很讨厌有人在无任何预约情况下出入他办公室。
    事态阐述不到三分二,犹他颂香就打断李庆州的话。
    他认为自己拍摄的幕后花絮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想把上班时间花在听这些无聊事情上。
    “不,首相先生,这不是无聊事情。”李庆州把存放在他手机,女王生日当晚犹他颂香拍摄的五分钟幕后花絮视频打开。
    视频里,一顶楼人,吵吵闹闹,你拿蛋糕扔我,我拿蛋糕扔你,好不热闹。
    视频播完,他的上司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李庆州关上手机,对上犹他颂香,说:
    “顶楼上,这个晚上,有两个女人过生日,都留着长发,都穿黑色礼裙,但还是有区分的,比如,一个女人穿地是无袖黑色礼服,一个女人穿地是中袖黑礼服,首相先生,穿中袖黑礼服的不是你妻子,穿无袖黑色礼服那个女人才是你的妻子。”
    犹他颂香一呆。
    眉宇间的不耐烦之色迅速消失不见,转成淡淡的困惑,一张脸脸色在微微泛白,但声音还是犹他颂香式的声音,薄凉,高高在上:“李庆州,不要和我玩高深游戏,我比谁都清楚,谁是我妻子。”
    李庆州看着犹他颂香。
    “我不认为视频有什么问题。”犹他颂香从办公室椅站起。
    视频再次被打开,这次打开的人是犹他颂香。
    视频播放完。
    “告诉我,视频有什么问题?!”犹他颂香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焦灼。
    “由首相先生掌镜的五分钟幕后花絮视频里,穿无袖黑色礼服的女人在镜头里出现过三次,但!”即将说出的话,让李庆州觉得呼吸艰难,“但,穿中袖黑色礼服的女人在首相的镜头里高达七次,比三次多一倍还多出一点。”
    瞬间,办公室气压骤然飙高。
    犹他颂香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喃喃道:“我不明白。”
    “首相先生,穿中袖黑礼服地不是你的妻子,穿无袖黑色礼服地那个女人才是你的妻子。”李庆州一字一句。
    话音刚落。
    犹他颂香一掌拍下几样办公室用品。
    办公室用品掉落发出的闷闷声响伴随犹他颂香愤怒的警告:“不要和我卖关子!”
    不要卖关子是吧?
    “小犹他先生!”李庆州回以犹他颂香更大的声音,“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去介意,能忍受自己丈夫的镜头在不经意下一直寻找地是别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特别是在自己生日当天,这是一种伤害。”
    “不会再有比那五分钟幕后花絮再糟糕的生日礼物了。”
    近在眼前的那张脸,脸色在极速变化。
    犹他颂香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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