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卧房设有议事厅,从议事厅内传出的窃窃私语声延续了近五分钟,何晶晶来到苏深雪床前,叫了一声“女王陛下”。
    穿好衣服,苏深雪来到书房。
    等在书房里地是王室委员会正、副会长,王室办公室负责人,克里斯蒂面色凝重站于一边。
    两位委员会会长和女王行致完敬礼后,一直垂着头。
    这样深夜到访能有什么好事。
    果然,出情了,还是可以撼动戈兰王室生存的大事情。
    还有六个小时,鹅城周刊的周一特讯栏目将会推出重磅新闻,这起重磅新闻由三位主编亲自操刀,为国民全方位揭露戈兰王室的糜烂生活。
    上层社会的糜烂生活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但这次,这些人玩出了新花样。
    女童仓库听过没?
    有这样一艘游轮,在公海终日漂泊。
    为什么要在公海终日漂泊,为地就是利用法律漏洞逃避审判,因为,这首游轮最底层圈养着几百名八岁到十三岁之间的女童,这些女童被分成一个个等级,被关在一个个格子间里,这些格子间就叫女童仓库。
    能登上这艘游轮地都是会员,想成为这艘游轮的会员每年需缴纳至少一百万美元会费,缴纳会费越多的会员,级别就越高。
    每隔一段时间,这艘游轮就会派上私人飞机去接来自世界各地的会员。
    登上这艘游轮的会员目的为何,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眼前,这位年过五旬尊贵的王室委员会会长就是这艘游轮会员之一,因为缴纳的会费高,他去年荣升为黑钻vip。
    更具灾难性地是,有多达十四名戈兰王室成员和这艘邮轮扯上了关系,十四人中有九名是邮轮会员,四名曾经在不同时段为邮轮推荐新会员抽取佣金,另外一名,也就是王室委员会副会长直接参与了邮轮经营。
    鹅城周刊已经掌握了参与的全部王室成员名单。
    这份名单将在六个小时后见报,名单一出,王室危危可及。
    听完整个过程,苏深雪手脚冰冷。
    愤怒吗?是的,愤怒,这些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更愤怒地是她还得配合这些人渣。
    显然,他们是没办法了。
    更早之前,两位会长私找过鹅城周刊主编,行贿威胁没用,跪地求饶也试过了,三位主编口径一致:“你们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听天由命。”
    鹅城周刊是戈兰立场最为坚定的废除王室派系,可想而知,在报道整个事件时肯定会附上极具煽动性的言语,利用民众的愤怒情绪提倡废除王室。
    上任女王的国外账户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已经触及到戈兰民众的神经。
    现在,能确定地是,鹅城周刊让这起新闻见报势在必行。
    王室办公室负责人早苏深雪三个半小时获知这件事情,因时间紧迫,也没能想出好的解决方案。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两位王室委员会会长面色如死,王室办公室负责人表情惨败。
    苏深雪也没好到哪里去,站在窗前,望着夜幕下的何塞宫。
    一旦王室从戈兰领土消失,最后,它或许会和这世界绝大多数的王室宫殿一样,成为观光景点,一茬茬游客任意攀爬,票贩子在城墙外没日没夜吆喝着。
    午夜钟声响起。
    午夜一刻,苏深雪对那几人下了逐客令。
    两位王室委员会会长向女王承诺,度过这波危机,会辞去会长一职。
    “不,你们不能辞职。”她和那两位说。
    为什么不能辞职?
    因为,女王要当着全戈兰民众的面,解雇两位,剥夺他们王室成员身份。
    书房只剩下苏深雪和何晶晶。
    苏深雪给《戈兰之声》主编打了一通电话,打完电话,再让何晶晶定酒店房间。
    当酒店地址和酒店房间号一并发送至《戈兰之声》主编电子邮箱的那一刻,苏深雪已无任何退路。
    现在,她只能祈祷犹他颂香能顺利接到她的电话。
    苏深雪拨打犹他颂香的手机号时,何晶晶在为她挑选衣服,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按照她对犹他颂香生活习性的掌握,这个时间点犹他颂香应该是刚上床,上床前十分钟是犹他颂香的思考时间。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犹他颂香应该还可以听到,怕就怕,他不接她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接。
    咬牙,继续。
    谢天谢地,第二通电话犹他颂香接了。
    没给他任何询问机会。
    “我想见你。”言简意赅。
    电话彼端的沉默让苏深雪有种窒息感。
    在这样的时间点和一个男人说“我想见你”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为什么。
    硬着头皮,嗓音有多柔和就有多柔和:“我有事情和你说。”
    “在电话说。”犹他颂香并不买账。
    “不行。”
    “苏深雪!”
    紧握手机,软软叫了声“颂香。”
    “苏深雪!”隔着电波,这次嗓音少了一些警告意味,多了一些些的无奈,“你喝酒了?”
    “没喝,我才没喝酒。”
    沉默。
    片刻。
    第三次“苏深雪”隔着电波传至她耳畔。
    彼端,声线低沉:“苏深雪,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知道。”低低应了声。
    “我要你再说一次。”
    苦笑,何晶晶已经为她挑好衣服了,是妩媚中透着端庄的款式,颜色是他喜欢的珍珠白。
    垂头,开口:“颂香,我想见你。”
    不出意外的话,苏家长女又要摆了犹他家长子一道。
    老师,现在做这件事情地是这个国家的女王,不是苏深雪;老师,现在,苏深雪已经心甘情愿于,先是这个国家的女王后面才是苏深雪。
    不为象征最高权限的玫瑰皇冠,单纯是一种守护和责任。
    挂断电话,换衣服,上了淡妆,苏深雪离开何塞宫前往酒店。
    酒店就位于何塞宫附近,十五分车程就到了,但从何塞路一号开车却需用时四十五分钟,苏深雪有三十分钟准备时间。
    房间就定在第十二层,房间视野开阔,按照她的要求,餐车放着酒和少量食物。
    于是,犹他颂香打开门进来时,就看到了背靠在落地玻璃席地坐在地毯上,双颊酡红的女人,一边放着的酒杯空空的,酒瓶的酒已经少了二分之一,甜点剩下少量,果盘上的樱桃娇艳欲滴,和女人红艳艳的嘴唇有得一拼。
    嗯,她的确喝了酒,但绝对没看起来喝的那么多。
    磕上的眼帘因为门声响起抖啊抖的,不胜乏力模样,直到脚步声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才勉勉强强掀开,瞅了眼前的人一眼,再懒懒垂下。
    半个鹅城夜景投递在落地窗上,就像一帘星空,在星星点点中,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越发英俊如斯。
    只是呢,这男人粗鲁得很。
    男人在用脚踢她,这感觉,俨然像夜归时看到宠物狗霸占他的床。
    “苏深雪,你这个酒鬼,还不快起来。”
    笑嘻嘻说出:“颂香,你太粗鲁了。”
    “我粗鲁,你擅长行骗,在电话里说没喝酒的人是谁?”这语气很是不满来着。
    酒度数可不小,现在苏深雪喉咙火辣辣的。
    “我要喝水。”她和他说。
    “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给您倒水?女王陛下的私人秘书呢,还有您的侍卫官们呢?”
    这家伙,说完那些话,又踢了她一脚。
    混蛋,算上这一脚是三脚了,冲着犹他颂香的背影喊:“我待会要踢你六脚。”
    他在给她倒水,她透过落地窗去看鹅城夜景。
    把加了柠檬片的水塞进她手里,他坐在了她面前。
    一口气喝光水,长舒一口气,半眯眼,看眼前的男人,这男人是她的前夫,令人沮丧地是,她的前夫没因她的离去不修边幅自暴自弃,反而,愈发英俊非凡。
    真讨厌。
    正好,那颗坚果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捡起,想往他脸上扔,最后一秒,迫于首相先生的气场,只能把坚果往嘴里一塞。
    可真硬,牙都要崩坏了。
    从首相先生口中的那声“苏深雪”可没有半点客气成分。
    “嗯。”懒懒应答。
    犹他颂香五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晃动着,问:“几?”
    “五。”这问题问得够幼稚的。
    “那现在呢?”
    “三。”
    原来是在测试她有没有喝醉,冲犹他颂香呲牙。
    “苏深雪。”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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