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便前去探望。
    而贺惜朝被贺家除名的消息也在京城中传开来。
    贺惜朝作为一个出身卑微,却靠自己本事一路挣扎出一条通天大道的少年,关注他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从江南立功回来,英王即将被封为太子之时,简直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以说谁家生孩子都想生出个贺二郎。
    然而就这么一个令人羡慕又向往的少年,却忽然被贺家除名了!
    简直犹如沸水入油锅,在京城炸开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知道。
    然而贺家族人三缄其口,问及便摇头叹息,魏国公又告病在床,公府大门紧闭。
    无从探知,这样一来,便更加扑朔迷离。
    只是如萧弘所言,自古被除名之子无不是做了令家族无法容忍的事,否则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眼看着就能将家族带入繁荣的子孙为何要除名,莫不是傻子?
    联系萧弘和江州,知道朝中动向的世家豪门都能猜出其中缘由。
    可不管是在这次名单风波中置身事外的,还是被卷入旋涡的官宦之家,都对此表示了震惊。
    对于贺家,前者觉得魏国公简直昏了头,就为了一个姻亲,为了那么点家族利益就将出息子孙驱逐出去,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而后者却对贺家抱着同情,连家族遭难都能无动于衷,全然不顾的子孙再出息还能指望得了吗?只是做法未免太偏激了些,不管如何后面站着太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以惩罚可除名却是太过了。
    至于贺惜朝,世家之中哪怕有知情者,钦佩他也多半不赞成他刚烈的做法。
    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君主上,就不怕将来卸磨杀驴,一无所有吗?
    再者,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家族都可以舍弃,将来作为姻亲怕是更难以守望相助了。
    后世讲究的是有国才有家,可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家族却排在国之前。
    贺惜朝这番大义灭亲,有人称赞,却不受人推崇,甚至还有人抵触。
    萧铭从魏国公府出来便进宫去了芳华宫,对贵妃说:“外祖不让外祖母跟前服侍,而是另一个章姨娘伺候着。”
    “病情怎么样?”贵妃问。
    萧弘道:“风寒,昨夜没就寝,在书房里枯坐一个晚上,年纪大了,撑不住。”
    贵妃听此冷哼了一声:“爹真是自作自受,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得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明睿若是好好的,不就可以承欢膝下,床前尽孝?对了,明睿怎么样?”
    “贺家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皮开肉绽,估摸着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外祖下手可真重,难道就不怕打出毛病来?”萧铭说着说着便不满道,“好歹也是为我办事,外祖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人心里可就只有那个除了名的好孙子,现在想想,贺惜朝怕是早存了那个心思。”贵妃思忖之间,忽然冷笑道,“这野种心可真大,一个国公的爵位都不满足,难道萧弘将来还能封个王给他当?”
    “瞧大哥对他的态度,说不定还真可以。”萧铭道。
    贵妃嗤笑起来:“可笑,他以为自己大义灭亲能得赞赏不成,殊不知这样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哪个世家豪门敢与他相交?贺氏一族的确愚蠢,可相比较起来,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一个被家族除名没有根的野种,哪怕爬得再高也迟早得摔下来,那时候只有粉身碎骨。”
    萧铭颔首一笑:“母妃说得极是。今日下了朝大臣议论纷纷,哪怕话说得再好听,可最终还是对贺惜朝的举动摇头皱眉。”
    他说到这里,不禁淡了神色道:“我朝以孝治天下,贺惜朝被外祖除名便是不孝之人,怕是不适合在天下表率的翰林院供职了吧?”
    贵妃一听,连忙问道:“有人弹劾?”
    萧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儿子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外祖今日没上朝,这种事情问起来更不会说实话,为了维护贺家的脸面也只能让贺惜朝按个不孝的罪名。”
    贵妃非常认同,以魏国公一贯自负自利的行事作风,定然不会承认是贺家的错。
    “看贺惜朝顺眼的不知道有几个,可不顺眼的怕是太多了,萧弘跟他两个人挡了多少人的利益,那些人不敢对萧弘做什么,如今贺惜朝就跟个丧家之犬一样,总会有人落井下石的。”
    萧铭说:“可大哥一定会作保。”
    贵妃毫不在意:“他不是在养伤吗?虽然没想过能这么轻松搬倒贺惜朝,不过能给他带去点麻烦,损害些名声也是好的。当然更要紧的是国公府,贺惜朝已经没可能,魏国公府必须在我们的手里!你去的时候还是大嫂当家?”
    萧铭点了点头。
    “没了贺惜朝,大嫂哪儿还有那个底气,得快点把二嫂给弄回来。别看爹如今对明睿下了重手,只要没打残,没打死,将来还得倚仗他。娘如今不顶用,还得看二嫂。”
    “表哥的婚期就在下月,让大公主去向父皇求情如何?”萧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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