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泽脸上挂着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看向宋尧戏谑道:“不错,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说!”宋尧放下筷子,正色道,“老白,我和你说,这事儿可是很严肃的啊,虽然说你现在吧理论上——我指的是理论上算是单着了,但你和阿楚你们俩......”
    白艾泽嘴角一僵,把鸡腿夹到宋尧碗里,打断说:“给你的。”
    宋尧眨了眨眼,小声说,“人家送你的,你就这么给我不好吧?”
    白艾泽说:“不是送我的。”
    “啊?不是送你的?”宋尧张着嘴问。
    “让我转交送给你,”白艾泽朝他笑了笑,“他说看你在1号窗连排四天了,一次也没排到,特地从厨房给你留了一个。”
    “给我啊?”宋尧看着碗里那个肥硕香嫩的鸡腿,突然觉得心情很是复杂,他扭头又看了小师傅一眼,人家勺子里的菜又抖掉半勺。
    白艾泽失笑,敲了敲桌子说:“别看了,再看他手都要抖没了。”
    “不看了不看了,”宋尧转回脑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自在,凑近白艾泽低声问,“你说他怎么想的啊?”
    “不知道,”白艾泽耸耸肩膀,“对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也要多吃蔬菜。”
    宋尧一噎。
    白艾泽夹了一筷子木耳送进嘴里,微笑着说:“味道不错,晚餐你可以试试。”
    嘴上耍流氓一级顺溜,实际上一次恋爱也没谈过的雏鸟宋尧同学哀愁地叹了一口气,心说怎么会这样,自己的魅力怎么会这么大,这世间怕是又要多了一个为他神伤的悲情少年了。
    他和白艾泽边吃饭边聊天,最开始一起上了几天培训课后他们就分开了,白艾泽跟着刑侦走,宋尧则是去了物证那边,虽然在一处工作,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两个端着餐盘的同事在他们隔壁桌坐下,宋尧耳朵尖,恰好听见他们在议论这一届实习生。
    听对话那两人是分管档案的,说今年来了个首警的神人,叫白什么的,第一名保送上来的,今儿上午刑侦那边搞了个考试,全国来了那么多尖子生,没一个能沾着他的边,管队长和得了宝贝似的在群里炫耀,还说这小子他定下了,毕业后直接过来西城,他亲自栽培。
    他们不知道白艾泽就坐在身边,接着八卦了几句这位白姓神人的家世,又聊到首警好像是有另一个尖子生,也有争第一的实力,不知道怎么的没过来,也不知道派去哪儿了。
    “说的是阿楚吧?”宋尧瞥了白艾泽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带出尚楚的名字。
    这么多天了,他一次也不敢在白艾泽面前提到尚楚。
    那场高烧之后,白艾泽好像完全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强大、自信、自律克己、处变不惊,就好像他从来没去过那个昏暗肮脏的楼道,没敲响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更没有红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拨出那个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
    他表现得越是冷静,宋尧就越觉得反常。
    “可能。”白艾泽淡淡应了一声,从清炖冬瓜里挑出一根葱。
    宋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声问:“你还生他的气呢?”
    白艾泽没有回答,专注地挑着碗里的葱花。
    就在宋尧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白艾泽突然说:“阿尧,我没有办法不生气。”
    宋尧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闻言反而一愣。
    白艾泽抬眼看着他,淡淡道:“抱歉,但暂时可以不要提到他吗?”
    “老白,我也气,”宋尧抿了抿唇,“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难处,你——”
    “要谅解,”白艾泽接过他的话,再次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我明白,但我目前还做不到。”
    宋尧从他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控制情绪的办法,”白艾泽顿了顿,轻轻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接着说,“毕竟被抛下的人是我。”
    难处难处,每个人都在说尚楚有自己的难处;苦衷苦衷,每个人都要他理解尚楚的苦衷。
    他怎么不知道尚楚的难处和苦衷,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尚楚的处境,没有人比他更想要把尚楚从悬崖边拽上来,他都已经抓得那么紧了,他恨不能把整个人都剖开,甚至想把尚楚装进他的身体里,他舍不得让尚楚淋一点雨,尚楚磕破一点皮他都当作是天大的事情,但尚楚怎么还是要走?
    叶粟说谈恋爱不是养宠物,白艾泽想了很多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因为他一想就疼。
    “吃饭吃饭,”宋尧捡起筷子,拍了拍白艾泽的手臂,“不说这些,赶紧吃饭,凉了都!”
    吃完午饭回了座位,隔壁实习生说老管让他去一趟,白艾泽点头说了声谢谢,那个实习生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咱们这拨一起进来这么久了,老管就只单独找过你,这都三回了,他这么器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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