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婈才体会到什么叫破瓜后遗症。初次的时候没怎么做,她只因为处女膜撕裂而留了一点血,阴道也只是轻微有些不适。但是昨晚酣畅淋漓地做了一番,早上她感到腰酸腿软,浑身哪哪都不舒服,连从床上爬起来都艰难。
    食髓知味本来想缠着她再来一发的夏侯瑨见她这副模样,自是收了心思,转而温情小意地帮她上药。
    女帝连着三天宠幸夏侯侍郎的消息传遍了宫闱内外,君婈自然知道后宫的动静和前朝的荣辱相连,看了太上皇不悦的脸又批准了巴巴地想要进宫和夏侯瑨攀关系的泰安侯府家眷,她传令敬事房今晚夜宿承乾殿。
    想起召夏侯瑨侍寝那一回,她这次特意叮嘱敬事房的管事不要整那老些花样,并隐晦地表示自己身体不适,只是想和邢侍郎纯睡觉而已。也不知那管事听进去了没有。
    晚上照例沐浴过后,她披着半干的发来到了承乾殿。
    进门先四处闻一闻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催情香,没有,很好。再去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衣服一点都不透,很好。
    她放下心来,大大咧咧地往殿上一坐,一时又犯了难:漫漫长夜,要做些什么呢?
    邢修业没有让她犯难多久,他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取来一方巾帕,然后拿着巾子走到她面前:“陛下,微臣帮您把头发擦一擦吧。”
    “哦,好啊。”
    君婈侧了侧身子,邢修业长腿一跨,上了罗汉榻,半跪在她身后,双手捧起布巾,包裹住她颊边一撮头发,揉搓起来。
    君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两人的距离挨得挺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动作。
    她发觉邢修业擦头发非常有规律,大概因为在军营里受过训练,他做事总是一板一眼,从她的左侧开始,一撮一撮地擦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急不慢,极为耐心。
    和略为粗放的平日举动不同,擦拭着她乌发的这双手非常轻柔。君婈有了些困意,歪斜在几案上扯了个哈欠。
    说来也奇怪,没有和邢修业相处之前,她总担心自己这个冒牌货会被瞧出啥端倪;可上次不过吃了一顿饭,她就对邢修业卸下了心防,如今还会在他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
    大概原身小时候的性格和自己的内在有相似之处吧,更多的是邢修业无形之间让她感觉到的包容,仿佛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只要顶着君婈的身份,他就会对她好,比如那时,比如现在。
    邢修业擦得细致,等到一头茂密的秀发终于被他擦拭得一点湿气都荡然无存,君婈早就已经小鸡啄米起来。
    他拢了拢那头秀发,手上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便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给她轻挽了一个髻,然后推了推君婈的肩膀:“陛下,陛下?去卧房里睡吧,在这会着凉。”
    君婈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刚刚她脱了鞋缩起了脚,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几案上,此时被叫醒,便懵着脑袋去找鞋,偏生脚丫探啊探的就是找不到,她低头去寻,差点倒栽下去。
    邢修业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一扯,又重新拉回了塌上。君婈方才唬了一跳,头脑清醒了,就见邢修业皱着眉头看着她。
    他下了地,捡起她没找到的鞋,君婈以为他要给她穿,还有点不好意思想要说不用,谁知下一秒就被拦腰抱起。
    天哪,公主抱!
    君婈双手下意识地环住邢修业的脖子,和他英挺的眉眼对上,在他的双眸里清晰看到自己此时呆愣愣的模样。
    邢修业到嘴边的话一时说不出来了,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一头因为失去了发簪的束缚而散落的青丝微微晃动:“陛下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这宠溺的语气,啊我死了。
    邢修业手上拎着她的鞋,抱着她往卧房走,君婈明明心里窃喜得不行,却嘴硬道:“你明明只比我大两岁。”而且我实际年龄还比你大四岁呢小伙子。
    她的手背被邢修业披散的头发蹭来蹭去,她扯住了一缕问:“你头发怎么散了?”
    邢修业目光往她的头上瞥去,君婈后知后觉地道:“给我了吗?”此时他恰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她一边往床里侧挪,一边摸着头上他给她盘的髻。
    “想不到你手还挺巧的。”
    “军营里一切都要自理。”邢修业脸上没有什么被夸赞的表情,只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等一下,先别进去。”
    隔着罗袜,少年手心的温度依旧烫得她一缩。脚踝这种位置,还真的很少被人碰呢。
    邢修业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举动的不妥,他收回手,对她解释道:“先让微臣试试被褥热了没有。”
    现在已经入秋,宫女们会提前在寝被之上放上汤婆子,功能就像现代的电热毯。君婈没料到他这么细心,主动撤开了一点。
    邢修业膝盖跪在床沿,上半身前倾,手往里侧的被褥里探了探,触到满手温热,才直了身子道:“好了,睡吧。”
    他站在床边,看着君婈脱掉外衣躺下盖好被子,才开口问道:“陛下就寝喜欢亮点还是暗点?”
    “我喜欢暗点。”邢修业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那个留着吧。”君婈见他还要去把夜明珠蒙上,赶紧说道。
    邢修业躺到床上,身躯笔直,两手垂直放在身体两侧,被子也是盖得一丝不苟。君婈默默地想:这人一晚上不会动都不动吧?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匀长,偏偏君婈的瞌睡虫跑得无影无踪,她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试探着问身边的人:“邢修业,你睡了吗?”
    少女的声线在安静的暗夜里清泠泠格外好听,听了20年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都有种别样的韵律。邢修业闭着眼睛回答:“没有。”
    “那我们聊会天吧。”君婈凑近了一点商量着。
    “陛下想聊什么?”邢修业连音色都和小鲜肉的一样,带点鼻音,尾音黏连,不算低沉磁性,反而有种小奶音的感觉。
    君婈想了一会:“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暗点还是亮点?”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邢修业沉思了一会回道:“暗点。”
    “我们喜好一样诶,那以后一起睡就不会吵架了。”
    邢修业觉得她的话很是奇怪,他根本不会跟她吵架,她是女帝,自然一切喜好都是以她为尊,但听到“以后一起睡”这几个字,他莫名的心情很好。于是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些愉悦:“嗯。”
    大概是黑暗里情绪会被放大,君婈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又挪近一点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他疑惑:“没有。”
    “我是说,刚刚,你握我的脚踝的时候。”
    许久没有听到回话,君婈心下确定了七八分。“你为什么握我的脚踝?”
    “顺手。”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离得近。”还是不妥。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告罪,“微臣逾越了。”
    “没有啊,我不觉得你冒犯我了。”少女坦然的声音消解了他心头那一丝窘迫不安,他没有再说话。
    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君婈以为他睡了,自顾自地叹了一声:“邢修业,你对我真好,”并没有睡着的某人手指动了动,心中某处像是抹了蜜糖,“像哥哥一样。”随着君婈的后半句,那处蜜糖被风干,凉飕飕的,说不出是何滋味。
    待君婈睡熟了,邢修业默默起身,去偏殿洗了个冷水澡。用内力压了两个时辰,这个澡他洗了很久。回来后怕身上的凉气沾上她,他又在床沿坐了片刻,等到体温渐渐回暖,方才躺下。
    此后几天,君婈若是白天去了清辉殿,晚上就会宿在承乾殿;反之若是白天去找了邢修业,   晚上就会去找夏侯瑨。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上朝主政之前,君婈每日里就是熟悉政务,也有固定的课业要完成。下午得了空闲,就回后宫和侍郎们培养感情。
    夏侯瑨自从在棋艺上现了丑,每日里都刻苦钻研棋技,君婈有时也会陪他练练,渐渐地他的棋艺突飞猛进,尤其擅长五子棋的玩法,君婈几乎都要成他手下败将。
    而邢修业每日的活动则很丰富。君婈每次去找他,他不是在踢蹴鞠,就是在玩投壶,还会拉君婈一起,二人就经常带着宫人们组成两个队伍进行友谊竞赛,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君婈也会把一些现代的运动和小游戏教给他,比如飞镖、滑板和篮球。一国之君就是这点好,不论有什么奇思妙想,也不会有人质疑,每日里她把小游戏需要用到的器具画下来再吩咐下去,不出两天东西就能做好。
    邢修业体能max,无论什么运动他总能很快掌握诀窍,随着和君婈交往增多,他没有了一开始的刻板和寡言,笑容也越来越多。君婈印象里那个会带着她爬树掏鸟蛋、下池塘捉金鱼的男孩子又回来了。
    看着邢修业带着宫廷自制的篮球连过三个小太监然后一个潇洒的扣篮,君婈心想有一个运动系男朋友真是让人每天都充满了活力呢。
    等等,男朋友?
    对上邢修业恰好投过来的视线,君婈快速低下了头,然后耳根烧红。
    “陛下怎么了?不舒服吗?”刚刚还热火朝天运动着的少年走到君婈面前,身上冒着热气,阳光俊朗的笑容此刻被关切的神情所取代。
    他伸手摸了摸君婈的额头,触到一手的汗,便掏出手帕来细细为她拭汗:“若是累了便歇息吧,也玩了一个时辰了。”
    君婈因他的动作脸上的温度更高。这几日二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更加频繁了,邢修业每回都是坦荡自然,丝毫不带一丝暧昧,君婈却越发觉得羞赧。
    她避开了邢修业的手,欲盖弥彰地扇了扇风说:“没事,就是有点热。你说得对,是该休息一会儿了。”然后便转身喊队员们休息,没有看见身后少年明亮的眼眸倏忽黯淡了下来。
    “陛下去换身衣服吧,秋季寒凉,小心着凉了。”邢修业不动声色地叮嘱了一句,便自己进了屋。君婈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怀着这样的疑惑在偏殿的浴房里简单地洗了个澡之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细细地想究竟是哪个时刻开始邢修业变得不高兴了。直到荣锦敲门催促。
    君婈开门出去,在外间见到了邢修业的贴身内侍小郑子,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太监挑着一桶水,想是给邢修业沐浴用的。
    突然想到邢修业也要洗刚刚自己用过的那个浴盆,君婈老脸一红,便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随口问了句:“这是给邢侍郎的洗澡水?”
    小郑子忙不迭地回答:“回禀陛下,正是。”
    君婈多看了两眼,有点惊讶:“怎么是凉水?”
    生怕女帝觉得是伺候的宫人不用心,小郑子着急忙慌地解释起来:“邢侍郎惯用凉水沐浴,奴才也寻思着这天气冷了,凉水怕是对身体不好,可是邢侍郎喜好如此。尤其是陛下每回过来就寝,半夜里还得再洗一次冷水澡,奴才不好多嘴,只能遵从。”
    君婈心头大惑,怪不得有两次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见邢修业起夜,没想到是有半夜洗冷水澡的习惯吗?
    不对,小郑子刚刚说只有在自己召他侍寝的时候才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
    灵光一闪,她快步走向正殿,边走还边向荣锦吩咐道:“去把敬事房的总管给朕叫来,立刻现在马上!”
    正殿里邢修业正在看兵书,就见君婈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臂就要撸他的袖子。
    他穿着窄袖束衣还没换下,袖子在肌肉健壮的小臂上并不好撸,还没等袖子撸到一半,邢修业似是知晓了她的意图,大掌将她的手一按,顿时就动弹不得。
    君婈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少年一向清朗的目光此时有些闪躲。
    “我已经派人去叫敬事房主管了,你还想瞒着吗?”
    听到这话,邢修业松了手,自觉把袖子撸到了上臂,靠近肘弯的手臂内侧,守宫砂鲜红刺目。
    君婈一下子就火大了,她冲画屏和文竹喊道:“陈主管怎么还不来!”
    “奴婢去催!”两个小丫鬟不敢怠慢,纷纷小跑着出了殿门。不一会儿不明所以但是隐约感到形势严峻的陈主管便来了,一进门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福。”连声音都打着颤。
    君婈一向以拿帝王淫威迫人而不耻的,但是盛怒之下也管不了许多:“朕问你,给内廷侍郎点守宫砂以止其自渎之宫规,是何人定下的?”
    “回陛下,此乃圣武帝在位时亲自定下,奴才不敢有违啊。”
    圣武帝就是君婈的外祖母,郢朝的第一位女帝。“好,既是先皇所定,朕不追究。可是难道朕的话,就如此无足轻重吗!”
    陈总管吓得匍匐在地:“奴才不敢!奴才从无此念啊!”
    “朕明明吩咐过你,朕召侍郎侍寝时不需要搞那些花招和诡计,可你居然背着朕给邢侍郎吃春药!真当朕耳聋眼昏不成!还是陈总管把朕的话当放屁!”君婈越说越气,口不择言起来。承乾殿的宫人们只当女帝亲和友善,还会跟他们玩在一处,却不知女帝也有威严甚至粗鄙的一面。
    邢修业衣摆一掀跪在殿上,为陈总管开脱道:“陛下,此乃宫规,陈总管也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望陛下息怒。”
    “是啊陛下,”见正主为自己求情,陈总管更是磕头不停,“侍郎初次承宠多少力有不逮,为保障陛下尽享鱼水之欢,这春药不得不服啊!求陛下开恩啊!”
    这种事被拿到明面上说,邢修业多少有些赧然,换作平时君婈也会害臊,但她此时只是盯着邢修业微泛红晕的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女帝至尊无上,宫中制度自然一切为保障女帝的福利和舒适。可是春药是多么伤身的东西啊,他不仅一吃再吃,甚至还不能通过自慰抒解,只一遍遍的靠洗冷水澡来消除欲念。为什么不和她说呢?为什么要自己承受一切,不愿让她有一丁点的为难?
    她也是,会心疼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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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公主抱擦头发和握脚踝简直不要太有爱!是我一直幻想男朋友会对我做的事情(?(?   ???ω???   ?)?)
    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主二号居然没有读者老爷们猜一猜他是谁吗?
    小邢表示:我没得牌面……
    妈妈抱,没事,多给你安排点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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