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为什么要那么凶地拿瓶子砸个陌生人??
    席莫回清了清嗓子,皱着秀气的眉头指责道:“下次不许光脚出来。”
    桓修白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又找不到目标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缩了缩脚趾,脚指头上蹭了不少脏灰,好像都是他在一路寻找转悠时粘上的。
    他从噩梦中惊醒,梦到自己从高塔上坠下,心慌得砰砰乱跳,却想不起具体细节。床边没有人在,他便浑浑噩噩下了床,拖着吊水架子到处走,这里找找,那里看看,不知道所寻所求,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自己也不是自己了。
    直到他看到席医生的手贴在那小子身上,低着头好像要等人亲上去一样!
    之后那个吊水瓶子是怎么被他拽下来狠狠抡过去的,他也不记得了。
    “坐在那边,按住针头不要动。”
    席医生走到窗子旁边的柜子前,准备重新配药。
    暮色西沉,窗外时不时传来初冬带着呼哨的风声,屋里没有暖气,其实很冷,但当暖橘色的光束透过小窗伸进来,轻轻落在席医生的白大褂上时,桓修白血管里的血液正在回暖。
    空气中弥漫着稀疏的灰尘,在光束投射下慢慢翻转,仿佛将柔光凝成了实体。敲击安培瓶的脆声是唯一的响动,或许是它拨动了干枯的神经,桓修白在光的交融之中,恍惚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头染了橘光的长发。
    他朝着光,踉跄走过去,仿佛嗓子里堵了东西,酸涩肿起。他走到那人的身后,放松躯体,曲着身,神情恍惚,额头抵到了席医生的背上。
    席莫回震动了下,敲药品的手指颤了颤,差点割到手。
    “席医生……”
    席莫回咬着唇,轻声应道:“我在。”
    他犹豫着,向后探出手,桓修白没有回避,甚至连多余的反应也没有,柔顺地、服从地让他把掌心贴在自己的后颈上。
    席莫回背着手轻轻摩挲,摸到了腺体上的牙印。
    那是他的牙印。
    这是他的omega。
    ※※※※※※※※※※※※※※※※※※※※
    小情侣一条心,一致对外,真好。
    没错,这个炮灰是会复活的,但也有杀死他的办法,这个后面再说啦,反正桓哥肯定要手刃他的。
    正宫地位只能是我桓哥的!
    今天有糖,所以鳕鱼有仙女们的评论吗?
    ————————————
    感谢仙女教母们提供消炎水药瓶轰砸炮灰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绯 2个;说爱折花、丸子很快乐、甜酒果奶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w 39瓶;惯 30瓶;云绯 10瓶;kylin、丸子很快乐 5瓶;
    第116章 人傻钱多
    照常打开手机, 切到app, 首页直播封面是偶像小墨汁的青春笑靥。
    指腹在屏幕摩挲了两下, 露出微笑,直接点进去,左边是世界“慧眼人”排行榜, 即是传说中的“金老虎”赞助榜, 而他的名字就在——
    等等!!
    这是谁?【人傻钱多】怎么在第一名?
    我的榜一呢?
    疯狂刷新,再点进去。
    还是没有。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昨晚还——
    一定是系统出了问题,到后台看看, 肯定有消费记录的。
    【金虚泽隅】……【金虚泽隅】……【金虚泽隅】,id是在这里, 对,这里有消费记录,点进去会显示的, 我那两百二十万点数砸来的榜一!我的全部积蓄,我的梦想, 小墨汁——
    【您好, 用户金虚泽隅,您的消费目前还为0哦, 只需要一朵“蒲公英”即可榜上有名,快来养成你喜欢的idol吧!】
    …………这一定是假的。
    “席墨之!!!”
    金泽从睡梦中惊醒,周围人有意无意的目光聚集过来。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探视, 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从座椅旁的随身包里抽出张湿纸巾, 擦去额头沁出的热汗。
    怀着孩子,体温比正常人要高,大冬天里又睡在这种密不透风、空气污浊的候车室里,金泽怕自己着凉,手撑着椅背从蓝色塑料座椅中站起来,提着帆布包往卫生间走,准备去仔细擦掉身上的汗。
    缓步前进,隆起的腹部挡住了视线,他得对地上散落的各种垃圾物品多加小心。
    穿过候车厅的路上,还是想起了那件事。他会如此介怀,还因为事发的那天也是种胎日。
    ……多世界顶级流量偶像小墨汁……主动勾搭金主……利用完一脚踹开,醉酒艹粉,为了不留痕迹,不仅吞了钱,连榜一的名字都敢删——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席墨之!!
    玩“养成游戏”玩到倾家荡产,只能靠moc总部发的柴米油盐过活,不仅被花言巧语骗身骗心,连个最基本的名分都不肯给。
    金泽瞟见镜子里自己臃肿的样子。
    ——他这三十二年的大米饭都白吃了。论人傻钱多,除了他,谁敢称第一?
    不过这笔账,他马上就能讨回来了。
    “匡次匡次匡次——”
    外面爆发出欢呼声:“是火车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快,我们快点走!”
    金泽步态迟钝,尽力快些走出去,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肚子还大,往进站闸道口一站,左右两手一手一只枪,枪管子磕在不锈钢管栏杆上,“喀——喀——”荡起余音。
    “我看看是谁想走?”
    他声音也不大,却穿透了人群,叫每个人心里都紧了一下。
    “那外面是什么?”有个绵软软的声音提醒。
    金泽先是瞄了眼说话人,恰好是那个存在感很低的支点:方如,再转到他指的方向,在场所有人都发现大厅外的整面玻璃墙上趴着个人影。
    身材苗条、防弹头盔、黑色紧身衣,手里的镐子哐哐敲击在钢化玻璃四角敲击。
    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又通过绳索降下来二十个!
    “完了,‘镰刀娘们’来杀我们了!快跑啊!”
    不知谁在人群里嚎了一嗓子,整堆人就像被扒了草窝的母鸡,扇着翅膀四处乱窜。
    前方是刚到站的火车,后方是追击而来的死敌,情势紧迫,不容人多想,金泽稍作思考,准备先抵挡一阵子,超过五分钟那俩人不回来,就只能放人就站里了。
    人都堆积在门口,进站的玻璃门被两把大锁锁着,金泽长腿一伸,翻下栏杆,稳稳落地,刚准备控制些丧尸过来恐吓对方,只听到一楼扶梯底下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金泽,放人走!”
    金泽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回去,开闸放人,七十多号人像一股黑烟,推推搡搡涌进了站台。
    还没完全撤离完,“镰刀姐妹会”的大锤和镐子就已经成功敲碎了四大块玻璃,借着挂在火车站顶上的绳索荡进来,企图在悬空的二层平台上落身。
    “桓修白,你人呢!”金泽开枪打落了两个绳索,但不停有更多人通过破碎的玻璃口进来,一边荡绳索一边开枪对二层扫射。
    二层扶梯口冒出两个黑色的脑袋。这两个人,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慢悠悠搭电动扶梯上来。
    除了脑袋,旁边还挂了个吊水瓶子,随着走动晃晃悠悠,挂瓶的架子被桓修白推着往前走。
    金泽:“你跟个唐僧似的。”
    他这话,一是嘲笑桓修白持了个“杖”,二是讽刺他走得太慢。
    桓修白回得理直气壮:“席老师月份小,那么长的楼梯,跑上来容易流产。我们要关爱孕夫。”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淡定对话的行为极其不尊重敌方的劳动成果,成功引起了“姐妹会”的愤怒,十几把镰刀从半空中飞投而下。
    桓修白背对她们,抬手接住一把,反手掷出去,三道尖叫声依次响起,飞转的镰刀在桓修白一击下化为了飞镖,连割了三个人的钢索。
    席莫回转头问:“钢索能被镰刀割断?”
    桓修白:“……那是她们绳子质量差。”
    糟糕,耍帅过头了。
    “快点把这边解决,我要上车抢位置。”金泽不耐烦地蹭着地。
    “你俩先走,我断后。”
    紧要关头,没人浪费时间推脱。秉着对互相实力的信任,金泽带着席莫回迅速穿过通道下到站台里,火车汽轮已经发动,正在缓缓转动车轴。
    “这群狗娘养的,迟早杀了他们!”金泽臭骂一句,想要赶紧找个车厢爬上,但这是老式铁皮火车,上车的楼梯离地面有半米的距离,饶是他腿长,也没法一边移动一边抵着肚子抬高腿。
    “你让开。”
    席莫回挤上来,抓住扶手踩上去,金泽追着车厢踉跄走了三四步,一把抓住席莫回伸下来的手,借力爬了上去。
    席莫回关上小门,把槽卡好,金泽扶着墙喘气:“唉,你过几个月,也会像我这样惨。”
    席莫回:“我不会啊,我有人照顾,帮我养孩子。”
    金泽:“……当我没说。”
    金泽捂着拔凉的心口,和他往车厢后面走。他们上来的这节靠近车尾,没什么人。
    火车正在加速,轮子越转越快,在他俩走到倒数第一节 车厢时,已经被甩在后面的火车站突然像被炮弹击中般,粉末式下沉倒塌,在洋洋洒洒吹过来的灰尘中,一双手扒在铁栏上,利落翻进车尾,穿着越野靴的双脚落在铁板上,一抬头,就瞧见了正往这里走的两个孕夫。
    “快把门关上,都是灰。”金泽捂住口鼻。
    桓修白走进来随手带上门,恰好这时头顶的条形灯滋滋响了两下,夜色弥漫中,灯光从车尾一路点亮到车头。
    他拍打完身上的灰,下意识想去捞席莫回的手,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是乌漆嘛黑的脏,就讪讪缩回去。
    “你吊瓶呢?”席莫回发现他的小动作,当做没看见。
    “在这儿。”桓修白好像交待任务一样,拉开夹克衫,扯了半扇内衫,给他显摆着,“我塞里面口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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