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春泥吓得魂飞魄散,鞋袜也忘了脱便奔进水里将两人扶起。两人湿了衣衫,又被尖锐石子擦破点皮。许雅倾倒是不拘于此,伸手揩了揩擦伤的地方便不了了之。倒是赵书恩,她低头见自己心爱的衣裙被撕破,手肘处又破了一块皮,当下便泪眼汪汪委屈至极。
    春泥连忙哄道:“哎哟小姐,没关系的,回头我会替你补好。这儿众目睽睽,你可别哭鼻子啊。”
    许雅倾一听,连忙扭过头去,只见赵书恩紧紧咬着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眉头紧凝着,一脸暗生闷气的样子。许雅倾慌忙牵过赵书恩,替她看着伤势,赵书恩那细致嫩滑的肌肤就像一块完美的玉雕,此时那块擦伤就像瑕疵那样,即便面积不大却也十分碍眼。
    “摔疼了吧。唉,都怨我,情急之下没站稳,连同夫人也遭殃。”说罢,许雅倾捧起赵书恩的手臂,俯下身冲着她的伤口呵了口暖气,“我这就领你回去上药。”说罢,许雅倾拉着赵书恩走了几步,忽而折过身子,扬手一下就把赵书恩横抱了起来。赵书恩被许雅倾这么一抱,委屈与闷气顿然消散,她涨得满面通红,一面留意路人的眼光一面紧张地说道:“你这是作甚。快放我下来!我伤的又不是腿,我,我自己能走。”
    许雅倾听了,嘿然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伤的是哪。只不过,我抱我自己的夫人,旁人能碍得了什么。夫人是我的,我想抱就抱。”说罢,许雅倾大步走上岸,蹭着脚把靴子套上,然后抱着赵书恩便往回家的方向走。
    春泥将赵书恩的鞋子提着跟在两人身后,见许雅倾带头走了,茗娘与许三白便也随着一道离开水岸。徒留一无所获的秋月,惆怅地看着满江辉煌的灯火,千星点点,早已寻不见他的心意飘去了哪。只怕正如春泥对他的感情一样,无处寻踪了。
    许雅倾一口气把赵书恩抱回家,拿出药替赵书恩处理好了伤口。许雅倾总算松了口气。赵书恩坐在床边,见许雅倾满额汗水,气喘吁吁。自己的伤口都未来得及处理,便全心全意放到了自己身上。赵书恩心头一阵亏欠,自感这个妻子做得是十分失败。
    想罢,赵书恩忽而抬起手,轻轻替许雅倾擦拭额上的汗水。许雅倾抬起脸来看着赵恩那张同样也红扑扑的脸蛋此时带满了少女的羞涩,甚是可爱。
    “夫人,伤口还疼不疼?”许雅倾关切问道。
    赵书恩摇摇头:“早就不疼了。只是夫君你太紧张了而已。”说罢,赵书恩俯下身子,将脸贴向许雅倾的额头,“看你,走得满身是汗。抱着我从江边一路回来怕是累坏了吧。我唤人烧洗澡水来,你沐浴梳洗一番可好?”
    许雅倾想了想,今日出了一身汗,也弄脏了衣衫,洗个澡能够更舒适。她点点头。赵书恩兴起说道:“一会我要替夫君你擦身子。让我伺候夫君洗澡吧!”说罢,赵书恩便欣然起身往外走去。
    许雅倾听了,连忙喝住:“不用了!”
    赵书恩脚步一顿,被吓得僵在原地。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许雅倾,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怎,怎么了?”
    许雅倾意识到自己过于言重,吓坏了赵书恩,她慌忙恢复神色解释道:“这粗重活怎能让夫人做,我自己来便好。”
    赵书恩听完,满脸如释重负,她笑道:“这算什么粗重活。妻子照顾丈夫天经地义的事。成亲到现在一个多月,每天夫君都起得比我早,我想给夫君更衣都不曾实现。今儿个就让我伺候你一回,好不好嘛。”
    赵书恩撒娇的本领可是非常炉火纯青,一句娇嗔可让许雅倾顿然软了骨头跌坐在地,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赵书恩。见许雅倾不再答话,赵书恩便全当她默许,当下兴冲冲地迎出户外,吩咐春泥让人烧洗澡水来。
    洗澡水送来,赵书恩挽起袖子试探了一下水温,口中说道:“水还有点烫,夫君你先宽衣吧。”
    看着那一同弥漫着雾气的清澈热水,心想一旦衣衫宽解,定然无处可躲了。许雅倾走到浴桶边,赵书恩马上迎上前替她解开腰带。许雅倾心乱如麻,搜肠刮肚思索该以什么办法躲过这一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茗娘的声音:“公子,我给你送花瓣来了。”
    许雅倾一听,激灵顿开,匆匆把门打开,茗娘端着一盆花瓣走了进来,她细细地把花瓣散到水里。口中看着浴桶淡淡说道:“这浴桶也够大,倒不如公子与少夫人一同共浴吧。反正两人今儿个都跌了一跤,洗洗身子也是好的。公子,你得多照顾点少夫人了。”
    许雅倾一听,心境霍然明朗,她点点头应道:“自然的事。”
    洒完花瓣,茗娘便退了出去。许雅倾看着赵书恩,此时她红着脸,看着那氤氲的花瓣浴说道:“夫君,真的要……”
    “夫人你先宽衣下去。”说罢,许雅倾走到赵书恩身边,抬手便拂开她的衣领。丝质衣衫顺着赵书恩柔嫩的肌肤滑落下地,赵书恩此时紧咬着唇,又羞又怕地抱着胳膊,此时她身上仅余一件兜衣。若隐若现地裹着她那丰满的身体。
    许雅倾暗暗咽了口唾沫,抬起手正想去解赵书恩的带子。却在这时赵书恩连忙喊道:“把灯熄了!”
    许雅倾顿了顿,点点头,回过身将烛火熄灭,再回过头时,赵书恩已成一片莹白的光,在漆黑中宛若一块焕发荧光的玉石。她扶着浴桶沿站着,青丝就像支流流淌在在那莹白宛若鹅卵石铺成的河道里,蜿蜒连绵。身体结构像赫然耸立的山峰,一左一右把支流再分开,飞流直下。悬挂在半山腰里。
    许雅倾心窝一热,忍不住大步迎了上前。赵书恩扶着边缘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头发混着花瓣,又像海藻那样漂浮荡漾。赵书恩羞涩地背对着许雅倾,只感浴桶中的水忽而溢满,顺着桶沿往外溢。
    许雅倾也落入了桶里,从赵书恩后背抱住了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许雅倾特地大腿处垫着一块毛巾,将两人隔断,余留遐想。
    许雅倾抱住赵书恩的身体,凑到她耳畔,细细咬住了赵书恩的耳垂。赵书恩身子一阵麻痒,宛若有电流袭过。惹得她一声轻哼。许雅倾猛地立起身子,将赵书恩掰正,捧起她的脸便吻落下去。
    热水浸泡着两人,持续地将两人加热。两人十指紧扣,在水面露出半个脑袋,花瓣贴了满身,伴随着呼气,有些许花瓣随着热水落入口中,不慎咽下,倒淌了满口齿芬芳。
    沸腾过后,一切慢慢又平静了下来。许雅倾枕在桶边上,让赵书恩躺在她怀里。那层毛巾仍如隔阂那样将两人分开。
    “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扫兴?”赵书恩忽然问道。
    “嗯?”许雅倾疑道。
    “明明我们是夫妻,可偏偏还是不敢坦然相对。每次我都,我都在紧要关头退缩。至今你我都还没完成大业……换作他人家,怕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吧。你会怪我么?”
    许雅倾听了,稍微思考了一下,片刻她拥紧了赵书恩,答道:“其实我认为你情我愿才能皆大欢喜。夫妻要相守一辈子,长日漫漫,何须急这一时?夫人不愿便是不愿,不必因此感到有压力。我不会怪罪”
    赵书恩听了,心底松了口气,可却又因此忐忑了起来。从成婚到现在,丈夫待自己虽是温柔细致,可男人该犯的事他却一件也不犯,克制得便如无情无欲那般。这倒叫赵书恩担心起来,是否因为自己不够有魅力,无法吸引丈夫迫使自己就从?
    想罢,赵书恩忽而直起身子,许雅倾也顺势立起身,两人面面相对,忽然赵书恩迎向前抱住许雅倾的胳膊,两眼直直望着她,口中问道:“夫君。你觉得我美吗?”
    许雅倾被赵书恩这一举吓了一愣,呆呆答道:“美,美啊。”
    “夫君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啊。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那我们马上开始!”
    “开始?开始什么?”
    赵书恩一咬牙,身子向前一倾,手顺势向下而去,她闭上地答道:“当然是完成大业!”就这么一瞬,赵书恩的手落了个空。她的身子被许雅倾用力推开,水面发出巨大地哗啦声。赵书恩猛地睁开眼,她看见许雅倾仓皇失措的面容。
    “我,我……夫人,其实,你真的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我想通了,我要……”
    “不!夫人,已经很夜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去铺子里。我们早些就寝吧。”说完,许雅倾匆匆离开了浴桶,围着湿哒哒的毛巾一路啪嗒啪嗒地跑到了屏风后去更衣。赵书恩愣愣地坐在水里,此时她浑身一阵阵发凉,眼泪水情不自禁便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看来并非是许雅倾不愿强迫赵书恩,而是许雅倾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做这种事。对于一个妻子而言,这该是多么打击的一件事。赵书恩默默从水里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将身子擦干,然后走到床边把衣服穿好,回头,许雅倾已换好衣衫回到了这里。
    “洗过澡还真是舒服,夫人,我们快快就寝吧。”说罢,许雅倾先让赵书恩回到床上,自己才躺进被窝里。许雅倾摊开手臂,让赵书恩靠到自己臂弯中,然后舒舒坦坦地闭上眼,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赵书恩却已难以入眠。此时她默默地擦拭着眼泪。把她护在怀里的这个人,哪儿都好,可偏偏就……想罢,赵书恩沮丧一叹,心又凉了半截。
    赵书恩醒来的时候,许雅倾早已起身去了店铺。春泥百无寂寥地守在一旁打哈欠,见赵书恩终于醒了,春泥拿起更换的衣衫走过来正打算替赵书恩更衣,她口中打趣道:“小姐,你又睡这么晚。再这样下去当心姑爷嫌弃你。”
    春泥只不过是一句调侃,赵书恩听了,忽然便哭了起来。吓得春泥连忙哄道:“哎呀呀,小姐,你哭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的!”
    “春泥!你告诉我,我跟茗娘比是不是丑很多?”赵书恩哭哭啼啼地问道。
    “啊?怎么好好地问这个?”
    “你就告诉我嘛,我跟茗娘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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