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暗道,既然提起,说明看到了那首情人之歌,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别人告诉他的,于是稀松平常地说:“哦,读到好词好句我习惯折起来。”
    瞿燕庭抱有怀疑:“你不是没读吗?”
    陆文装逼道:“我那是逗你一乐,出发的飞机上我就读了,你真以为我是文盲啊?”
    床被尚未整理,在身后冒着体温残存的热气,瞿燕庭静默了几秒,语调变得温吞:“你昨晚都干什么了?”
    陆文拧盖子,说:“我能干什么啊。”
    “我是说,我睡着以后,”瞿燕庭重复道,“你干什么了?”
    陆文神情放松,却把盖子拧得比罐头还紧,发挥了天赋异禀的演技,说:“我给你揉了揉腰,你不是说腰疼么,今天好点了么?”
    瞿燕庭恍惚想起来,入睡前对方的确给他按摩过,回答:“好多了,谢谢。”
    “嗯。”陆文体贴道,“那我就放心了。”
    瞿燕庭难以顺利地问出口,张张嘴,憋出面红耳赤的迹象:“除了这些,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这句话听得人百爪挠心,连心虚都忘了,陆文低头痞痞地说:“瞿老师,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列个清单,我今晚满足你。”
    瞿燕庭败下阵来,推开面前这根不着四六的柱子,恰好曹兰虚在楼下喊他们吃饭,他立刻开门出去了。
    陆文呼口气,踩风火轮似的在地板上踱了一圈,等躁动的情绪沉淀些许,把遗落的书放在床头。从今天起,他最喜欢的作家从纳博科夫变成纪德。
    下楼前,陆文铺了铺床,枕头摆整齐,那只润唇膏被他随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
    担心下雨,早饭在堂屋吃的,比平时丰盛,曹兰虚还隆重地穿了一件红线滚边的对襟唐装。这几天事情多,原来明天就是除夕了。
    “大灰,吃完饭扫院子。”
    “不扫。”陆文拒绝得干巴脆,夹小菜时故意碰瞿燕庭的箸尖,“我今天要做戒指。”
    曹兰虚说:“今天又不录。”
    陆文呼噜一口粥:“谁管他录不录,我急着送人呢。”
    曹兰虚尚不知瞿燕庭的全名,没联想到,问:“你人在古镇,怎么送?”
    “快递。”陆文说,“陆通,面对面交付。”
    曹兰虚没听懂,又问:“送你对象的?”
    陆文答非所问:“曹师傅,你境界太高了,一辈子打光棍儿,我可不行。”
    曹兰虚:“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靠。”陆文撂下筷子,“老不正经的,我不跟你说了。”
    瞿燕庭埋头默默地吃,假装与自己无关,感觉一旦不压制着,陆文就像条脱了缰的野狗,牙尖嘴利脸皮厚,说疯就疯。
    曹兰虚也累了,扭头关心正常人:“编剧,你有什么安排?”
    古镇上年味很浓,各色习俗在都市里都见不到,瞿燕庭说:“我想在镇上转转,收集些资料。”
    “也好,不过不着急。”曹兰虚道,“明天镇上开集市,还有街宴吃。”
    陆文附和:“对,先陪我做戒指呗。”
    吃过早饭,陆文拽瞿燕庭进作坊,宽大的木头桌子铺着皮革毯,机器和工具摆列开,等曹兰虚指导操作。
    陆文剪下一条粗棉线,说:“瞿老师,我要给你量尺寸。”
    瞿燕庭在桌角那边看书,伸出一只手,等无名指被棉线圈住后才抬起头,他说:“我要戴在中指上。”
    陆文捏着线,心思好像被猜透了、戳破了、婉拒了,徒留一阵落空的尴尬,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瞿燕庭没有考虑原因,现想了一个:“竖中指的时候比较夺目。”
    “……你就诓我吧。”陆文不情不愿地解开棉线,往瞿燕庭的中指上套,量好尺寸继续下一道工序。
    今晚《乌托邦》将播出第一期,官微发布一条嘉宾的预告照片,九宫格中已经没了靳岩予的影子。之前“灰灰兄弟”那则预告片没有删,播放量高得吓人。
    陆文好奇地说:“瞿老师,你猜第一期节目会不会删掉靳岩予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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