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睡觉?”谢越柏转身点击触控板, 调了一下监控,监控只装在大厅,看不到她的情况, “昨晚没休息好?”
    “困了。”
    “吃饭了吗?”
    “吃过了。”
    “听你的声音不像。”
    还能从声音听出她吃没吃饭么?于真真想, 不过她并没有没回答。
    “你晚上几点回来?”她突然问。
    “怎么?”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咱们还是当面说吧。”
    “好,我还是正常六点半下班, 回去聊。”
    再随意聊了两句, 谢越柏挂断电话。
    于真真有事跟他说,而且要当面聊?
    谢越柏重新把她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看了一遍,没有和涂白的新消息, 也没有和刘芝心的。
    会是什么事?
    升任副总之后, 事情不可不免多起来。
    不过谢越柏还是习惯准时下班, 在家里完成工作。在家里更清静一些,效率会更高。
    晚上六点五十, 他回到家。刚打开门, 就看到于真真站起来,像是专门坐在那里等他的样子。
    他转过身抽出钥匙, 带上房门,“我买了一些吃的。”
    于真真上前接过,见袋子里有小袋牛奶、红枣、阿胶、奶糖、枣糕,都是些补血的小零食。
    “谢谢。”他很细心。
    谢越柏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把公文包放进书房,走出来时,见饭桌上已经有了两菜一汤——清炒藕丁,辣椒炒肉和紫菜鸡蛋汤。
    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看起来很让人有食欲。”
    “坐下吃饭吧。”
    于真真从厨房拿出两双碗筷出来,打开一旁的电饭煲,盛好第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饭桌上很安静,如同以往无数个傍晚,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关于要谈的事,此刻于真真没有先提,谢越柏也没有问。
    直到吃完饭后,于真真把碗筷放到厨房,出来时才像是有谈情的表情,她郑重说:“越柏,你能等会儿再去工作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好。”谢越柏从善如流。
    于真真坐回他面前,微微吸了一口气,“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搬出去?”饶是谢越柏已经做好准备,还是有一瞬间的不确定,“为什么?”
    “我想有段时间考虑我们的关系,以及这段婚姻……况且咱们之前也只是说好五年……”
    “时间还没到。”谢越柏沉声:“所以你认为跟我结婚是监狱,要提前出狱是么?”
    “不是的。”于真真辩驳:“我只是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
    谢越柏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越柏,咱们的婚姻不是真实的。它最开始是笔交易,而我一直有被你驯养的感觉,被你打造成你心目中理想妻子的形象。”
    “你本来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人。何来驯养?”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我想独自冷静一段时间。”
    “如果我说不呢。”谢越柏盯着她。
    隔了很久后,于真真低声说:“我已经决定了。”
    “你现在只是在通知我?”谢越柏眼底覆上一层阴翳。
    她甚至都不敢抬起头看他。
    “我们的婚姻不是真实的,那你认为我们的婚姻是什么?”谢越柏偏偏不放过她,“在你眼里,一切都只是交易。包括对我的顺从,对么?”
    “你认为我在驯养你,所以你想要逃走?”
    “你仔细想过了吗?你就算跟我分开,你也不一定能跟涂白在一起。”谢越柏提醒她。
    “跟涂白没关系。”于真真辩解。
    “那跟什么有关?”谢越柏质问。
    涂白一来,她就这样。接二连三地要约涂白出来,即便涂白不理她,她也要搬出去住。
    谢越柏不明白,他到底哪点比不上涂白?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于真真,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感情么?”
    “越柏,”于真真是很诚心地说,“我离开你,恰恰是因为想要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已经嫁给你,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才延续下去。”
    “所以你并不喜欢我,现在才会选择离开?”
    这句话,谢越柏根本不用听她回答,“这件事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会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答应。”
    这天晚上,谢越柏仍旧回书房工作。
    于真真收拾了厨房之后,很早就上床睡觉。在今天决定好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谢越柏会很生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有点难受。
    其实她是真的不明白。
    有时候她觉得谢越柏特别好,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可怕,有时候觉得他温柔至极,有时候又觉得他控制欲太强。
    但她不想伤害他。
    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做法。如果她真的确定自己不爱他,就应该尽早离开。
    于真真觉得自己是被一道视线压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谢越柏坐在她身边,除了身边那盏暖黄的小台灯,周围黑沉一片,像是半夜,他的手指轻轻触摸在她脸上。
    那双眼压下一片阴影,挺直的鼻梁露出一点辉光,显得幽深而冷郁。
    于真真没出声,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谢越柏也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他低下头吻她,忽然间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虽然不重,但还是让于真真整个身体都清醒过来。
    “于真真,还记得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么?”谢越柏近在咫尺地问。
    于真真心想,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他们结婚当天。
    婚礼完毕后,只剩他们两个人。她穿着婚纱,躲在厕所不肯出来,最后是被他强行抱出来的。
    那条婚纱裙底部,还沾了她的血。
    于真真不愿意去回忆。
    “那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无论你哭喊也好,求饶也好,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就是个短篇啦,不会很长。
    第21章 强迫.jpg [vip]
    婚礼是在晚上七点结束, 因为谢家的亲戚太多了。
    不过更让她紧张的是,和谢越柏单独相处。
    即便已经领了证,他们俩联系得也不多。
    常常只是谢越柏打电话给她商量婚姻的细节, 但于真真那时候全身心都在涂白身上,无论什么都说“好”,由他来定就可以。
    真正让于真真有要和谢越柏长久生活实感的时候不是在双方定亲或者领结婚证的时候, 而是在婚礼上。
    谢越柏往她手指上套戒指, 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抗拒,意识到众目睽睽, 从此刻起, 她承认了她作为谢越柏的妻子。要尊重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 朝夕相对。
    她很犹豫, 手没有伸出来,谢越柏察觉到, 直接抓起她的手套上戒指。
    于真真稍微愣了愣, 抬起头撞入他幽深无边的眼眸里。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吻她,他力气大得可怕,她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 只有她在他松开的一瞬间, 觉得有些害怕。
    他的强硬让她害怕。
    今夜只剩两个人相处的时候, 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卧室里,谢越柏正站在床边伸手解开领带, 于真真一袭婚纱未褪, 站在门口没进去:“我今晚能不能去睡次卧?”
    谢越柏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看她。
    “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
    “不行。”谢越柏把解下来的领带折叠起来, 低头言简意赅地回答。
    于真真迟迟未动,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说:“那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换衣服。”
    谢越柏似笑非笑:“你还怕我看你吗?”
    至今为止,跟谢越柏也就是领证那天牵了一下手,婚礼的时候第一次接吻,所以现在让她在这里换衣服,她做不到。
    于真真上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新睡衣走到厕所里,却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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