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疏远高顺已久。高顺欲重获吕布的重用,一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我们只需在此,等候高顺击溃刘备的军队即可。”
    曹操这方的援军从一开始就做出败退的迹象,高顺心有疑虑,必不会乘胜追击,其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击败刘备的残军。
    远在徐州的下邳,陈宫守在门帘外,皱眉不语。
    他早已让侍者入内通传,可迟迟未有人过来引他进去。
    忍耐再三,眼看日上三竿了,里面仍未有一丝动静,陈宫最终忍无可忍,一把掀开竹帘进去。
    进去一看,吕布正坐在堂中央,擦拭自己的长戟。
    陈宫忍气道:
    “将军的守帘人未免太过怠慢,宫来了半日,不见与将军通传。若有传递军机者,岂不耽误正事?”
    吕布顿时觉得不大高兴。
    陈宫明面上是在指责守帘人,可行里字间,分明是在嘲讽他公私不分、不知轻重。
    他把长戟放到一边,意有所指道:
    “是吗?可我丝毫不知。正如我不知道——陈公台你,竟对我的风流韵事如此关心。”
    陈宫的脑壳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陈宫虽然智谋过人,可他生性迟钝,时常无法在第一时间看清局势,对危机的感应力更是薄弱非常。
    此时此刻,他就没有马上认识到吕布话中包含的异常讯息,只疑惑地反驳:“我为什么要关心主公的风流韵事?……就算我关心了,那也无妨啊。”
    吕布听到陈宫的第一句话,只觉得他在狡辩;等听到第二句,吕布气得更狠,冷然道:
    “昔日公台在曹操帐下谋事,莫非也时刻关注着他的床笫之私,这才与他闹翻了脸,前来投奔于我?”
    如此诛心的话语,刺得陈宫脸色骤变。
    “主公这是听了何人的谗言?宫与曹操的龃龉,宫待主公的心意,主公心知肚明!若主公对宫有所不满,坦言相告便是,何必拿此言侮辱于我?”
    其实吕布在说出刚才那段话后就已后悔。他本想再说几句话补救一二,却听到陈宫刚直地质问他,话语中隐隐藏有不满。再一想到这件事的起因来自陈宫的嘴碎,心中的那一分恼火顿时烧到了十分。
    “我侮辱于你?分明是你自取其辱。昔日你与郝萌共谋反叛,我因你予我有功,故不追究,而你,竟是这样回报我的!?”
    一说到郝萌之事,陈宫亦来了火:
    “郝萌心藏奸邪,死前反咬,正是为了让我与主公离心。主公不信我,屡屡不听我的策言,今日更是将我晾在门外,出言侮辱,这岂非正中郝萌那贼的奸计?”
    吕布更恼:“郝萌放着其他人不攀扯,非要攀扯你陈宫?他怎不攀扯张辽,不攀扯高顺?”
    他站起身,逼视陈宫,“你当我不知?当年你引我入兖,不过是利用我对付曹操,好叫你与张邈控制兖州。若非后来时局有变,你又怎会效命于我?恐怕在你心里,布就是一无谋武夫尔,何足投效?”
    陈宫心中一震。
    吕布这段话,道出了他心底的隐秘。
    可是……这如何可能?以吕布的智略,怎么可能看得如此通透?
    陈宫终于恢复了少许理智,察觉到其中的蹊跷:“此话是何人与主公所说?”
    吕布粗声道:“是我心中所悟,并非他人之言。”
    陈宫下意识地否决:“这不可能!”
    吕布大怒:“你这是何意!莫非说中了你心中之事!”
    陈宫很想打自己嘴巴一记,改一改这快嘴的毛病。
    “主公息怒。方才那番话实乃无稽之谈——宫相信将军绝非随意论罪之人,故有此一问。”
    吕布虽然消了点气,对陈宫的隔阂却没有丝毫减轻。
    他正准备让陈宫下去,门帘又一次被掀开,吕布的夫人严氏身姿袅娜地进门,身后跟着一个托着漆盘的侍女。
    “妾给夫君送补汤来了,还望夫君保重身体。”
    夫人严氏正值韶华,貌美而纤弱,尚带着一分少女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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