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模样岐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心虚。他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问:“那要不……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秘境?还是你比较想继续打坐调息?”
    这话一出口,岐南就看见峸鸿用他那双漂亮到让人肝颤的灰眼睛定定望了自己几秒,一掀袍子下了床。
    岐南:“……呃,嗯,走吧。”
    他被峸鸿明亮的眼神盯得整个人都毛毛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是邀请上门的朋友参观自己家……这不是正常待客之道吗?
    峸鸿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大?莫非是大荒和南天的地域文化差异??在大荒洲邀请别的修士参观自己的秘境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
    岐南有点迷惑,他也不敢问,撇开视线弯腰把自己那件一直给峸鸿当床垫的外袍拎起来又披回了身上。这件外袍是修真界常见的道袍,上面绘制了不少防御秘纹,因此被峸鸿这个浑身是伤的家伙躺了半天也不见脏。
    只是一回头,旁边峸鸿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了。
    岐南眼皮一跳,若无其事地一边引路一边找话题:“对了,你着急回去吗?我刚刚掐算过源灵周期,现在南天洲和你皇天剑门所在的大荒洲距离太远,你要回去最好等两个月后再出发。”
    “……不急。”
    “以你的身份,应该是有自己的飞舟的。不过现在你状态不佳,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上路吧。我最近会去见个值得信赖的朋友,需要我托他捎你一程吗?”
    “……”峸鸿低声道,“我比较信任你。”
    岐南一顿,含混道:“我这几个月可能有些事情要准备,估计会错过南天洲与大荒洲最接近的日期。以你的情况还是不要拖为好。”
    被三个源境追杀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准就是皇天剑门的仇家在暗算他,以峸鸿如今仙胎重塑到一半的状态,在南天洲留得越久越不安全。
    而只要回到大荒、回到皇天剑门,这人就安全了。
    峸鸿垂着眼睛沉默了片刻,道:“抱歉。”
    这人是觉得他是在找理由推辞呢。
    其实还真不是,毕竟皇天剑门可是大荒洲排行第一的门派,而峸鸿作为皇天掌门的独子,出手之阔绰他早已领教过了。要是可以,他还真愿意送峸鸿一程。
    只是这事……真不太好解释。
    瞧见峸鸿情绪不佳,岐南暗暗啧了一声,探手从不远处的花田里摄了一支开得最盛的花,往峸鸿手里一递:“送你一朵岐山月,权当是我陪你回的大荒,可好?”
    峸鸿捏着那一朵小花,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一株有着细长叶子的花,细密白色花蕊被浅蓝色的柔软花瓣包裹着,成百上千的簇拥在一根花茎上,显得优雅又脆弱。它并不比那些高阶灵植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药力,属于它的花田却遍布了岐南秘境的每一个角落。
    岐南笑着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花,人们说它象征着平安幸福。你拿着就当个平安符吧,毕竟正常的防身物你这个剑门少主用的肯定是最顶尖的,我区区一个大乘期的散修,也没本事给你找个更好的出来。”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折野草来哄堂堂峸鸿剑君,偏还真就把人哄好了。
    岐南见这个气质冰冷又高贵的男人这会儿正小心翼翼捏着一支蓝色小花,模样看起来似乎还挺高兴的,心中不由暗暗觉得有趣。
    他偏开头挡住了自己翘起的唇角,揭过了这个话题:“走吧,正好我种植的灵植这些天也该成熟了,应该还挺好看的。”
    源境修士的生命力十分强悍,至少从外表看来,第二天天亮时峸鸿剑君的身上就已经不见受过伤的痕迹了。
    岐南和峸鸿商量了一下,决定为了安全,就先在他的秘境中多养几天伤,等两个月后再出发去找他那个朋友送峸鸿回大荒。
    然后在之后三天里,峸鸿就一直跟着岐南,看他收割各种灵田里成熟的草药。
    修士效率当然不是凡人能比的,即使岐南不像那些宗门一样有专门的杂役弟子帮忙照料采摘灵植,他也能用秘纹和傀儡来给自己搭手,真正需要他亲自采摘的不过只有寥寥几种高阶灵植罢了。
    岐南把最后一堆采摘好的灵植塞入储物袋中,切断了这片灵田的秘纹运转,一转身看见正望着这边的峸鸿剑君,忍不住叹了口气。
    外伤一好,皇天剑门的大少爷又穿起了他的豪华四件套。
    白色绣银纹的剑意法袍外罩薄如无物的银色纱衣,腰间环佩玲琅,头带浮雕银蛟纹发冠……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会儿被他秘境里的金乌之核一照,简直闪闪发光,差点让他以为看见了一只正在求偶的白孔雀。
    哎,何必呢。
    这是他的私人地盘,整个秘境里会说话的都只有他们两个,剑君大人你穿得这么漂亮又有什么用。
    岐南拍了拍自己宽松的灰色外袍,向峸鸿走去:“觉得无聊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些话本来看?”
    峸鸿摇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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