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塘:“她姓唐。”
    毕晴颜:“所以?”
    “去年你在国外参加的那个桥牌俱乐部,有个牌技很好的华裔女人,你跟我提过很多次,我去俱乐部接你的时候还见过一面。”
    毕晴颜表情一惊:“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julian!对对对,她好像提过以前她在国内时候用的姓氏也是唐……难道她和这个女孩有关系??”
    骆清塘起身,顺手挽起身旁的女人:“有没有关系,去问问父亲就知道了。”
    毕晴颜一僵。
    骆清塘露出一点要笑不笑的无奈情绪:“放心吧,有我在。他也不至于要和你计较。”
    “那他如果要骂我,你记得帮我挡哦。”
    “嗯,好。”
    “……”
    与此同时。
    骆家主楼,楼外正门的阶梯前。
    “对不起,少爷,三个月内您都不能踏出主楼一步。”安保的手臂拦在骆湛身前,铁面无私。
    唐染就在身旁,骆湛难能耐性极好:“我只是送她到楼外,不会离开你们的视野范围。”
    “抱歉,命令不改,我们就不能放行。”
    骆湛耐心告罄,轻眯起眼:“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
    主楼外的几名安保闻言,神色肃然,他们同时微微调转身形,朝骆湛的方向做出警戒预备。
    站在骆湛身前的那人说:“这是老先生的安排,请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骆湛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袖口衣角处传回来的拉力带走了注意力。
    他低头看唐染:“怎么了?”
    唐染轻声问:“你是被骆爷爷禁足了吗?”
    “嗯。”骆湛掰着手指数给唐染,“作为给唐家的交代,家法一顿,谢客一月,禁足三月。”
    “那我之后还能来看你吗?”
    “最好不要。这个档口下被人发现的话,对你不好。”
    “这样吗。”唐染黯下神色。
    骆湛笑:“之前不是要我反省骗你那么多次的事情么,现在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
    “本来就没有怪你,”女孩皱起眉,不安地小声说,“只是怕以后你还会一直骗我,所以装作生气的样子,想过10天以后就说我生完气了。结果还不到一周呢,你就被……”
    眼见再聊下去又是要红眼圈的话题,骆湛连忙叫停:“禁足也只是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过去以后,我一定每天都陪在我们小姑娘身边,好么?”
    唐染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绷着脸儿表情严肃地说:“一言为定。这次骆骆不能再骗我了。”
    骆湛笑着勾上去,然后叹气:“我在你这儿的信任值已经归零了,对吧?”
    “嗯。”唐染认真点头,“所以骆骆要把它补回来。”
    “怎么补?”
    唐染呆住。
    想了几秒,她恍然敲手:“以后骆骆每次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一件,就加一分;骗我一次或者没有做到一次,就减一分。”
    “等到满分,就恢复完全信任了?”
    “嗯!”
    “那满分多少?”
    唐染想了想,犹豫着竖起一根食指。
    骆湛挑眉:“一千?”
    唐染似乎惊了下,立刻摇头:“10分。”
    骆湛怔住。
    等醒过神,他低下头再忍不住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女孩长发。
    “染染啊……你小心以后被我骗得吃干抹净,一点都不剩下。”
    骆老爷子让林易找唐世语找了半年多,然而唐世语也够洒脱,把断舍离那一套贯彻到底——每个城市居住时间绝不超过三年。三年之内必然毫无留恋也毫无踪影地离开。
    所以这半年多时间里,唐世语以前的居住地他们找到不少,本人却始终没有痕迹。
    林易的人连续翻找过几个最可能的城市,却唯独犯了“灯下黑”的毛病,把骆清塘夫妇定居的地方略过去了。
    等骆清塘主动提起,骆老爷子连忙遣人第一时间赶去,想顺着桥牌俱乐部的藤摸到最后的“瓜”上。
    林易的人费尽力气,终于拿到唐世语的现居地地址,赶过去后却被那里的房东告知:唐世语随某支野外探险队深入无人区,一周前刚刚出发,归期未定。
    消息传回来,骆老爷子气得胡子差点翘到天上去。
    “唐家那个丫头,那个丫头!从小就不叫人省心!古灵精怪的,性格还泼辣,一点都不像个女娃娃!我还以为大了能好些,可这都快四十的人了,到现在还这么能折腾,去什么无人区!”
    “您这叫性别歧视。”一个懒洋洋的调子突然在书房沙发后面响起。
    骆老爷子一惊,和听训话的林易一齐回头。就见黑色的真皮沙发靠背上搭上一只冷白修长的手——
    借着扶力,骆湛打着呵欠,坐起身来。
    骆老爷子脸色一变:“你怎么在这儿!”
    “不然我该在哪儿。”骆湛阖着眼,懒撑着颧骨靠在扶手上,声线倦然散漫,“我准备在被禁足的剩下的一个半月里,把主楼所有房间都睡一遍——反正不能出楼,闲着也是闲着。”
    骆老爷子反应过来,冷笑:“你别想我能提前放你出去。你不是逞能么,那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待满三个月。”
    骆湛轻啧了声。想了几秒,他整个人趴到沙发靠背上,懒洋洋地朝骆老爷子笑:“打个商量,要不您再拿家法棍抽我一顿,然后就放我出去吧?”
    “……”
    骆敬远脸色瞬时沉下去。
    林易见状,暗自咧嘴,扭过头给骆湛使眼色。
    他最熟悉老爷子脾气,更知道一个多月前打在骆湛身上那一顿家法,老爷子表面上没当回事,实际上心疼得不得了。
    骆湛昏过去那晚上,老人一晚没睡,借着出去溜达的由头,一整夜往骆湛卧室门口跑了好几回,每次都要趴在门缝上偷听好一会儿,确定小孙子呼吸平稳才敢回去。
    骆家家里家外,现在只要谁提起这件事来,老爷子就恨不得拿鞋底抽对方嘴。
    也就骆湛……
    林易叹了声气,开口:“少爷,老先生也是为了你和唐染小姐好。这件事上只有处理得滴水不漏了,你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禁足三个月,也是为了做给唐家看的。”
    骆湛:“真不能通融?”
    “不行!”骆老爷子硬声道。
    “行吧,”骆湛按着扶手,不见他怎么费劲,就直接翻跳出来。青年搭着长腿倚坐到沙发靠背的背面,朝骆老爷子笑,“那我换个条件总可以吧?”
    骆老爷子掀了掀眼皮:“换什么?”
    骆湛稍稍正色:“明天就是唐染的真正生日了。”
    “那你也不能出去。”
    “我没要出去,”骆湛说,“只是蓝景谦在国外的auto总部出了点状况,他下午刚往回飞,按时间到那边也得后半夜了,所以他明天肯定赶不回来给唐染过生日了。”
    骆老爷子一顿:“你想接她来家里过?”
    “嗯。”
    骆老爷子沉默两秒,应允:“这个可以。林易,你去安排吧。”
    “是,老先生。”
    等林易离开,骆湛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怜骆老爷子,一把年纪碰上不靠谱的儿子和更不靠谱的两个孙子,只能自己处理公事。累了半下午,再抬头时才发现骆湛一直没走。
    想想自己不能准备享受退休生活就因为这个不肖孙子和他爹,骆老爷子拧着眉看骆湛:“你怎么还没走?”
    骆湛:“我在这儿等我们小姑娘被接过来,到时候林易肯定第一时间来给你汇报。”
    老爷子冷哼了声。
    骆湛沉默了会儿,突然问:“唐世语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守株待兔。她能不回去了吗?”骆老爷子一顿,“我已经吩咐那边了,联系到她以后第一时间让她回国。你不用急。”
    “……”
    骆湛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地仰起脸。
    看着天花板沉默几秒,他轻声嗤笑:“她回不回来,我不在乎。很多事情重要的从来不是原因和过程,而是结果。改变不了这最重要的十八年,她就算能回来,对已经造成的伤害也不能补救。”
    “那你还问她做什么?”
    骆湛沉默两秒,笑:“我不在乎,但,染染大概还是会在乎的。”
    不等骆老爷子再说什么,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进。”
    “老先生,出事了!”林易快步进来,直奔书桌前,手里一张烫金白色折叠卡片放到骆敬远面前。
    骆敬远皱眉拿起:“这是什么?”
    “这个是……”
    林易此时才发现骆湛也在,表情为难起来。
    骆湛似笑非笑地等了几秒,就见骆老爷子看完卡片,也眼神复杂地抬头看向他。
    骆湛面上笑意蓦地淡去。
    他跳下沙发靠背,迈开长腿直到桌前:“染染出事了?”
    骆老爷子捏着卡片沉默数秒,把它放到桌上,慢慢推到骆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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