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寒暄完,彼此都无话下来。
    陆雯和王茹坐到了沙发一侧,林濮和费琮面对面坐着,他们坐在房间内的U型沙发,最尽头的地方是的人还未到场。
    等了一会,房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警察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屋内的人。
    是昨晚那个暴躁的许逍许队长。
    林濮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显然和昨晚的状态比要好了不少,还会和林濮礼貌地点个头示意。
    许逍进入房间之后,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他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双眼毫不客气地审视了一下陆雯,开口道:“之前你来市局我不在,是我同事接待你的。我姓许,这起案件暂时由我负责。”
    “您好,许队长。”陆雯道。
    林濮看向许逍:“我是陆女士的代理律师林濮,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交流。”
    “长话短说吧。”许逍倾身道,“听说你们对尸检的问题有异议?”
    “是的。”林濮说,“我代表我的委托人认为这起案件并非普通的意外事件,死者劳德,父母已经双亡,也基本没有其他的亲人,我的委托人陆雯女士是他合法的妻子,既然死者死因不明,警方应该有决定解剖和进一步尸检的权利,你们甚至不需要通知我们,就该继续进行。”
    “你是劳德的妻子?”许逍看向陆雯。
    “是的。”陆雯回答。
    “你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无可厚非。”许逍翘起脚抱起手臂,“但侦查立案是警方的事,这种时候我希望您暂且保持耐心冷静,等待我们官方结果吧。”
    “这只是我代理人的一个合理要求。”林濮说,“她这么积极配合警方工作,这么一个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为什么不可满足?”
    “我……”
    “稍微一下。”费琮开口打断。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费琮。
    他单手扶着沙发的扶手,开口道:“劳德先生的身份特 殊,之后经纪公司还会组织粉丝进行遗体悼念活动,经纪公司的希望是保留遗体完整,而不是被破坏得七零八落。”
    “经纪公司认为解剖会破坏尸体,但事实并不会,而且就算尸体不完整了又如何,最终他都是要被火化的。费律师作为代理律师,委托人不懂,您应该懂。”林濮说,“有必要的时候,您还是可以和经纪公司普及一下相关知识。”
    费琮后背靠着,双手交握在胸前,看向陆雯:“我委托人的疑虑也并非完全指向尸体解剖本身,陆女士和劳德先生有婚姻关系这件事,经纪公司知道后也非常震惊,毕竟劳先生在世上没有亲人,怎么死后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位妻子?商讨之下,我们认为其中存在诸多的疑虑。”
    “你说你们存在婚姻关系。”费琮说,“但是你要知道,你们长期分居两地已经超过两年以上,平时也基本不见面。我相信警方也已经检查过了死者的手机通讯记录和平时的联络往来记录,甚至不能证明你们二人有较为亲密的关系,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能在这个事件中起到什么作用。”
    陆雯吞咽了一口口水。
    ——“对方会利用婚姻关系攻击你,你要从始至终顶住这个压力。”
    林濮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在路上和陆雯交流的时候,和她说了这句话。
    第9章【九】毒杀
    婚姻关系是陆雯最大的保护伞,也是双刃剑。如果陆雯接下去还想继续深入这个案件,从见面开始,到最后上了法庭都有可能通过这一点让她压力倍增。
    “可是他是我丈夫。”陆雯说,“我们没有离婚。”
    “陆女士和劳先生的婚姻关系在他死前都没有解除,我希望费律师明确这一点。”林濮接话道。
    “那我是否就可以认为,陆女士对于劳先生死亡后再跳出说自己和他存在婚姻关系的这一举动……存在其他动机呢。”费琮说,“而且我们从来不是要阻挠进一步尸检,我们是需要警方给出证据而已。”
    陆雯面色瞬间有些不好。
    王茹记录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她挨着陆雯坐,用膝盖轻轻顶了一下她,示意她记得林濮的话。
    陆雯马上顿了顿,后背放松地靠到了沙发上。
    “许队。”林濮不想和费琮在这里多作纠缠,这狭小的市局房间里,不是他们自由辩论的地方,许逍也不是他们的法官,给予不了他们激情对战的一个最终审判,“许队,时间不多了,我们对尸检结果存疑,我们希望进行进一步尸检,尸检本身都不需要通知家属,你们可以直接进行,更不必要通知对方公司了,他们只是雇佣关系而已。”
    “你们必须拿出对这件案件有疑虑的证据。”费琮说,“否则我们也会保留证据起诉。”
    许逍可能自己都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一件事,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了半晌有人敲门,许逍喊了一声“进来!”,就有人打开了门。
    “许队。”那人递给许逍,“尸检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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