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礼等警幻走了,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古朴铜镜观察,只看见上面有錾着四个字,分明就是“风月宝鉴”。只是背面除了字迹意外的其他地方,被宝石金银绞成的花纹覆住,唯有正面能照罢了。
    这东西原著里本事被跛脚道人用来给贾瑞的,说是出自太虚幻境,乃是警幻仙子所做,让贾瑞只照背面,否则性命不保。可惜贾瑞色迷心窍去照正面,最后被一个幻影弄得精尽而亡。
    丁礼也不贸贸然去掀开那镜子了,看着还迷瞪瞪的贾琏喝了一声:“贾琏!”
    贾琏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脚底下都踩着云彩一般,忽然听见自己耳朵边上响雷一样的一个声音叫了自己的名字一声,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珍大哥哥的外书房里,一时间疑惑不已:“珍大哥哥。”
    丁礼其实刚才那一声喊,有些当头棒喝的意味,破了贾琏陷进去的迷障。如今看贾琏醒过神来,便问道:“琏大弟弟来做什么?老太太可说了什么?”
    贾琏这才想起来,赶紧点头:“果然如大哥哥所言,老太太立刻就叫了二太太去开了库房给我置备聘礼。”
    丁礼点头,到底贾史氏再偏心,明面上的事情还是会办得漂亮些的。又问贾琏:“你怎么带着宝玉身边的丫头就过来了?不是让你少跟他们掺合!”
    贾琏摇头:“什么?没有,哪里有这种事?”然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出了荣庆堂就被麝月叫住了,之后……之后怎么了?之后他就在珍大哥哥的书房了啊!
    这样一想,贾琏脸色就不好了:“莫不是我撞上什么客了?”
    丁礼摇着头打断了贾琏的胡思乱想,让他从头到尾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贾琏说完,丁礼也反应过来了,这麝月应当也是太虚仙境的人。只是看这手段使出来,也就比话本里头的那些吸人精气的恶妖女鬼强上那么小小一线去,让人看着都觉得寒碜!
    而且明显智商上有不可弥补的硬伤,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一面镜子就能把自己撂倒呢?图森破啊!
    贾琏看丁礼对着桌子上一面扣着的镜子摇头,有点不明所以。不过直觉的,贾琏觉得这东西应该不是他珍大哥哥的,这个风格和珍大哥哥明显不同啊!不过他也没多嘴刨根问底去。
    “回去吧,每天把道德经抄上一遍来。”丁礼抬头看了一眼贾琏,这孩子果然还是心性不够啊,竟然这么简单就被迷了心了!
    “啊?”贾琏欲哭无泪,又不敢和丁礼讨价还价,只能哭丧着脸出了宁府,连纳征礼这件大事被解决了的兴奋也没了。
    晚间,方洋准时准点到丁礼卧室报道,就看见丁礼手里拿着一把切金断玉的匕首,正要把一面镜子背面的宝石并金银丝绞成的图案抠掉,贱兮兮的调侃道:“宝贝儿是手头紧吗?那也不至于连镜子上的宝石都往下挖啊!”
    丁礼一抬头,正好看见方洋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眼珠一转,也不抠那背面的纹路了,直接拿着镜子塞到了方洋的面前,让他看了个正着。
    “咦?”方洋也没有目眩神迷的感觉,只是很惊讶的发现镜子里竟然是丁礼,那个现在本该躺在医疗舱里的丁礼。
    黑色短发、浅蓝色制服的丁礼对着方洋一笑,朝盯着镜子的方洋一勾手指,笑得方洋心里头一股热意升起。
    他移开了看着镜子的视线看向正拿着镜子等自己反应的丁礼:“这是风月宝鉴?”
    丁礼点头:“今天贾宝玉身边一个叫麝月的丫头拿给我的,背面被装饰封上了,我刚才正要拆开看看呢。你刚才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了。”方洋伸手接过镜子,手指头一抠,就把覆着镜背的一团金银宝石给抠下来大半。
    丁礼眯着眼睛看着方洋。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金银做的,不然用不着方洋动手,他自己就能抠下来,也用不着用上匕首了。丁礼猜测,这约莫是精金秘银之类的东西,所以他才不能把这些弄下来。可方洋偏偏这么轻轻巧巧的就把事情办成了,果然还是低估他了!
    方洋自然察觉到丁礼有些不爽的眼神了,赶紧把手里的风月宝鉴送到丁礼手里去转移他的注意力。
    丁礼似笑非笑的看了方洋一眼,就拿起了风月宝鉴来看向正面。正面北来是一片漆黑,忽然就有一个人影显露出来,都不用他转身,丁礼就知道这是方洋,上辈子的Jim方洋。
    他登时没了兴致,又把镜子转到了背面,里面竟然是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作为丁春秋、马国宏时候的自己,而是真正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全身都灰土暴尘的样子,脏乱的不行,手里拿着的是二斤TNT。嗯,二斤,一公斤,5块。他就是拎着这么个小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其实他也不是被逼的,多少有些求解脱的心理在,所以才自己选了这么一条绝路去走。
    这样想着,丁礼的眼眶不自觉的有点湿。果然当时还是太年轻啊!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不过也幸好那时候想不开,不然也没有现在的他了。
    方洋眼看着丁礼照着镜子眼睛就水汪汪的了,关切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丁礼叹了口气,就把自己那充满科幻意味最后壮烈结束的一生简单叙述了一下,说完还不忘了感慨一下当时的自己太年轻太森破。
    方洋的表情有些僵硬,哭笑不得的看着丁礼描述着那个世界的种种,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告诉丁礼,最后还是决定等丁礼精神意识和肉体重新契合之后自己想去吧!
    “这么说来,那个麝月就是另一个太虚幻境的人?也是带着对你不利的心思来的?”方洋来回转着风月宝鉴。
    丁礼点头:“其实我觉得,麝月很可能就是……警幻本人。”
    “那怎么办?”
    “她现在应该差不多就和借尸还魂差不多,只顶着麝月的壳子呢。”丁礼不在意的摆手,“看她那两个手下,一个蟾蜍一个杂毛鸭,我猜,她约莫也是什么精怪化形的。要是能把她本体引来就好了。到时候一网成擒,直接解决后患。”
    “贾宝玉。”方洋和丁礼异口同声道。
    ——
    荣国府里,贾琏的纳征礼才过,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说是大事,其实和大房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那二房的宝二爷不知撞了什么客,竟然昏迷不醒了。
    贾赦虽然对贾政不满,可贾宝玉不过一个孩子,贾赦还不至于下作到迁怒一个孩子的地步。听说宝玉昏迷,就领着贾琏一起去看望。恰好听说这消息的时候丁礼也在,三人就一起到了绛云轩来。
    屋子里,贾史氏和贾王氏都红着眼眶守着宝玉,一屋子大小丫头也没了往日里的鲜活,出入蹑手蹑脚,生怕动静大了些去。
    太医请了好几位也不见好,一家子都没了主意。贾政摇着头叹息了一番,竟然说出来要准备后事的话来,立时就招了贾史氏劈头盖脸一通骂。
    丁礼看过宝玉之后向后退了些,恰好就站在了麝月身边。他嘴唇未动,声音却清楚的单单只传到了麝月的耳朵里去:“你那神瑛侍者,约莫是历练不成了。”
    说完,也不管警幻心里怎样震惊,转身就离开了荣国府去。
    及到夜晚,丁礼等了半夜也不见麝月前来,随手把风月宝鉴扔进了面前的炭盆里,眼看着这宝鉴被烧得乌突突变了形,才感叹了一句:“还以为凡火烧不坏呢!”
    待丁礼入眠之后,恍恍惚惚之间就觉得自己飘摇而起,竟然踏云而行,到了一处高耸的牌楼之下。那牌楼上写着的“太虚幻境”。
    哦,原来那麝月壳子下的警幻竟然没有用麝月的身体来找自己,也不曾本体进入红尘,而是使了法术引得自己神魂脱体而来,到了太虚幻境。
    丁礼微微点头,觉得警幻总算有一事智商在线了,知道占据主场优势。不过,这优势不差什么。丁礼往前迈了一步进了牌楼,四周的景象立刻就变换了。
    丁礼四处一打量,这周围雕栏玉砌绿树清溪,远处能隐约看到各色盛开的簇簇鲜花,又有不知何处传来少女嬉笑打闹的声音。
    就算是丁礼见过各色的景致,也不得不承认此处景色颇为动人。一路上丁礼带着些欣赏意味,分花拂柳的四处观瞧,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亭台楼阁围绕的花园之中。
    丁礼停下脚步正要辨明方向之时,就看见几个少女玩闹追打着朝自己而来。待到了近前,其中一个少女脚下一绊,便扑到了丁礼的怀中。
    “呀!”不光是扑进丁礼怀里的少女,就是其他几个追闹嬉戏的女孩子都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
    “这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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