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粗暴地撬开了骆红眉的唇齿, 随后深深吻了进去,狠狠地在每一处地方烙上了自己的气息,把对方的空间挤压得一丝不剩。
    颜桐没料到方轻词的回应来得如此迅速而猛烈。
    他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之中, 神志仍有些恍惚,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方轻词一个深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完全不带有任何怜惜地,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
    他下意识便想挣脱。
    然而方轻词的手硬得就像钳子一样,生生把他禁锢在这个极富侵略性的吻上。
    ——那是一种,仿佛能劈开深海的疯狂和占有。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硬和暴戾的示爱,暴戾到他招架不住。
    颜桐甚至不知道方轻词是什么时候放开自己的,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天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冲刷着他记忆里尘封已久的情感。
    他喘息着,被岁月消磨殆尽的期盼和冲动一寸一寸归位。
    方轻词倒没想这么多,他突然发疯完全是一时冲动,现在看着颜桐明显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的神色,就像画师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他想:我发起疯来也不比谁差。
    他看着骆红眉被他撕咬得微微肿起的双唇,思绪信马由缰——骆大首领的肤色竟然是偏白的,这么多年磋磨下来,五官却依然有种少年气的神采飞扬,如果当年没去从军,而是被作为文士或者乐师培养……那想必如今该是惊艳四座的绝色吧。
    他又想起骆红眉为了掩饰身份穿着长衫的样子。
    骆红眉的俏里永远带着煞,就像一柄裹在鞘里的刀,只要在那刀锋上抹上鲜血,立马就现出十分的杀气。
    ……这样也挺好,方轻词想。
    昨天夜里他第一次真正见识骆红眉的刀法。他医术声名远扬,向他求医的武林人士数不胜数,经常有人拿着秘籍请他治病。因而他自己虽然懒得在招式上下功夫,见识却远比一般人要广。
    他却从来没见过骆红眉出手。
    一定要说见过的话,那也是追查金河下落时,他给差役展示的几招枪法。那时骆红眉骑在马上,法度凌厉,姿态却是颀长舒展的。那一瞬间方轻词甚至有种错觉——仿佛那马前蹄扬起,踏下便是关外的黄沙。
    他听人说过许多次:一个江湖人的见识和阅历,最终都会沉淀在他一招一式里。
    见过骆红眉之后,他终于信了。
    昨夜,满室灯火辉煌中,一道剑光从他眼底晃过,盖下了所有灯火的色泽。
    ——那样劈山断水的刀法。
    他忍不住便想,纪仁尚在高位的时候,两辽边境,主帅心腹——骆红眉一生中最华彩的岁月,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年少风华,驰骋疆场,凌云壮志,前途似锦。
    每一个词都美得怦然心动。
    方轻词便如着了魔似地,一遍一遍在心中推演着那副名叫骆红眉的画卷。
    颜桐回过神之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嘴唇,却看到方轻词居然在一旁发呆,眼神直愣愣看着他。
    颜桐:“……”
    他试探道:“喂?”
    方轻词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他的手就往屋子里冲去。
    颜桐不明所以地被他拖进了房里,却见方轻词稀里哗啦地翻出了笔墨纸砚,随便磨了点墨,提起笔,蘸上墨水,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他手腕就这样悬在空中,拈着笔,笔下是一张空白宣纸。
    颜桐觉得方轻词真是莫名其妙,正打算再问一句,方神医却突然搁下笔,又去另一边翻出了印泥。
    颜桐更加莫名其妙,方轻词却仿佛突然找到了方向,提笔就写,写完之后在最后署了个名,然后按上指印。
    按完之后,他把一旁满脸莫名其妙的颜桐拉到了桌前,指着桌上的纸,道:“来,签字,画押。”
    颜桐见他神采飞扬容光焕发,虽然满肚子疑问,却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于是也提笔跟了“骆红眉”三个字,接着画押。
    方轻词轻轻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纸从桌上提了起来。
    颜桐凑近一步。
    方轻词这次终于再没写银钩铁画笔走龙蛇谁都看不懂的草书了,反而字迹还颇为工整,素白宣纸上,墨意飞扬潇洒。
    见是: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末尾署名:方轻词、骆红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好断章,所以有点短
    还有一更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是民国结婚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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