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却没有想以前一样,无条件地答应她。
    “不准做傻事,知道吗?”叶妃妃猛地放开她,改握住她的双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向她索要一个承诺。
    而一旁听到这话的秦雪宁,也是心中一紧,女孩望着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母亲,眼中露出悲切的祈求。
    她很怕,怕柔弱如母亲,会承受不住打击,最后选择离她而去。
    似是心有所感,苏雨妍也恰好朝秦雪宁望了过来,她接触到女儿的眼神,不由怔了怔。记忆里活泼开朗又天真浪漫的女儿,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
    又想起死去的丈夫,苏雨妍心中更悲,但为母则强,她能够为女儿而清醒过来,又怎么会忍心再次舍她而去呢?
    “我不会做傻事的,放心吧。”苏雨妍认真地说道。
    秦墨的死对她来说,便犹如心脏被硬生生拉扯成了两半,一半丢了,只剩下血淋淋的另一半,再也无法填补完整。
    但是,她还有他们的女儿,她还这样小,她怎么舍得让她失去了亲爱的父亲之后,又再次失去母亲呢?
    “苏阿姨,不要哭,暖暖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听到小晴暖的话,苏雨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又落了泪。她连忙把眼泪擦干,低头对小女孩温柔地道:“谢谢你,暖暖真好。”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叶妃妃早把眼泪逼了回去,这时听到苏雨妍夸小晴暖,顿时眉开眼笑地道。
    “是是是,暖暖是你的女儿嘛。”苏雨妍强打起精神,又拉过自己秦雪宁的手,说道,“但我家雪宁也不差啊。”
    秦雪宁目光中流露几分腼腆,显然不太习惯她们这样比女儿,只是能听到母亲对她的承认,她心底还是高兴的。小晴暖就厚脸皮多了,听到苏雨妍和叶妃妃夸她,便乐呵呵地笑,坦然地接受了她们的夸奖。
    “嗯嗯,雪宁当然好啦,要不然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也不会说将来让小雪宁到我家做童养媳,只可惜暖暖是个女孩。”说到这里,叶妃妃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遗憾。
    从门外进来探探情况的向南,听到妻子的话,顿时翻了个白眼。女孩才好呢,他就喜欢女儿!
    苏雨妍只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秦雪宁,不知怎么,心中微微一动。她看了小晴暖一眼,没想到,她们在那么早的时候,彼此间就已经有了某种联系。
    突然有一种,和小丫头又亲密了一些的感觉……秦雪宁收回了视线,嘴角却微微弯了起来。
    “妈妈,童养媳是什么啊?”小晴暖不懂就问。
    “就是……”叶妃妃搂着女儿,想了想说道,“唔,就是说,本来如果暖暖是男孩子的话,等长大以后,雪宁就是暖暖的媳妇了。”
    小晴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棒的样子!
    “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子,雪宁姐姐就不可以是我媳妇呢?”她歪着头,问道。
    叶妃妃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她要怎么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解释这个问题呢?她求助地看了一眼苏雨妍,苏雨妍却不管她,让她自己收场。
    见两个大人不说话,小晴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挣开了她妈妈的怀抱,蹭到秦雪宁身边。她抱着女孩的胳膊,耍赖道:“我不管,我就要雪宁姐姐做我媳妇。”
    因为小晴暖这表态,一下子三双眼睛望过来,饶是秦雪宁现在已经习惯了人群,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耳根有些微微发红起来。
    只是,她却没有挣开小晴暖的手。
    知女莫若母,苏雨妍察觉到女儿的窘迫,连忙打圆场。而叶妃妃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包括向南在内,她们只将这当做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并没有当真。
    很快,苏雨妍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因为她刚刚醒转,身子很虚,又一年多没有活动过,腿脚肌肉虽不至于萎缩,但还是需要进行复健,所以还要在医院再静养一段时间。
    从那以后,秦雪宁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来医院陪她妈妈,然后一直待到晚上,再由司机接她回向宅。
    而小晴暖在《红楼梦》剧组的戏,也正式开拍了。
    小黛玉的戏份并不多,主要有三场戏,分别是行舟进京,初入贾府,以及入住贾府当晚,和紫鹃袭人的对手戏,后面便是零零碎碎与小宝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生活片段。
    行舟的戏是外景,安排在最后一场。而第一场戏则是小黛玉初入荣国府,与贾母相见的桥段。
    饰演贾母的演员姓贺,名芳,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戏骨了。她将人物拿捏得很好,化完妆之后,更是将史太君那种雍容和慈祥展露无疑。
    小晴暖也没有让费老失望,经过这一年多的训练,一旦入戏之后,她无论是从仪态还是气质,都展现出了古代大家闺秀的美感。而这种美感又仿佛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不会因为她的年龄而产生违和之感。
    而且,那种寄人篱下,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情态,也被她很好地表现了出来。更妙的是,她还没有忘记表现出小黛玉患有“不足之症”的虚弱。
    其实小晴暖也不知道不足之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就按着自己饿肚子的时候,手软脚软的感觉去演。她也不知道自己演得好不好,不过这一段,也只重拍了两遍,费老就让她过了。
    最让费老惊喜的,莫过于小晴暖的哭戏。
    这本来是他最担心的地方,结果小黛玉与贾母相见,两人相拥而泣时,她那一声“外祖母”,叫得实在令人心碎。
    看着监视器里的小女娃,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又充满了悲切痛苦的可怜模样,费老心中感叹,小丫头这或许不是演技,而是在这一刻,她和角色产生了共鸣,让她一瞬间代入了角色之中。
    也确实如费老猜想的那样,小晴暖在见到贺芳扮演的史太君时,联想到了自己的奶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然后被贺芳带着,将自己的情感融入了角色,实现了超常发挥。
    不过这场戏顺利过了之后,因为小晴暖的情绪一时间无法平复,后面的戏就被推后了。
    下戏之后,她搂着向南的脖子,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哭累了才睡了过去,只是即便睡着了,她嘴里还在喃喃地叫着“奶奶”。
    向南又是心疼又是悲痛,当天晚上没有让她睡秦雪宁的房间,而是带着她,哄了她一个晚上。
    不过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之后,小晴暖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了,似乎把前一天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的雪宁姐姐,让向南觉得又气又好笑。
    她们在剧组中忙碌着,并不知道网络上关于新版《红楼梦》的讨论,热度不仅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越来越激烈。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暖粉后援会的官博,突然发布了一张小黛玉和疑似小宝钗演员的定妆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个走向有点不对……雪宁怎么越来越受了……这是宝宝的错觉吗?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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