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蓬莱仙宗的人,他们围着火把坐,而薛听潮独自一人在另外一边的树下拨弄长琴琴弦。
    苗从殊是想早点走、早点远离蓬莱仙宗和前任,可惜郁浮黎不肯走,反而就在瀑布旁边的大石头躺了下来。
    郁浮黎:“过来。”
    苗从殊爬上去,幼稚的砸到他身上,但是‘梆’一声仿佛砸在铁板上,痛的只有他自己。沉默一瞬,苗从殊乖乖趴在郁浮黎身上不作妖了。
    做人最要紧就是懂得妥协。
    郁浮黎揪着苗从殊捆好的头发:“把你们谈话内容交代清楚。”
    还没忘?苗从殊内心叹气,爬起来盘着腿瞅了眼树底下的薛听潮,盘算着‘破罐破摔和盘托出被日一个月’和‘先瞒着然后东窗事发坟头长草’两个结果哪种最惨烈。
    一番对比后,他说:“薛听潮救过我,蓬莱仙宗庇佑过我没被外面的仇家追杀。”
    说实话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只能撒点慌才能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当时我在逃命。”
    当时好像有一群傻逼追杀他。他逃跑过程用了没定点的传送阵法,一不小心就掉进东海的暴风眼里面,直接被卷送进蓬莱岛。
    薛听潮确实救过他,更因为待在蓬莱仙宗,那群追杀他的人心中忌惮而且找不到蓬莱岛。住在蓬莱岛的时间有点长,等他跑出来,外面那群追杀他的人莫名其妙都死无全尸。
    “所以薛听潮是我债主没毛病。”
    实际上他后来投桃报李也救过薛听潮,虽然水分有点大。至于蓬莱仙宗的庇佑,其实内部也挺刀光剑影,每个人都过度狂热的崇拜薛听潮。
    感觉不好,他就跑了。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债主和欠债关系,怎么会有乱七八糟的不正当交往?”过去那一段就让它埋葬,重提和怀念都没必要。苗从殊:“我当然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反正他现在全心全意都是神经病现任。
    郁浮黎的手掌按住苗从殊的心口:“再说一遍。”
    苗从殊指着心口那只手掌:“敢问有何用处?”
    郁浮黎:“数你的心跳。”
    苗从殊:测谎这么原始的吗?修真界不是有个可以强制修真者说真话的法术吗?那个小法术挺好用的。
    他内心的疑惑并没有表露出来,但听郁浮黎噗嗤一声说:“那个真话法术控制不好就会变成搜魂术,就算控制得当,高修为者对低修为修士施展还是会留下伤害。”
    苗从殊一听,拍了把郁浮黎的胸肌笑得贼兮兮:“心疼我?”
    郁浮黎瞥他,眉眼冷淡不言语。
    苗从殊知他外冷内热性格古怪,压根没被冷淡的模样骗倒。他一边笑一边重复刚才说过的话,然后问:“怎么样?”
    郁浮黎:“快了。”
    苗从殊闻言表示不相信,这绝不可能。他播撒鱼苗、纵横情海岂会被眼下这区区小考验难倒?
    “你骗我。我心跳肯定没变。”苗从殊笃定。
    郁浮黎睨着他,表情似笑非笑就完全看不出来现在情绪到底是怎样!他环着苗从殊肩膀躺在大石头然后闭上眼睛,看不出生气还是高兴,反正就是捉摸不定猜不透。
    苗从殊:现在就是慌,就是忐忑。
    慌着慌着他就睡着了。
    不能怪他。苗从殊在昏昏欲睡间为自己辩解他实在并非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只是晚间吃得太饱,饭后既有灵果还有鱼冻,眼下万籁寂静无虫鸣,还有现任温暖宽阔的胸膛,想要睡觉是人之常情。
    换作谁来保证睡得比他快。
    呼吸声轻微又均匀,自怀中传来。郁浮黎睁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他想起刚才数苗从殊的心跳,心跳快了正是说‘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的时候。
    郁浮黎开口:“知道了。”
    苗从殊平日里那告白坦荡随意得好似没有重量,也就关键时候会稍微露出点羞涩,偏偏还遮掩得不露一点痕迹。
    郁浮黎:“我也是。”
    可惜苗从殊没听见,否则他一定会得寸进尺纠纠缠缠要更多好听话。他缩在郁浮黎怀里,呓语两声,脑袋蹭了蹭换个舒服点的位置睡得像一头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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