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羊肉吧,再来个炒油菜吧,估计大过年的,大家也吃的有些腻了,给你爷爷奶奶,换个口味!”炒油菜主要是给莫大树跟刘氏吃的。
    “那行,我现在就把牛肉跟羊肉做上!”苏三妹道。
    “娘,多做点儿,咱们家晚上年夜饭也要吃呢!”莫云飞担心苏三妹忘了。
    莫小迟却提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大哥,你说咱们晚上不然先吃些再去吧,大不了咱们把年夜饭提前!”
    莫云飞眼睛一亮:“哎,这个主意好,不然我都担心咱们家这么多人过去,大伯他们准备的够不够,万一不够,尴尬不说,还饿肚子!”大过年的,谁乐意饿肚子啊!
    苏三妹有些犹豫:“这,这样不好吧?”
    莫大河反倒是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
    杨凌海跟柳妮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柳妮过来帮忙,虽然杨凌海做饭比较好吃,也能帮苏三妹分担更多,但是苏三妹毕竟是女的,还是要避嫌的。
    今年莫家二房的年夜饭格外的丰盛,冰糖肘子,梅菜扣肉,糖醋排骨,清蒸鱼,白灼大虾,虾是孙浩送来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搞来的个头还不小,一直都冻着,就等着过年用呢;盐水鸭,红烧鸡肉,葱爆羊肉,红烧羊肉,牛肉萝卜汤,醋溜白菜,炒油菜,豆芽炒韭菜,酸汤肥牛,鱼头丸子豆腐汤,豆腐夹肉,小炒肉,干炒腊肉。
    摆了满满的两个桌子才放得下,分量也足,气氛又热闹,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莫云飞他们吃个六分饱,这才带着牛肉萝卜汤,新炒的油菜,焖好的羊肉,一起去了老宅,去之前,还不忘把嘴巴抹干净了。
    而纪云则留下来陪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好不快活。
    “大河,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大江都带着孩子们过来了,来来,快坐下!坐下后,咱们就开始上菜了!”莫宗海今天倒是挺热情的,让莫云飞心里的警惕更深了。
    莫云飞几个孩子忙道:“大伯,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小飞你们快坐吧!肚子饿坏了吧?”莫宗海转头就让小刘氏开始上菜。
    “大哥,我也去帮忙吧!”苏三妹不自在的道。
    “不用了,你大嫂忙得过来!”莫宗海客气。
    “没事的,大哥,让三妹去帮忙吧,不然大嫂一个人张罗了这么一桌饭菜多辛苦?”莫大河道。
    莫云飞就跟着苏三妹,提着食盒进了厨房,苏三妹进去道:“大嫂,今天辛苦你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要我做什么吗?”
    莫云飞则拿着食盒,拉了拉苏三妹的袖子,苏三妹忙又道:“大嫂,这是我们今天的年夜饭,正好带过来一起添个菜!”
    小刘氏听了,顿时阴阳怪气的道:“哟,这是嫌弃我们家饭食不好,担心吃不好是吧?”
    莫云飞就有些无语了,你要是真嫌弃,那别接过来啊。
    小刘氏还在数落:“我来瞅瞅,你们带了多好的饭食啊?”结果一看是红烧肉,牛肉汤,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不是猪肉了,想着不是牛就是羊。
    小刘氏心里就更不痛快了:“哟,难怪看不上我家的饭食,你们现在的伙食,确实是好了!一会儿涮锅,一会儿包子的,都整出花样了,还什么羊肉包,牛肉包的,果然是有钱人会吃啊!”
    “大伯母,您要是嫌弃,不然我就带回去吧!”莫云飞忍不住了。
    “怎么的?这是过上好日子,看不上亲戚了?送过来的东西再拿回去?你们就这么舍不得?”小刘氏道。
    莫云飞还要说什么,苏三妹一看,怕莫云飞脾气一上来,把小刘氏给顶回去,到时候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头。
    苏三妹忙自己张口:“大嫂,那你到底要怎样?我们带东西来,你觉得我们看不上你们,要拿走,你也觉得我们看不上你们,你就说吧,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这东西是要带走还是留下?”
    莫云飞闻言,差点笑出声:苏三妹是老实,可就是老实人不会说话,所以说话都显直白,但越是直白的话往往越让人下不来台。
    莫云飞就暗爽在心的欣赏着小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而苏三妹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特别诚恳的看着小刘氏,一副懵懂的样子,显然她是真的打算听小刘氏的话,看她想让他们怎么做。
    小刘氏心里是很生气的,觉得苏三妹太没眼色,尴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台阶下,顿时有些怒了:“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要带走还是要留下,本来就是你们看不起人,怎么就变成了是我的错了?”
    苏三妹一时间有些愣了:“大嫂,什么错?什么你的错?”苏三妹很不解。
    第一八九章 为母则刚
    莫云飞却是不打算忍了,不过她也没打算让大家痛快了,反正这个年夜饭里除了一个爷爷她喜欢以外,其他的她都没什么感觉,大不了以后多补偿补偿爷爷。
    所以莫云飞提高了音量:“大伯母,怎么就变成错不错的了?我跟我娘都没听明白,您到底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本来嘛,厨房离吃饭的地方也不远,莫云飞一提高音量,外面的人就都听见了。
    今天莫宗海突然搞这一出,就连莫大树都莫名其妙的,毕竟去年真需要他摆年夜饭大家一起吃的时候,他不肯,生生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打脸,可今年却又突然通知说要一起吃年夜饭了。
    所以莫大树关注着动静,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刘氏这会儿是去杂物间拿些东西还没回来,毕竟要准备那么多人的饭菜,刘氏也没真忍心到直接看着不帮把手的道理。
    而莫大河更不用说了,今天这场宴会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宴,苏三妹又去了厨房,不免就有些关注。
    所以一听到动静,大家就都往厨房走,而莫大江跟陈氏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怎么了,这是?”莫宗海身为主人,当仁不让。
    莫云飞要张口说话,却又被苏三妹截断了,苏三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么强势,只听苏三妹问莫宗海:“大哥,我也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通知说晚上一起吃年夜饭,我们就琢磨着,总不好空着手过来吧?毕竟我们家人口多,孩子们吃得也多,就想着带两三个菜来添添彩,也不好让大哥太破费了,虽然是亲兄弟,可大哥体谅我们,我们也要体谅你们!”
    “不是这样的!”小刘氏要辩解。
    苏三妹忽然提高音量,不让小刘氏说话:“可大嫂张口就说我们嫌弃你们的年夜饭,看不上你们;那我也就想着,既然这样,那不然就拿回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大嫂又说我们拿回去忒小器,有钱了也看不上你们,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我就问大嫂,那她到底想我们怎么做,是拿走,还是留着?”
    “不是,我不是……”小刘氏忙要解释。
    苏三妹再次拔高音量不让小刘氏说话,道:“可大嫂就生气了,说我们就是看不起人,怎么就变成了她的错了,我都听糊涂了,大哥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大嫂是什么意思吗?”因着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般的高声,苏三妹手紧紧攥着,微微颤抖,这是害怕,也有些激动,所以苏三妹白皙的脸上都泛着激动的红晕。
    “夫君,你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小刘氏要辩解。
    而莫宗海黑着脸问小刘氏:“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陈氏这边就要幸灾乐祸的掺一句嘴,就被莫大江拉了一把,就他了解到的陈氏的尿性,绝对不是想向着小刘氏说话,那这话就不能说,所以莫大江瞪了陈氏一眼:“你给老子闭嘴,看热闹就看热闹,怎么的?嫌咱们家事儿少是吧?回头揍你一顿,看你还嫌不嫌?”
    陈氏不甘不愿的闭了嘴巴,低声道:“那我也没要说什么啊!”
    莫大江再瞪了陈氏一眼,低声道:“反正你给老子老实点儿,听见没有?你忘了你当家的靠谁吃饭呢?”真是没半点儿眼色。
    陈氏怏怏的,好吧,自己还真是忘了。
    而小刘氏这般可顾不上莫家三房的小动作,而是要解释:“当家的,真的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带了东西来,可没说是添彩,说话可不好听了,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也不高兴,就回了两句。”
    “大伯娘!”莫云飞就要提醒胡说八道的小刘氏。
    但再次被苏三妹截断了话:“大嫂,你是不是觉得当时在场的就我跟你,还有小飞,所以没人指证你啊?我们怎么说话不好听了,大嫂你给大家伙学学吧!”
    “二弟妹,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本来就是你们不对,我这当大嫂的还不能说两句是吧?你看你们一言不合就嚷嚷,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有钱了,所以有底气了,就可以随便压人了?”小刘氏脸色也不好看了。
    “怎么就扯上压人了?大嫂,你说的话我也真的听不明白了,一开始我就说这是我们的年夜饭,正好拿过来添个菜,大嫂你就说哟,这是嫌我们的饭食不好,担心吃不好是吧?然后呢,打开了食盒看了以后,又说什么,果然是不错,什么有钱人果然会吃。那我们怎么办?你张口闭口我们嫌弃你们,那我们把饭食带回去不行吗?结果大嫂又说我们小气,果然有钱了看不起人,当时我也是糊涂了,这到底我们要怎么做不算错?或者说我们怎么做都是错?”苏三妹脸通红,激动的喊道。
    “哟,这是怎么了?”人群外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刘氏的,显然是刚刚拿了东西回来。
    可这会儿却没人顾得上理会刘氏,看着眼前的戏看得目不转睛的。
    其实事情很明了了,苏三妹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断不可能胡说的,而且人家确实是带着食盒来,这逻辑也说不通,真要看不起人,直接说不来吃了不就完了,带着食盒来的,那也是炫耀,再看一看那食盒的分量,那是算足了在场的人,三层食盒,除了那盘绿油油的炒青菜有些少,其他两个可都是实打实的用盆儿装的,这是炫耀吗?
    而小刘氏是什么性子,大家也都知道,证据又摆在眼前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谁撒谎了。
    所以在这么明显的事实上,莫宗海也没法向着莫大河,更何况他今天还有事呢!
    所以莫宗海狠狠的瞪了挑事的小刘氏。
    “二弟妹,二弟妹,你别激动,你也知道你大嫂就这张破嘴,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爱嘴巴瞎咧咧。其实她心里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嘴巴不会说!你们带东西来,她估计是觉得你们太客气了,没旁的意思,就是不太会说话。然后你们拿走,她也是担心你们这样,可能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嫌弃呢,所以没别的意思。”莫宗海替着小刘氏解释。
    第一九零章 窥觑
    然后又圆滑的道:“要说这个事儿,别说你大嫂了,就是我都想说,二弟,二弟妹,你们确实是太客气了,你说都让你们来吃年夜饭了,怎么还带东西来?这不是臊大哥的脸吗?不过带来就带来了,咱们下不为例啊!”
    莫云飞似笑非笑,果然这个大伯就是会说话,瞧瞧这话说的,要不是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听了他这么说,都以为是误会造成的呢!
    莫大树的脸色就特别的不好看:“既然没事了,那就上菜吧!”他现在对大房越来越失望。
    莫云飞犹豫着要不要张嘴呢,但苏三妹看见了,又忙道:“哦,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大嫂啊,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憨,下回你话说清楚了,不然我还会误会!”顺带着拉了莫云飞一把:“小飞啊,那你就把这菜端上去吧。”
    莫云飞是没注意到苏三妹对自己的全程关注,只是听了苏三妹的话,忍不住又想笑了,莫云飞敢肯定,苏三妹这实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绝对不是表面上的意思,大家肯定会觉得苏三妹的话里隐隐带着威胁,尤其是大伯跟大伯母。
    果然,莫宗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心里对苏三妹有些意见,觉得苏三妹不会见好就收,自己都这么打圆场了,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呢?
    莫宗海也不想想,苏三妹要真得理不饶人就会找他把整个事情分说清楚,到底是她误会了小刘氏的好意,还是小刘氏故意找茬?这才是真正的得理不饶人!
    小刘氏则很是愤恨:明明是他们看不起人,还害得自己都被训斥了,苏三妹还想要怎么样?啊?她怎么这么黑心肝?还威胁上了!就挣了俩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还得理不饶人?
    小刘氏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之前的找茬不对,只怪苏三妹得理不饶人!
    所以只能说苏三妹之前太好欺负了,只是小小的反抗一下,夫妻俩就受不了了。
    众人散了场,徒留刘氏拿着东西一脸茫然: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因着发生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和谐的氛围更显得尴尬,莫云飞很庆幸之前自家人有先见之明啊,好歹吃个半饱过来,否则这样的场景谁还吃得下?
    本该快乐的一个年夜饭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搁谁谁乐意啊?
    当然了,这些跟莫家三房好像没有任何影响,陈氏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了,上了桌,却是忍不住直奔莫家二房端上来的三道菜,炒青菜虽然是这个时节,可三房还是不惜的吃,几人直奔牛肉汤跟红烧羊肉去的。
    陈氏边吃还边嫌弃:“二嫂,你们家的这肉汤咋还放萝卜啊?多放点儿多好?”
    莫云飞无语了,苏三妹则永远的好脾气:“嗯,放点萝卜感觉汤会更甜!”
    而莫家大房的年夜饭有些出乎莫云飞的意料,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比平日里的饭菜肯定是算丰盛的,可要多好也没有,鱼两三条,因为个头都不大,然后猪肉倒是炖了一大锅,也是啊,大房今年也杀了猪么;然后一大盘酸菜炖腊肉;红烧豆腐;汤就是一个鸡汤,还把莫家二房送给俩老的盐水鸭也摆上了。
    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莫云飞就有些无语了,就这些菜,还觉得他们看不起他们,给他们多添两个菜都不乐意?
    莫言煜在饭桌上也尴尬,拿歉意的眼神看了莫家二房,莫云飞悄悄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
    莫家大房,莫宗海也不知道是真不喜欢吃,还是为了面子,反正舀了一碗牛肉汤吃完喝光,就没再动过这道菜了,红烧羊肉也是,夹了一块吃了,再夹就是自家的菜了。
    而小刘氏本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倒是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的还给自家的两个孩子夹菜。
    莫言提跟莫如霜则没管刚才这一茬,反正爱吃啥吃啥,其实想是这么想,俩人更多的是奔着红烧羊肉,牛肉汤去的,连炒青菜也是他们的爱。
    莫言提还问:“二叔,您这油菜是哪儿来的啊?这个时节还有油菜吃吗?”
    莫大河回道:“这是自家种的!”
    莫如霜有些不满:“二叔,那怎么不多炒一点儿,这点儿也不够吃啊!两筷子下去都没了!”
    莫大河倒是没生气,只是笑了笑:“这种天气能种出油菜来本来就不容易,我们也没多种,就只有这么点儿,全拿过来了。”
    莫如霜没想过种这油菜有多难,道:“二叔,那下回你们多种一些,你们当初怎么种的那么少?”
    莫言煜听不下去了:“小霜,油菜没了,还有萝卜,这个也解腻!”这算是给莫如霜面子了,不然他会直接说:要是嫌少,有本事你别吃啊,挑三拣四的。
    说着,莫言煜给莫如霜舀了碗萝卜汤,莫如霜还不满:“二哥,我不要吃萝卜!”这年节萝卜有什么稀罕的?油菜才稀罕呢!
    “那你要干嘛?”莫言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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