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坐起来,抽了两张纸帮我擦屁股,抓着我的脚腕抬起我一条腿,帮我擦臀缝和腿根的污物,偶尔把指尖插进肛门里把精液和血丝引出来擦干净。
    “你又给我弄流血了吧。”
    “一点点。”
    “你说过不伤着我来着,你再这样我以后不信你了。”
    “嗯……不要、信我。”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把我当不要钱的小鸭子干……每次你操完我拉屎就疼,万一哪天操裂了还得去医院缝针,我不干,我才不去,丢死人了……”
    起初我闭着眼睛跟他絮叨,紧抓着枕头,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抱到了老哥身上,下巴卡在他肩头细碎嘶哑地叫疼、流血了。
    我哥抱着我,卷起脏纸巾扔进垃圾桶,拍拍我的屁股蛋,轻声问我:“不是喜欢被干吗。”
    我现在体力不支,体力不支就容易脑力不支,听他这么问,我懵了几秒,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我并不单纯喜欢被干,如果让我插我哥我也会很爽,重点是做爱对象是段锐,这场性交中最刺激我也最安抚我的是我哥。
    况且就算不做爱,只接吻,唇舌相缠时我依然会从头到脚起一身鸡皮疙瘩。
    或者不接吻,每天早上醒来我看到他的睡脸靠我很近,睫毛偶尔触碰我的鼻尖,我就会笑。
    我哥挺聪明一人,这个事这么简单他怎么想不明白。
    我掰正他的脑袋让他必须和我对视,问出了一直以来我最想问的问题。
    “哥,你喜欢我吗,是喜欢男朋友那种喜欢吗?”
    他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反问我:“你呢。”
    我说是。
    莽撞和叛逆是独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特权,我才不会像段锐那样考虑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所以我明明白白告诉他,此时现在当下我既想当他弟弟,也想跟他结婚,我既不喜欢小姑娘也不喜欢男人,既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别人分手了好歹还能另寻新欢,而我分手了只会成为孤儿。
    我认为在爆炸的不可控的爱情面前原则可以忽略,即使放纵下去会毁了彼此的人生,那也没办法,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只知道如果此时此刻失去段锐我会渴死,拥抱他是种自救的本能。
    他突然把我搂进怀里,手臂勒得太紧让我呼吸困难,我动不了,只能趴在他怀里听他胸腔里沉重有力的跳动,我哥的心脏好像在顿挫地对我说:“我、爱、你、可、我、是、胆、小、鬼。”
    没关系,我很快就长大了,希望能比我哥高一厘米,然后保护我的胆小鬼哥哥。我知道我们这种怪胎在大多数人眼里和犯罪没什么两样,可我还是忍不住亲吻我的犯罪同伙。
    段锐的吻熟练而残忍,他吸走我口中所有空气,身体全部压到我身上,渗着脓血的左手扣紧了我的脖颈。
    身体中的氧气急速消耗,大脑开始缺氧混乱,我逐渐在他掌心中窒息,本能的挣扎不可避免,我拼命掰他扣在我脖颈上的手,其实内心则在平静地等待我哥亲手用死亡治愈我,我从他痛苦迷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只歌唱的小鸟,也找到了一个答案——
    如果我死了,只需要站在原地等着,一分钟,或者五分钟,我哥就会来找我,我们牵着手去寻找一对和蔼可亲的父母。我想留一封遗书,在我们的合葬墓碑上刻一行文字,就写“这儿安葬着两只旱鸭子,他们是被爱溺亡的。”
    可我又想海葬,以换取第二世的自由。
    我突然又吸到了一点空气,脖颈上的禁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段锐压制着我疯狂的亲吻,我们赤身裸体相互纠缠,性器摩擦直到勃起,从床头滚到床脚,狗一样啃咬彼此的身体,给对方烙上斑驳的鲜红的痕迹当做奴隶记号。
    他把手指插进我嘴里,夹住我的舌头,低声在我耳边问:“小琰以后会怪我吗。”
    我吐出他的手指,再帮他把指间淋漓的涎水舔干净,不着边际地回答:“哥,你很漂亮,很漂亮,比女人好看,露出半截腰和屁股撒尿的时候最性感……”
    我肯定不会怪他,可我没有证据,我不给他承诺,让他亲眼去看。
    我哥掀起空调被把我俩兜头盖住,这样我们就看不见对方的眼泪和发疯通红的眼睛。最后我吻了他的嘴唇,他回应给我一个热辣的湿吻,无比温柔。
    我们不停接吻直到两个人喘着气安静地并排躺下,我枕着他手臂,他搂着我。
    他叼着一支烟,摸出打火机点燃,再在烟灰缸里轻掸,“你要是我儿子,非让我打死废号重练一个。”
    我枕着手,跷起腿:“昨晚我脑子里剧本儿是这样的,就是段近江把我怎么怎么样了,然后你气死了,决定把段近江关监狱里再给他安个枪毙的罪名。”
    “基本按剧本走的。”我哥冷笑一声,“我确实气死了。”
    “啧……你不救我就完事了……剧本就没写让你美救英雄……”
    烟雾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来,他揉了一把我的脑袋,跟我说,不救你就不是你哥了。
    他还说,段近江的事他会酌情处理,但看他的意思,会考虑我的意愿。
    “话说回来。”我哥翻身凑得我很近,鼻尖若有若无地蹭过我脸颊,问我,“你刚说什么,谁是美?”
    我说“你”。
    他捏了一把我的屁股,趁我张嘴叫唤就亲上来,把一口烟全喷进我嘴里呛我。
    “以后不准再犯。”
    “知道了哥哥。”
    我们在床上闹了一会儿,我哥看了眼表,随后往身上套衣服:“今天得去和董事们道歉,解释昨晚开会开一半跑了的事。”
    “你不先去医院吗。”我看他那么憔悴,很想说“我替你去,你今天好好休息”这种话,可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我不想在再给他添乱了,我也想替他承担一点疲惫,等我长大。
    阿姨煮的粥凉了,我哥自己去厨房盛了一碗,我躲在门缝外偷瞄他,看见他在两锅粥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锅卖相差的盛到碗里端回来。
    我已经提前尝过了,虽然我煮的粥不香也不好看,但米粒很软很烂,不会让他胃里难受。
    我眼巴巴望着他,我哥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我趴在桌边托着腮看,无声地欣赏我花大价钱才弄到手的白瓷雕像,很怕再把他磕出裂纹,所以小心地摆放他擦拭他。
    我昨晚发了一个通宵的呆,现在松懈下来,脑子里混混沌沌有种喝醉酒的错觉,其实今天很想让他留在家里陪我,但我不能再任性。
    我哥喝了半碗粥就放了筷子,披上西服外套出门。
    我忍不住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把手递了出去,抓住他的衣摆。
    沉重的防盗门掩着了我的手腕,里面的骨头和筋急促地疼了一下。我哥身子一颤,立刻回头把我的手握到手心里,搓了搓,惊慌地瞪我。
    我暗暗使坏就势一拽,他猝不及防被我拖过来扑到我身上,我俩摔滚到地毯上,这次我垫在他底下,免得他的西装黏上灰尘。
    “还想挨打?”我哥又在皱眉,我很久没看到他的虎牙了。
    “老公。”我下意识叫出口。
    我哥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半天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的眼睛真好看,眼角上扬,像小鸟翘起来的羽毛。
    我突然后悔这么叫他,明明他是我女朋友,我却要向他示弱。我把他从身上掀走,忍着害臊耻辱朝卧室方向逃走。
    刚迈出两步,腰间就扣上了一双手,紧接着我哥从背后贴上来,下巴放到我肩头,哑声回答:“嗯,你说。”
    我和他说,“我尽量好好学习,考一个离家近的学校,学什么专业以后能帮到你……你帮我想想。”
    他出门上班时我趴在阳台看他,把他送我的玫瑰从床底抽屉扒出来,解开丝带向下一扔。
    外边掉了雨点,我哥正在擦后视镜,发霉的干瘪花瓣落了他满身,他仰头望我,我只顾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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