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有,谢飞该学的都差不多了,就在家里练习做蛋糕,成品全进了柳姨跟保镖们的肚子。
    现在叫了柳姨过来收拾一下厨房,他回房间换个衣服就让司机送他。
    还没有到姜焕的下班时间,但他不想等了。
    路上时,谢飞先给沈川发了信息,问他姜焕今天有没有会议,他等下到。
    这是谢飞第二次去姜焕公司,老样子,是被沈川从地下停车场那边的专属电梯直接接到顶楼办公室。
    今天心情不好,过来时戴着帽子口罩,遮了大半的脸,露在外面的凤眼锋芒毕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样子的谢飞让沈川陌生又熟悉。
    谢飞没有跟姜焕在一起之前,就是这样的。
    在一起以后,人变得温柔开朗了很多。
    现在又这样,让他不得不多想,是不是谢飞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本性暴露了?
    于是在谢飞要进办公室之前,沈川伸手拦了一下。
    “你今天过来有给姜总说吗?”
    沈川对姜焕的忠心,谢飞领教过了。
    他现在也收不住情绪,而且确实没有跟姜焕联系,怕在路上就要崩溃。
    当着沈川的面拨了个电话过去,姜焕接得很快,语气跟平时一样温柔轻缓。
    谢飞听着眼睛发酸,“我在你办公室门口。”
    他这个要哭的样子可着实把沈川吓了一跳,赶忙给他把门打开了。
    ——可千万不要一进去就告状,他多冤。
    谢飞没那个闲心告状,姜焕也从他嗓音里还有突然过来的行为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有人可以依赖信任的感觉很好,不用事事藏在心里咬牙憋着独自扛。
    他也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子哭过了,一些矫情酸气的小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
    因为日子在往好的方向走,一些曾经会令人难过的往事、现实里会遇见的小挫折,处理起来都不会像以前—样极端,只当世界只有黑白两色,容不得灰色地带。
    姜焕带他去了休息室,想给他倒杯温水缓缓,谢飞都抱着他腰不撒手。
    “谁欺负你了?”
    谢飞摇头,“等下绐你说……”
    他哭过很多次,都说以后会告诉姜焕原因,没个准确时间。
    现在愿意开口,姜焕耐心等着,思绪沉重。
    谢飞好强,把人逼成这样,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办公室里风格还未改,里面一间休息室留着之前的极致简约。
    除却床,就是一个小衣柜,外加一个洗手间。
    没个凳子,坐床上也不会像在沙发上那样往后有个能靠的地方。
    谢飞哭了一会儿,总觉得差点儿什么,挨着姜焕蹭啊蹭啊,还嫌弃他西装冷硬,咯着不舒服。
    回头一看,身后只有一床薄被和一个枕头。
    “想要抱枕……”
    姜焕给他擦擦眼泪,“抱我不行?”
    脆弱起来的谢飞看起来会有点呆,表情不如平时鲜活,眼神也是迟缓的表达情绪。
    他点点头,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
    明明最黏人的就是他,见着姜焕就要亲亲抱抱的。
    但现在也不能说他就不黏人了,只是一些给人生留下过重创的伤疤要再次揭开的时候,会习惯性独自缩在—边。
    他要怀里有个东西抱着,他想先松开姜焕,很怕到时候被推开。
    —哭眼睛就肿,干涩发疼。
    谢飞低头,想想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路上思绪乱糟糟的,现在也没个头绪。
    他从裤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点进了微博私信让姜焕看那个聊天记录。
    姜焕看得仔细,顺便点进了这个自称谢飞二叔的人的微博里。
    是个新账号,什么动态都没有,头像也是初始的。
    而他让人查到的资料里,只说谢飞在原来的家里与养父母关系不是那么和睦,没有提及这个二叔。
    姜焕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会拿你很多年没有回家的事情威胁你?”
    现代社会,孝义没古代那么严苛,但也是道德基础了。
    明星作为公众人物,一般无功无过就差不多了,有负面影响的要不得。
    多少人都被原生家庭拖累的不得不黯然退圈,消失在公众眼前。
    谢飞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强迫自己直视姜焕的眼睛。
    “不是,他可能会说我勾引他,然后被赶出家门了。”
    算是第一次见到姜焕愤怒的样子吧。
    眼底波涛汹涌,唇角下压,眉眼间的矜贵也染上了一层厉色。
    谢飞揪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姜焕不介意,那么这件事对于他的伤害就不那么大。
    心理阴影的产生会很难消除,长时间里对于亲密接触都会排斥抗拒,甚至无意间的触碰都会让他心生警惕,怀疑这是故意的。
    再加上韩正楚之前的行为,让他对他的样貌、身体都厌恶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也只有死过一次,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让他信了姜焕,所以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从他身上感觉到被尊重和喜爱,然后逐渐大胆放肆。
    但其实谢建发来找他,也勾起了他内心的恐慌。
    交往中他不算是矜持,他就是在勾引姜焕的。
    “这件事交绐我?”
    姜焕问话时声音很轻,语气里有点漫不经心。
    谢飞立刻回忆起了他死之前跟姜焕说起过韩正楚没了手没了眼睛,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
    像是没有什么兴趣。
    原来是怒极时的伪装吗。
    “嗯,你帮帮我……”
    谢飞没跟他解释,说没勾引,把当时的事情说得完善。
    姜焕不笨,说到这里,具体怎样他能猜到。
    谢飞先前冲动,约了谢建发见面,但那边没同意见面,只发过来了银行卡卡号。
    谢飞猜他是怕挨打怕被收拾,十六岁时的谢飞都会跟他拼命,更何况是现在。
    冷静之后,谢飞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来了,只能是出现了变故。
    于他而言,他只是一开始避开了韩正楚,走向了姜焕。
    能跟谢家有联系的,也就剩下韩正楚了。
    谢飞说,“可能也染上了赌瘾吧?”
    “嗯,我让人去查。”
    姜焕手抚上他脸,“先回家?”
    事情比想象中麻烦。
    或许是一个银行卡号发过来,久久等不到谢飞的回应让谢建发怕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就用着那个新申请的微博账号,发了几张谢飞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就言语带着贬低鄙夷与不屑的开始讲述这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年纪还小的时候是怎么勾引人的。
    有老婆孩子的中年大叔都不放过,现在有几个金主那当然也是轻轻松松。
    话题带了热搜词条,谢飞最近势头也不错,真爱粉数量稳步增长,颜粉则是越来越多,加上颜值辨识度高,都不用买热搜了,上去得很快。
    姜焕没收了谢飞的手机,不让他看这些消息。
    话题只要往金主身上引,姜焕就知道又是他家里那些不安分的亲戚私下里在蹦炭。
    所以事情爆发出来,也不单单是谢飞一个人的事。
    还有他连累谢飞的原因。
    沈川动作快,谢建发的资料当天夜里就发到了姜焕邮箱里。
    有赌瘾,还是在白宏赌场染上的。
    可是白宏赌场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谢建发所有身家加一起,也不够里面几个筹码。
    姜星燃给他打来了电话,问道:“我去吧?我去比较方便。”
    反正大家都背后骂他小神经病,收拾人起来比姜焕方便。
    他又不会坐上家主的位置,需要立个好榜样,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焕没让他插手,“你期末的成绩我还没有找你问,真想帮我,再努力努力吧。”
    学习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实力的标准,但却可以锻炼耐性与毅力。
    姜星燃都坐不住,即使是个乖弟弟,会听话照办,一些任务交给他,也不过是潜意识里逼迫自己去做。
    压力大了再反弹,人都能给逼疯。
    姜星燃想了想,“那我去压别的通稿吧。”
    他之前有想往娱乐圈发展,所以对于这些也都做过了解。
    —个要冒头的新人会抢走多少资源呢?无法想象。
    那么趁他病要他命就不是说着玩玩而已,很多没有见过没有接触过的人都会趁机踩一脚。
    你一脚我一脚,他不死也去半条命。
    苟延残喘,废了。
    公关用了三天,谢飞的养父母都有被惊动,出来发言。
    —个活生生的人,养在家里十多年,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不论是骂是打,还是平时刻意忽略,总归都会在心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当时年轻,没大想法,觉得把人养活就不错了。
    随着年龄增加,曾经的一些细小的事情都被无限放大。
    特别是几年没有回过家的谢飞时不时给家里打钱,对比起来就会反思当年的行为。
    说到底,世上劣根性的坏人没有那么多,不会觉得拿到的都是理所应当。
    谢家没有搬家,他们经济条件一直一般,夫妻两个都是工薪阶层,有个住处已经不错。
    本身就住在城区,拆迁的可能性也小。
    这件事带动了很多媒体过去探访,连带邻居一起出镜。
    谢飞给姜焕讲,“他把事情闹大了,真相总要公开的,藏着掖着像是我心虚一样。”
    旧话重提,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
    钱权再大,堵不住悠悠众口。
    事情爆发出来,可以用一些比较强势的手腕儿去镇压。
    锁广场炸词条,拿其他更加劲爆的消息出来转移视线。
    大家很快就不会揪着这个事情不放,毕竟都很忙。
    但是网络是有记忆的,只要谢飞在这个圈子里一天,或者说他的作品存在一天,被人讨论起来,就是一个“擅长勾引人的贱/货”。
    这不好。
    姜焕生日也快到了,他在处理这个事情,谢飞被收了手机,就静下心来继续做蛋糕。
    好消息姜焕会告诉他,比如他妈粉涨了很多,现在很难见一个女友粉跟老婆粉的,超话一堆都在哭,喊着心疼崽崽。
    坏消息是被谢飞逼着说的。
    谢建发的赌瘾果然跟韩正楚有关系,韩正楚以前跟谢飞玩得好,对对方长辈也都认了个眼熟。
    他家要拆迁,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房子,被人恶意压价。谢建发就是这时候动的心,找上了韩正楚,用了—个比其他人出价稍高的价格把房子拿下了。
    但只给了八十万,剩下的钱他要过段时间给,跟韩正楚签订了协议。
    什么时候付清尾款,什么时候交房。
    如果拆迁之前没有结清,那韩正楚就把八十万还回去。
    谢建发觉得没问题,大不了他把自家现在这个房子给卖了。
    两人这么一来,就熟了,聊起谢飞,韩正楚总是不说。
    越是不说谢建发就越是好奇,灌了韩正楚一点酒,反被算计。
    说谢飞攀上了高枝,所以想跟过去断了往来,连他这个朋友都不要,疯狂暗示谢飞现在很有钱,要是谢建发找他要钱,很容易就能拿到。
    谢建发没要。
    他当年要不是因为力气比谢飞大,争执的时候能死他手里。
    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太急用的窟窿,去拼命。
    韩正楚暗示不成,就明晃晃的挖了个坑,带他去了白宏赌场。
    那边曾经是徐家代为打理,重回姜焕手里,也有些管理层没有换掉,这就被人钻了空子。
    导致的结果,两人都见到了。
    姜焕给谢飞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类似之前那些莫名其妙就爬上去的热搜,还有这些原本谢飞想藏起来的伤疤,都是因为他的关系被人扒出来示众。
    “道歉做什么?我还绐你添了不少麻烦,不然我们一起对着磕个头,你原谅我我原谅你,顺便来个交杯酒,就礼成送洞房了。”
    说之前,心情压抑,哭得停不下来。
    发觉姜焕是愤怒而不是介意,发觉他从未变,对自己足够真心,谢飞心情就好了很多。
    在独处的时候,也会想上辈子韩正楚赌瘾越来越大,会不会也有姜焕亲戚在后面动手脚的原因。
    然后谢飞很快压下这个念头。
    即使有,最开始韩正楚只欠债几万的时候,总不能是被人算计的。
    他那时候就能趁他发烧拍裸照,不论最终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是不是被人推动的,他都该死。
    七月六号,谢飞买的东西都到了,满满当当好几箱。
    特地让快递员在早上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送来,跟姜焕的时间错开,不会被逮个正着。
    东西挺多的,有他买的生日礼物。
    还有之前找余季阳帮忙买的尾巴耳朵情趣服……以及小玩具。
    这是打死不能让姜焕先看见的。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谢飞能自己尴尬死。
    他最近都没有敢逾越了,老实得不行。
    家里房间多,他自己一箱一箱的往楼上搬,没有找柳姨跟保镖帮忙,保证姜焕得到的消息只能是他买了东西,但不能知道他买了什么。
    谢飞收拾完以后,去了楼顶玻璃花房。
    种下的满天星已经长出来了,紧紧挨在一起,色彩斑斓。
    姜焕还没有放弃叠千纸鹤,偶尔空闲也会来一个。小桌上的铁盒子里,已经攒下了数十只。
    姜焕说,下次他也要做一个风铃。
    万事都想成双成对。
    他生日是在九号,眼看日子就要到了。
    谢飞心情没那么差劲,却也少了在谢建发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前的轻快。
    心上的大坑被姜焕的爱意填满,可还有一根刺扎在里头拔不出来。
    他坐在了姜焕喜欢坐的藤椅上,学着他的样子腰背挺直,手里拿张彩纸叠千纸鹤。
    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要搜寻一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完全放下。
    在此之前,他是觉得自己足够完整了,可以交给了姜焕了。
    可原来人真的不能存有侥幸心理。
    随便来一个,都能把他打回原形。
    七号早上,谢飞坐车回了谢家。
    这么多年,他自认已经还够了这家人的养育之恩。
    但于弟弟谢安而言,并没有。
    幼年无知,年少不懂事,很多阴暗的想法与念头,都冲着那个小孩儿来。
    隔了一个市,到这边的时候是中午。
    不跟姜焕站在一起,他还是挺高挑的。被姜焕养得好,现在身材看着也没那么清瘦。
    简单的黑t牛仔裤,戴个鸭舌帽和口罩就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踏上了已经起了很多裂纹的水泥路上。
    这条路曾经走过十来年,上辈子加这辈子也有十来年没有回来,却依旧记忆清晰。
    小区老旧,都是附近工作的人住,一般中午不会回来,算是安静。
    谢飞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谢家的那套房子,然后敲门。
    门上已经生了绣,有部分开始往下脱落。
    贴上的对联没有被风吹雨打,都破了一些,看起来也没被好好对待。
    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是养母王秋兰。
    见着谢飞她先是愣了下,然后才拘束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得不太自然,“回来啦?”
    也没什么好说的,谢飞就点头。
    她回头对屋里喊了一句,“谢飞回来了,把沙发那边收拾一下!”
    养父母的工作都没了,之前说要找,都距离家里比较远,谢飞打钱回来以后,他们就盘算着要不然在附近弄个小店开着。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在这之前谢飞也零零散散给了很多,他们自己也有些积蓄。
    不过都没有什么门路,又不懂行情规矩,总怕被这费那费的给骗了,折腾数月,没个结果。
    现在谢安是暑假,一家人整整齐齐,省得谢飞一个一个的找。
    他的归来让他们都不自在,谢飞眼睛把这里环视了一圈儿。
    小时候没觉得这里很小,这会儿再看是真的小。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很多家具摆件都旧了没换。
    日积月累的堆积起了很多丢了可惜留着没用的东西放在阳台上,显得乱糟糟的。
    养父是个脾气不好的中年男人,窝里横。大男子主义,总喜欢使唤着养母做这做那,一不如意就骂人,喝点小酒还要动手。
    不是个好男人。
    但这件事情发生后,没有跟着踩谢飞一脚,他挺意外的。
    谢飞没打算留在这里尴尬的说些有的没的客套话,他直接说:“我带谢安出去吃饭,晚点送他回来。”
    养父母表情僵了下,看起来不是很想同意。
    谢安自己点头了,叫谢飞一起走。
    这对夫妻有个儿子并不容易,即使家庭条件不算好,也没有苦了谢安,他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脸型、身材都要比同龄人圆润高大。
    兄弟两个出了家门,谢安说想去附近的烤肉店,说馋了很久。
    谢飞明白他的意思,他小时候为了一口肉,干了不少恶心谢安的事情。
    “带路。”
    记得小区的路,外面的街道商户已经不熟悉了。
    找谢安也没有什么好聊的,说学习?说生活?谈理想?
    虚伪做作。
    到店里要了间包间坐好,看谢安把各种肉都点了,谢飞也没有提醒他要蔬菜。
    饮料是冰啤酒,桌上还有一壶热茶。
    谢飞喝茶,谢安喝啤酒。
    “爸妈前几天的时候想找你,他们之前不知道二叔那样,不过我没有让他们找你,我觉得你会回来的。”
    谢飞挑眉,“你又知道了?”
    谢安点头,“因为你以前发现自己错了,也是会别别扭扭的绐我其他补偿。”
    谢飞靠椅背上,也没兴趣喝茶了。
    这人识趣,他就把话摊开了讲,“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谢安问他,“为什么是我想要什么?”
    对外时,谢飞依旧习惯强势,不想露怯。
    他内心觉得愧对谢安,可小时候的事情,那么多的导火索,这是很多因素导致的。
    真要说一句对不起,谢安受不受得住啊?
    服务员推了个小推车上来,上面摆满了满满当当的肉。
    谢安动手烤,给谢飞讲,“以前我觉得你挺莫名其妙的,很会装,爸妈面前表现得乖乖的,到我这里又凶又变态。”
    谢飞:“……”
    “不过我也有对不起你的事,二叔来的时候,我在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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