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你可千万不要吓我,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唐宋摇摇头,假装叹气道:“唉,阿姨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那个……这个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门外,唐宋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仿佛在排解心中莫名的忧郁,开口道:“阿姨,是这样的,通过刚才的检查,我发现小楠脐部以下已经开始出现肌肉萎缩。”
    陈慧琴慌忙点头:“嗯,这个我知道,别的大夫也说过。”
    “知道就好,所以说小楠现在瘫痪的时间越长,治疗的可能性就越小。”
    “那、那她现在的腿倒底能治不能治?”
    陈慧琴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唐宋苦笑一声:“阿姨别着急,我刚才不是说能治了吗,只是这个治疗方法我不知道小楠能不能接受,毕竟这个……”
    陈慧琴的脸上再次出现喜悦的表情,喃喃道:“能治就好,能治就好,只要能把我女儿治好,什么方法都可以。”
    唐宋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阿姨,这个治疗方法我必须先说清楚,您也知道我是男人,而且还没结婚,这万一被别人误会了反而不好。”
    “好,好,你说,你说。”
    陈慧琴现在是越看唐宋越顺眼,就连他那副邋遢的模样和那身破烂肮脏的衣衫都被她认成了“兢兢业业,忘我工作”的典范,作为一名大夫就应该这样。
    唐宋点点头,继续说道:“小楠的双腿瘫痪是因为外力所造成的脊椎水肿、椎管内小血管出血形成血肿,破碎的椎间盘组织等形成脊椎压迫中枢神经造成的,我这个方法就是利用一百零八种稀罕药材制成药浴,然后配合针灸推拿刺激她的中枢神经,疏解她的脊椎水肿,驱散她的淤血病气,这样,她的病症才能得以缓解,加以时间,恢复也不是不可能。”
    唐宋又在吹牛了,治疗方法倒是没错,但是药浴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百零八种稀罕药材,他是在为自己以后的伸手要钱,敲诈勒索打基础。
    陈慧琴点头如捣蒜,被唐宋说得一愣一愣的,同时心中赞叹道:“果然是神医啊,不过才检查了一次就能找到病因,对症下药,别的医生怎么就说不出这套理论,找不到这种治疗方法呢?”
    “不过嘛……”
    唐宋拉长个音,陈慧琴也知道说到了问题的重点,赶紧凝神注视着唐宋。
    唐宋的脸孔板得像个老学究,一副教人训道的庄严表情,继续胡扯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洗药浴时讲究太多,一不许进食,二不许瞌睡,三不许说话,四不许穿衣,必须一丝不挂,虔诚入浴才行,否则我便不能安心施针,而在施针过程中……”
    说到这里,唐宋停了下来,双目眺向远方,清风拂过,衣衫飘飘,脸上露出一副心哀莫名的痛苦表情,再次展示出他炉火纯青的装逼本领。
    陈慧琴的心中也在煎熬着,眼神忽明忽暗,自己的女儿小楠今年二十二岁,刚刚从首都公安大学毕业,分配到地方参加工作不久,到现在还一个对象都没处过,虽然医生以病人为本,身体触碰在所难免,但让自己女儿不穿衣服给别人推拿?
    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中都无法接受,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了,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关系到女儿终身幸福的大事,万一传言出去……
    但是,女儿的病又不能不治,这才刚刚见到点曙光,哪怕有一分希望都不能放弃,不然女儿以后走不了路,不仅她自己痛不欲生,也会怨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可是女儿那里……
    陈慧琴在心中挣扎着、犹豫着、彷徨着,脑袋瓜子就像塞满了乱麻般乱成一团,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既能给女儿治病,又能保住女儿的清誉幸福,不让别人说闲话。
    突然间,陈慧琴望着一个马路对面边叫妈妈,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迫使她给丈夫左平生打了一个电话。
    左平生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经过两年的暗中经营,让不听招呼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黄山提前进入人大,又想办法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四海提拔上来,顶替黄山的职务,进入常委班子,县委书记王国昌在常委会上已经越来越被孤立。
    如今,这个家伙透过省里的关系调到九华市出任政府副秘书长,确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赵儒林空降到西门县顶替王国昌的县委书记职务,更是让他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据说赵儒林也是个厉害人物,当副科长时,科长驾驭不了他,当副处长时,处长拿他没有办法,这次也不知道上面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将他直接放到了西门县。
    走一步,看三步,看来赵儒林的活动能量还是不小的,与这样的人相处谨慎些没有坏处,不过他作为西门县县委副书记、县长,倒也不怕他翻上天去。
    “平生,想什么呢?”方子怡腻声责问道
    “一定又在想你的那些破事了,哼,看人家怎么收拾你。”
    就在此时,左平生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嘘!”
    左平生看了看电话号码后,打了个噤声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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