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吞了吞口水,低下头掩饰眼里的酸涩,艰难开口,“李总言重了,我很感激您的关心。”
    李承烨嗤笑,直起身子,深深地看她一眼,携一身冷气大步离开。
    苏软软怔愣在原地,微仰头,忍退眼里的潮意。
    陈妍发现这几天的苏副总很反常,周身冷气十足,像极了李总。
    一提到李总,她又发现,两人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擦肩而过时,彼此连个礼貌的对视都没有,像极了陌生人。
    这一天,苏软软让陈妍把竞标书拿去给总裁过目。
    陈妍支支吾吾,“苏副总,这个……不是你和总裁直接对接比较方便吗?”
    苏软软看着她不说话。
    陈妍被她看得发毛,咬咬牙,“我这就送上去。”
    等她转身,苏软软却又反悔地叫住她,“算了,我等会儿自己上去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她更应该表现得公私分明,而不是畏手畏脚,害怕直面他。
    十分钟后,总裁办公室里。
    苏软软站在办公桌前,她漆黑的眸子不可控制地盯着正低头专注阅读文件的李承烨。
    五分钟过去,她依旧干等着,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的存在,或者是故意晾着她。
    两分钟后,李承烨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肃静。
    “细节方面还是不够完美,着重修改我标注的地方,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修改方案。”
    苏软软接过文件夹,“好的,我这就回去研讨。”
    他冷漠地应了一声,翻开下一本文件继续批注。
    苏软软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
    李承烨抬起眼,目光晦暗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
    最终方案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个晚上,终于定了型。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李承烨在工作方面近乎于变态的严谨和追求完美,
    苏软软熄了灯,床头的手机突然一亮。
    是李承烨的短信,无比言简意赅的加油,“平常心。”
    苏软软小脸一皱,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断删除重来。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李承烨叹着气,准备放下手机,却来了信息。
    “谢谢,晚安。”
    李承烨盯着这敷衍的四个字,冷笑一声,摔下手机。
    第二天,苏软软和马硕两只团队在会议室门口狭路相逢。
    马硕心里冷哼一声,面上笑嘻嘻,“恭喜苏小姐又争得一次上台展示的机会。”
    他顿了一秒,故作语重心长,“年轻人多经历一些失败也是好事,等会儿可不要哭鼻子。”
    苏软软笑而不语,因为马硕很快就狠狠打了自己脸。
    两人轮流展示方案,等苏软软展示结束时,马硕脸色一片死白。
    苏软软方案亮点颇多,细节方面也颇完美,质量甩了马硕不止一条街。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苏软软的团队以巨大的优势强势胜出。
    卡尔和苏软软当场签约合同。
    马硕狠狠地瞪了一眼言笑晏晏的苏软软,灰头土脸地走出会议室。
    岳杰的电话恰巧打来,他胸有成竹,“怎么样,签了吗?”
    “没、没有……”马硕哆嗦。
    “什么?”岳杰怒吼。
    “苏软软她们的方案略胜一筹……”马硕说得保守。
    岳杰眯起眼,恶狠狠道,“苏软软是吧?我跟她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我一定要她好看!”
    苏软软一帮人说说笑笑从会议室里出来,走了没几步,听到有人在喊她。
    “苏软软。”
    一众人转身望过去,见是卡尔,其余人识趣地先行一步。
    苏软软一身黑西服套装,长发披在身后,肤若凝脂,眼里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明眸皓齿的,明艳不可方物。
    卡尔走近,边细细打量着她,露出一个大笑脸,“恭喜你拿下这场战役。”
    苏软软双手背在后面,亭亭玉立的,笑得柔和,“谢谢。”
    卡尔看得痴迷,自信满满地问道,“为了给你庆祝,明天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苏软软面不改色,“不好意思,卡尔先生,我明天可能不会有空。”
    卡尔挑挑眉,笑意不减,很是坚持,“好,那我等你有空那天。”
    苏软软点点头,大大方方笑着说,“再见,卡尔先生。”
    卡尔目送着她离开,目光痴痴。
    刚出了大厦,接到李承烨的电话。
    苏软软深呼一口气,接通,“李总。”
    对方顿了一秒,冷清道,“恭喜你,苏副总。”
    苏软软站在马路牙子上等车,看着车水马龙,听着他的声音,淡笑了笑,“谢谢。”
    她的客气疏离让李承烨十足憋闷。
    李承烨不悦,双眸幽深得像一面深潭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苏软软隐约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抿了抿唇,狠心挂了电话。
    晚上的庆功会,热闹非凡。
    苏软软盛装出席,一袭雾蓝色的长裙,丝带在肩头绑了个蝴蝶结,露出美肩和精致的锁骨,腰间紧束成盈盈一握,身姿曼妙。
    李承烨带着所有人起身敬酒,“恭喜大家一战成名,也谢谢大家的辛苦付出,为李氏增辉。”
    他看向苏软软,双眸不可多得的温柔明亮,“特别是苏副总,功不可没,我为你感到骄傲。”
    苏软软也定定地看着他,差一点就陷入他的温柔里。
    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里,她终于可以独当一面,可以骄傲地站在他身边,可是他们却离得越来越远。
    她忍住酸意,和他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李承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复杂的目光。
    推杯换盏之间,大家有酒助胆,纷纷和李承烨敬酒攀谈。
    李承烨今晚难得亲民,放下了总裁的架子,来者不拒,迅速打成了一片。
    苏软软有些疲倦,看着椅背,一手支着脑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欢笑。
    两人的视线会漫不经心地交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如此往复,苏软软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般,又痒又软。
    看她双颊嫣红慵懒地伏在一旁,澄澈潋滟的眼睛半阖,李承烨心悄动。
    酒桌上,明眼人都能发觉两人之间暧昧又克制着疏离的异样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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