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烨扔下酒瓶,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头疼地捏着眉心,声线沙哑,“整天混在女人堆里,你也不怕折寿。”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哪懂我的乐趣。”顾奕笑得得意。
    李承烨嗤笑,落寞地低下眉眼,“我宁愿不懂那乐趣。”
    顾奕愣了一下,听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苗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不会是为了女人买醉吧?”顾奕不掩嘲笑。
    李承烨沉默。
    顾奕当他默认了,惊得磕掉下巴,“哪个女人这么英勇,竟敢甩了咱们李总?”
    李承烨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像一把把匕首刺向他,“闭嘴。”
    顾奕不怕死地揶揄道,“说也不能说,还这么宝贝着人家呢?”
    李承烨沉下脸,薄唇翕动,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顾奕看着他,正经起来,“为女人发愁,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开导,“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看似深情,实则愚蠢。”
    李承烨毫无波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无情嘲笑,“说的头头是道,有过真正喜欢过的人吗你?”
    顾奕一噎,吹鼻子瞪眼,“动心的人最惨,这道理你懂不懂。”
    “你现在再怎么颓废消沉,对方照旧过得潇洒快活,陪在你身边的还是我,你说你惨不惨?”
    李承烨闻言蹙眉,像是伤口曝在阳光下任人围观。
    包厢里灯光昏暗,桌上全是随手一丢的空酒瓶,酒渍蜿蜒滴落,晕脏了奢华的地毯,触目皆是一片狼藉。
    双双沉默片刻,顾奕起身,走向抬手遮着眼假寐的李承烨,叹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李承烨睁开眼,眼底一片落寞,喃喃自语,“能去哪?”
    顾奕顿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下,挺直身子板,扭头认真看他,“就这么喜欢她?”
    李承烨仰头盯着天花板,仿佛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又好像只是出神。
    顾奕在跟着靠在沙发背上抬头,静静等着他。
    好一会儿,李承烨突然开口,目光幽深,“她挺普通的,但是就是遇上了。”
    “如果在她擅自中止这段感情的时候我也可以悬崖勒马的话,今天你就没有机会看我笑话了。”他低眸不笑,
    顾奕听得云里雾里,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李承烨是真的动心了。
    顾奕无奈,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经历过这一遭也好,至少能让你明白,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根本不值得追求。”
    李承烨低头盯着自己手掌上的脉络,许久,低沉开口,“你说得对,不受控制的东西,碰了就是非死即伤。”
    顾奕听了也不好受,久久不吱声。
    后半夜,两个男人在包厢里放纵着醉生梦死。
    第二天中午,李承烨率先醒来,看了眼摆成大字型睡得死沉的顾奕,嗤笑一声,轻声出了门。
    消失了一个上午的总裁突然又出现,反常的他引起了众属下的警惕。
    果不其然,当李承烨着手处理堆积了一上午的公事时,噩耗来了。
    不管是谁踏进总裁办公室,都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出来,无一幸免。
    有些承受力太差的女秘书,甚至抽抽搭搭抹着眼泪逃离,李承烨看在眼里,依旧毫无波动。
    传闻有人随口八卦了几句苏软软和李承烨的绯闻,并把李承烨暴躁易怒的心情归结到苏软软离职一事上,调笑苏软软勾引男人的本事,连总裁也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话不小心传到了李承烨耳里,那员工直接当场被辞退。
    瞬间,李氏上下人人自危,生怕总裁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这几日,李氏员工在李承烨的阴影下畏首畏尾,而强硬离开的苏软软则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忽视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苏软软表面看起来平静且顺意。
    这一天,苏软软起了一大早,做好早餐,叫醒父亲和妹妹。
    两人前后入座,看看桌上种类丰富繁多的早餐,又看看坐在位置上支着下巴淡笑的苏软软,一脸诧异。
    苏糯糯埋头认真吃,苏父却不安地看着苏软软,“今天要出去吗?”
    苏软软没食欲,喝几口豆浆就放下,闻言抿着嘴摇头,“不去,我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吧。”
    苏糯糯闻言一顿,顺口问一句,“姐姐,那你什么时候找新工作?”
    苏软软双手搭在桌上,认真看着她,话语柔和,“这几天就投放简历,要是遇上了合适的就去。”
    “还能有哪家公司比李氏好?”苏糯糯故意刺激道。
    苏父手肘碰了碰她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哪壶不提提哪壶。
    苏糯糯嘟着嘴点头,一脸无意冒犯的无辜。
    苏软软无所谓般笑了笑,说得模糊,“是挺好的。”
    看似和谐的早餐,一人在刻意试探,而另一人却毫无察觉又不上心。
    苏糯糯出门上班,苏父到楼下晨练,只剩苏软软一人懒洋洋地缩在阳台贵妃椅上,眯着眼睛享受晨光沐浴。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最近失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时常在夜深人静时闷在被子下小声啜泣,根本无法控制住抑郁的情绪。
    她的身子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可一闭上眼眼睛,脑子却很清醒,且总是闪现一个人的身影,让她无从躲避。
    倦怠乏力地躺了一会儿,苏软软决定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其实也无处可去,她的朋友寥寥无几,肯定是不能惊动打扰安妮的,索性去了趟超市采购。
    等她再回到楼下,遥遥看着等在楼下的男人,愣在当下。
    张松祠坐在大树下的石椅上,时而挥手赶走讨厌的蚊虫,不耐烦地嘟囔,“人怎么还不回来?”
    苏软软不想理会他,但也没有必要躲避,镇定自若地往前走。
    见一身长裙飘飘的女人走来,身材姿色不错,张松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清楚面目后,他惊喜起身。
    可苏软软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淡定地和他擦身而过。
    张松祠笑意一僵,赶紧叫住她,“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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