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名,开余府,田文炳。”
    “哈哈,是我,我是开余府的田文炳,我终于考上了,哈哈…….。”当田文炳的名字一层层地传出来时,隔壁茶楼里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舞足蹈地大叫大笑,状似颠狂,然而笑话的人并没有多少,因为在座的会有不少考生落榜的,上榜的永远是那少部分,这一次的会试只录取前三百名。
    简娘低声说:“这人也不容易,终于熬出头了。娘可不希望你们的爹将来也像他一样,文远也是。”
    “娘放心,爹肯定能考上。”简乐阳安慰道
    “第二百七十一……
    每一次唱名,都会产生不小的回应,有大笑,还有嚎啕大哭的,当然也有装逼作高人状的越往前,简娘越紧张了,生怕听错了名字。
    “少爷,夫人,老爷考中了,是第五十六名,五十六名。”挤进去看榜的人再挤出来时,头发散乱了,鞋子掉了一只,却仍兴奋地大喊大叫着跑出来,文远的书童跟着他一块儿读书,当然是识字的,看到简爹的名字时抢在第一时间跑出来。
    “真的?”简娘猛地站起来,有点眩晕的感觉,生怕自己听错了。
    “娘子,你听外面唱的名字。”简爹回来了,连忙扶住简娘,走到窗口听外面的喊声,果然听到“第五十六名,简冬“这样的声音,简娘喜极而泣,真的考上了。
    简爹的同乡与在文会里认识的其他考生过来向他道喜,这个名次不用说殿试也就走个过场一个进士功名已经收入囊中了,有羡慕也有暗生妒忌的,简冬运气实在太好了,第一次来京城参加会试就让他通过了,他们在座的有的都是第三次参加了,只是到现在还没听到名字,心知这回又落榜了。
    简爹也高兴得很,他一介书生想为家人努力,也只能在科举一途上实现,现在总算小有所成。
    直等到榜全部唱完,简爹承诺改日设宴招待大家,才得以脱身和家人一起回去,回府后不久,除了报喜的官差外,还有好几拔前来道喜的人,比如亲自到来的谢文意,他也派了仓翠阁里的人去候着放榜的消息,还有华笳和贺云章,以及因为报喜的官差到来时惊动的左右邻居,也纷纷来给简家人道喜。
    大火大
    ““爹,我打听到了,前面就是南平伯府,我们这就去叫门?”南平伯府外,简老三搀扶着简老爷子远远地看着那透着威势的府门问。
    “让爹去,老三你在外面等着,老三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挣个好前程的。”简老爷子疼惜地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儿子,转身向南平伯府走去,他手里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就不信南平伯府的人会不答应他的要求,他的要求并不高,是那些人不给他家老三活路,还有简婉那个死头,居然转身对付起他三哥来,没有他三哥,哪有婉丫头如今的好日子简老三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对付他,迫得他只能如此孤注一掷,成败在此一举,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有显形的一日。
    一只信鸽落进简乐阳的院子里,简乐阳取出信件展开来,随后勾起冷笑将手里的纸条震成粉末,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他的放行,那两人又如何能到达得了京城和南平伯府?当初那一家子离开永安村,简乐阳又怎可能真让他们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这几年他们的情况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想过,他爹的身世曝露出来的最好途径不是那张脸,而是简家那一家子,由他们出来指认是最有力的证据。那些人这几年忘了他爹,那是因为认定了他爹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可不久之后的殿试,他想一定会非常有意思,就不知某些人看到他爹时会是何种心情。
    其实简老爷子和简老三应该感激他的,这两人要想从南平伯府人手里好好活下来,还得靠他的人来保护,否则平民跟权贵斗?比鸡蛋碰石头好不了多少这两年,简家那一大家子,不管跑哪儿去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手里不管有再多钱财,好日子也过不长久,他就是要将简家人逼到绝路上,才会让他们生出前来京城的念头,不得不说,这其中还有简婉一份功劳,简婉性子变化如此之大,也多亏了简家那一家子啊。
    殿试前的晚上,简乐阳来到他爹的书房,只要不出大的岔子,以简爹的名次,这殿试就是走个过场。
    “爹你做好心理准备了?”简乐阳过来的时候,简爹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显然心情也不是十分平静。
    简爹笑了一下:“其实明天那么多人,未必有人注意到爹我。”接着又招手叫简乐阳一同坐下说话,“阳哥儿,我是你爹,哪里能让你来为爹操心,你为爹做的已经够多了,爹我,问心无愧。”
    所以不管认没认出来,并不能动摇他的心境,之所以心绪有所波动,只不过是觉得,这刻终于还是来了。其实来了也好,事情终究要有个了结。
    简乐阳也笑了:“我相信爹的,就是可惜,我没办法目睹现场了。”
    简爹笑着指指简乐阳:“对了,爹在外面听说了顾家的事,阳哥儿你是瞒着爹和你娘,担心会扰了我读书吧,阳哥儿你的情况比爹的难对付得多。”
    他参加文会,总能听人提及顾家哥儿与顾家云清大将军的事,顾家哥儿只是生得模样像就招来四皇子与昌宁侯府,等自家阳哥儿曝露出来,面对的形势会更严峻一些,阳哥儿不止模样像,还有天生的神力。
    简乐阳耸耸肩:“爹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
    简爹点点头,对阳哥儿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爹和文远,我们一家人待在这儿,爹才努力去科举挣功名,但科举功名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一家人好好地活着才是。”
    简爹这两年也并不是全部精力在科举上,他也在关注简乐阳的发展,特别是海上船队那一块,对外面搜集回来的资料也十分有兴趣,逐渐的,他也能明白,那也是条逼不得己之下的一条退路,所以他并不愿意简乐阳为了他和文远勉强自己,大不了他们一家子收拾行囊扬帆出海去。
    简爹表面上看去是个端方的君子,只是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对他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自幼在简家受到明显的排挤打压,后又遇到了视他如宝的妻子,对他虽挑剔却处处照顾他的岳父,科举屡受挫折,从书本里学到的儒家伦理纲常,在他心中并不是那么扎实,只是他向来温和的脾气让这一切并没有显露岀来,也许能摸到这一层真相的也就是简乐阳了,并在简乐阳的引导下越来越有一去不回头的趋向。
    简乐阳略一思索便明白他爹的意思了,笑着说:“爹啊,我知道了,远没到那一步呢。爹时间不早了,爹你早点休息,明天得打起精神来。”
    第二日便是殿试,简爹与其他一众会试中选者在礼部官员带领下进入大殿,老皇帝只在开始露了一下面便将殿试交给了两位大臣主持,简爹对此也没有太大失望,这些年老皇帝做的那些事情让人指望不上,或许是受儿子简乐阳的影响,简爹对于皇帝的敬畏心,确实不及以前了因为阳哥儿说过,在他上辈子,已经没有皇帝的存在了。
    主持会试的一个是倍受皇帝宠信的昌宁侯,另一个则是文官之首内阁大学士,当殿试进行时,其他官员或抱臂坐在一边半眯着眼,又或者互相之间低声交流,各自身后的家族或是亲戚中也有通过会试参加殿试的,也有想观察这些人的情况拉拢新科进士的,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其中一个武将打了半天的磕睡,睁开眼还没结束,不知道让他们武将出席这种场合有什么用,他们能做文章还是怎的?这位武将磕睡醒来揉揉眼睛想要醒醒神,正好前方一个考生抬了下头,这武将无意中瞥了一眼,磕睡虫顿时全跑光了。
    “冯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喂喂,你看看前面这小子,我怎么觉得他看上去这么眼熟啊。”这位冯姓武官压低声音跟旁边同样的武官咬耳朵。
    那武官也定神看过去,这考生正是简爹简冬,简冬正好将试卷誊写完毕,就等殿试结束将卷子交上去就可以回家了,他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心说这武官声音压得再低也不小,正好他听了个全,还以为今天可以顺顺利利走出去呢,没想到这关头还是来了,于是索性抬头朝那两位武官轻轻一笑。
    冯大人和另一位武官瞪直了眼睛,然后猛地向勋贵队伍里的一人看过去,找到目标后又回头扫了眼简冬的脸,两人互视了一眼同时倒抽了口气,心里发出了一致的疑问:这南平伯莫非在外面留了个私生子?否则为何这张脸长得这么像?比现在的世子姜亭辉更像是南平伯的亲生儿子。
    冯姓武官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心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这腿就抬脚向勋贵那边走去,旁边的武官想将他拉住也来不及了,殿试期间又不能大声喧哗,姓冯的这个混球,想找事也不看看场合。
    “南平伯。”冯大人大大咧咧地叫人。
    “冯大人,有事?”南平伯之前就见这姓冯的眼神怪异地看自己。
    第135章 二甲
    “姓姜的,“冯义亮武官毫不客气地叫道,“你确定你没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外面?”他摸着下巴反复打量南平伯的这张老脸,真是越看越像。
    南平伯气极:“冯大人,我敬你同朝为官,可也不是任由你如此羞辱的,你今日如果不将话说清楚,休怪我伯府不依不饶。”
    “好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你们要是坏了殿试和陛下的大事,谁也帮不了你们。”旁边的安国公出面充当和事佬。
    南平伯给安国公面子,不与这粗人一般见识,否则必定当场与他分说,哪怕闹到陛下前面他也不怕。
    冯义亮是个混不吝的,对南平伯府的行事作派丝毫瞧不上眼,在他看来,这一家子专会装模作样,满不在乎地低声嘀咕:“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府里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指不定鱼目混珠,真正的血脉让人给弄出府去了。”
    南平伯在朝堂上也不是一言之堂,总有看不顺眼想看南平伯府笑话的,拉住冯义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冯义亮当然不会藏着不说,弄得好几人心里痒痒,想要去见一见冯义亮口中长得像南平伯私生子的人,南平伯见姓冯的并没有消停下来,气得个倒仰。
    冯义亮咧嘴道:“你们还愁见不到新科进士的机会?下次我专门指给你们看看。”
    “好。”
    南平伯虽然气恼不已,可冯义亮的话多少也进了他的心里,居然有人生得像他?他倒看看究竟是何人,让他平白遭受姓冯的粗人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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