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与贺云章商量完淘汰海船事宜的简乐阳,转过身接过小七递来的信,贺云章在一旁推断道:“陛下的身体是坚持不下去了吧,时好时坏了三年,也坚持得够久了。”
    小七听得佩服地看向总管大人,三年下来,总管大人也赢得了一批人的崇拜,不是谁都能将仓河帮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人说,总管大人是帮主身边最不可缺的“贤内助”,当然如小七这样的哥儿最崇拜的自然还是他们的帮主大人了,有不少被帮主解救过的哥儿都立下宏愿,以后要学习帮主大人成为顶门立户的当家哥儿,以迎娶总管大人这样的贤夫婿为目标,小七身为简乐阳的脑残粉一枚,坚定地维护这样的人生目标和远大志向。
    简乐阳一眼便扫完信中的内容,抬头道:“正是如此,快则半月,慢则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老皇帝的身体早被前些年给掏空了,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完简乐阳和贺云章两人相视而笑,因为老皇帝能活这么长时间,这里面可有仓河帮一份相当大的功劳,简乐阳可是给京城里送去不少名贵药材和救命良药,他与京城里某些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让老皇帝再多活几年,有老皇帝在位,京城里各方势力斗得你死我活,暂时也无睱顾及仓河帮,这就是他们为仓河帮争取来的时间。
    否则继位者上任,只怕下一刻就会对仓河帮出手了,也许仓河帮在下一任皇帝的眼里,比起他登基前的那些对手还来得威胁大,没一个上位者敢放任仓河帮继续坐大,来威胁自己的皇位与统治。
    就算老皇帝活着,也有大半时间是躺在病床上的,对于朝廷如今的局势也是无能为力。
    “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趁这最后的闲睱时间将一些事情处理好,当然首要的还是将眼下的一场婚礼办好,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布置的新房,顾家的舅舅也该到了。”简乐阳转身就将京城的事情丟在脑后,叫上贺云章和小七高高兴兴地去凑热闹了。
    如今京城的局势变化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早作好了种种应对之策,所以反倒显得无关紧要了,反而是仓河帮即将举行的一场婚礼吸足了金海县内外的眼球。
    简乐阳自己也没料到,他和贺云章的婚事还没办,石世锋和顾尹泉先看对了眼,他们之间互相表明了心意后,又征得双方长辈的同意,于是顾石两家正式定下了这门亲事,因为双方身份都足够特殊,所以这场婚礼将会办得比较隆重。
    当初消息传回京城后,在顾家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泉哥儿的亲娘秋氏无论如何也要将泉哥儿与真姐儿接回京城,石家是什么身份,能配得上顾家的门楣?稍微调查一下便知,石家祖上那是匠人出身,秋氏简直要气疯了,然而顾老太爷却压下了秋氏的抗议声,拍板同意了这门亲事,并且就让在金海县举办婚礼,泉哥儿不必回来京城了,将嫁娶之事全权交给简爹简娘办理。
    这件婚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在京城一众权贵看来,两家根本是门不当户不对,没想到顾老太爷临老昏了头了,再看中讨好简乐阳这个哥儿也不该将自家的哥儿送出去,配那样一门亲事,原本想与顾家结亲却被顾家拒绝的人家,更是在背后传出了些难听的话,将石世锋说成个莽夫和粗野汉子。
    两家婚事敲定后,石世锋便派人前往京城送聘礼去,虽然没办法从京城顾家迎亲,但他也不想让顾家失了面子,所以聘礼准备得非常丰厚,让每一个前去顾家的人看得都闪瞎了眼睛,转头纷纷追查,这石世锋到底是哪号人物,居然能抬出这样一箱箱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那大颗的珍珠丝毫不比送进皇宫里的贡品差,那半人高的珊瑚红得那样耀眼,那像是不要钱的宝石将盒子塞得都要挤爆了。
    这一抬抬的聘礼无不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石家和石世锋,缺什么就是不缺钱使,有人算了算,光是这一抬抬送到京城顾家的聘礼,只怕就不下数十万两银子,京城谁家娶媳妇有这么大手笔的。
    那天的场景让京城上下议论了好长时间都没平息下去,最后京城的权贵也只能酸溜溜地拿 石家的家世出身来说话了,然而更多的人在暗暗揣测,石世锋究竟有多少身家,一个石世锋都如此了,那简乐阳这个帮主本人呢?那该多富有啊,缺钱使的人家眼珠子都妒忌得红了。
    虽然京城人都在传仓河帮有钱,可没看到真金实银之前到底只是传言,现在却一个个都坐不住了,这也是导致这一回想要从仓河帮手上购买淘汰下来的海船的富商特别多,其中一些富商背后就是京城中的权贵,想从仓河帮手中分一杯羹,只恨自己下手太慢了,过去没太将简乐阳这个哥儿和仓河帮当回事。
    贺云景也坐上了仓河帮的船,前往金海县,他是代表贺家前来参加石世锋与顾尹泉的婚宴,当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替他父亲问一问贺云章,他跟简乐阳的婚事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办啊,没看到简乐阳的手下都走到他前面了,他们的年纪也实在不小了。
    三年前京城许多人对贺云章出走京城投奔简乐阳的行为鄙夷不已,觉得他是自甘堕落,最初有关“小白脸”的话题也不断传回京城来,然而三年后的今日,大家再提起贺云章语气却颇为复杂了,仓河帮究竟多大的家业,京城人士不知,但能隐约猜出那是无法估量的,而身为简乐阳极为信任的仓河帮总管,掌管着这样大一个家业,许多人看得眼红。
    贺云景看得出来,三年来堂弟顶着层层压力将这个总管位置坐稳坐牢,不可能一帆风顺,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与脑力,身在京城的贺云景都替堂弟担心,会不会受不住种种流言的影响,幸好,如今堂弟的能力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至于那些不认可的,无非是迂腐与无能之人的妒忌之语罢了。
    每回接到贺云章的信,看到信中对金海县的种种描述,贺云景都想去金海县亲自看一看,三年来一直没机会,这次却成行了,只是贺云景想到离京时父亲的一番话,心情又有些沉重,父亲此时让他离京,也是看到京城又将起滔天波澜。
    “快到金海县了,贺少爷马上要见到贺总管,想必心情十分激动吧。”华笳携夫郎走过来,对站在船头看风景的贺云景笑道。
    贺云景对华笳以及与他同行的谢文意笑着点头致意,华笳如愿娶得了谢文意,而谢文意并未退出商界,这让许多人津津乐道,然而如今谁都知道,仓翠阁与谢文意背后可是仓河帮,仓翠阁推出的珠宝首饰也越来越受京城上流社会欢迎,没多少人愿意得罪这个掌管仓翠阁的哥儿,他与华笳成亲后依旧没脱离仓河帮,仍旧负责仓翠阁的诸多事宜。
    因为华笳与简乐阳的交情,以及谢文意这一层关系,华家最先从仓河帮手里购得两条海船并搭上仓河帮的海运,生意和家业与以往相比拓展了不知几何,让无数商户羡慕华家的好运气,结了这样一门好亲事。这也使得谢文意不安于后院,再有人跳出来指责,华家当家人也始终不会驳了谢文意的面子,谢文意站在外面,才是华家与仓河帮之间重要的纽带。
    第173章 变化
    离金海县最近的内河码头,今日异常热闹,不少人在岸上翘首以盼,议论纷纷。
    沈均岑是沈家的嫡系嫡子,身边围了好几个沈家以及走得近的其他家族的子弟,他们是相约了一起来金海县玩耍,才从船上下来没多久,这样的情景叫他们看得好奇。
    有人便问了:“今日这码头上是怎么了?有什么热闹的事情要发生吗?”
    听到他们的问话,路人好心地告诉他们答案:“京城顾家的人要到了,那是要与石家石世锋堂主结亲的顾公子的家人来了,听说京城还来了不少人要给顾公子送亲的,这场婚礼可够隆重的,只怕仅次于以后的帮主大婚了。”
    路人说起来也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之色,因为路人就是金海县本土人士,以前金海县以穷困潦倒出名,现在则成为人人向往的富庶之地了,这一切都是简乐阳和仓河帮带来的,他们哪有不自豪的。
    “原来是顾公子的娘家人要到了,难怪如此盛景,这城内只怕更热闹了。”几人互相看看,看到其他人眼里都流露出异色,他们原本都是这一带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什么简家石家那是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就是京城顾家,那也山高水远,对他们来说没多大敬畏之心,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特别是沈均岑感情就更加复杂了。
    有几艘大船进入众人的视野范围,码头上的人顿时欢呼起来,另一方,有一队人马驶来,路人纷纷让路,不用说那肯定是仓河帮的人过来接人了,如此更显得对京城来客的重视。
    “哇,那是简公子简帮主亲自来了,快看,就是骑马走在中间的那位公子,简公子神勇无比,相貌也无人能敌!”路人将简乐阳吹上了天,原本八、九分的相貌也能吹成十一二分。
    “简公子身上本就流着云清大将军的血,顾家人来了,简公子当然会亲自来迎接了,简公子旁边的人就是石堂主吧,石堂主年纪轻轻也成为仓河帮里的一员悍将了,真是了不起!”
    走在中间的简乐阳与石世锋都是神采飞扬,分外引人注目,退让到一边的沈均岑一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们的身影,好半晌才带了些遗憾收回来。
    “沈兄,我听说你一个族弟进入仓河帮了,现在在金海港口做事?”其中一人问道,而另几个熟悉内情的人连连向他使眼色,只可惜话已经问出去了。
    沈均岑苦笑道:“是啊,那是沈家旁支的一个族弟,如今我们沈家已经不是过去的沈家,嫡系压不住旁系了。”
    知道内情的都分外同情沈家嫡脉,以前那些旁系一直被死死压在下面,哪料到会因为仓河帮的出现改变了局面,嫡系再想也压不住了,直到如今旁系的锋芒早超过了嫡系不知多少。
    沈家旁系被嫡脉发配到偏僻穷困之地,哪料到简乐阳带领的仓海战队正好追倭寇追到那里,沈家旁系立即站出来自愿给他们领路,由此立了一大功,并顺理成章地入了简乐阳和仓河帮的眼,从此平步青云。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们沈家人,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沈字,事情总归有周旋的余地,不像我们几家,如今想要掺合进仓河帮的生意越来越难了,就这次卖淘汰下来的海船,听说把京城里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都吸引过来了,只怕我们几家又沾不到手了。”他们虽想方设法地走通门路,送出去不少财物,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这事得经过简乐阳和贺云章这个总管的同意,他们二人又岂是财物能够打动得了的。
    沈均岑的笑容依旧勉强得很,一点没觉得沈家嫡系有什么可羡慕的地方,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可让他们嫡系从此以后指望着旁系过日子,让他们的自尊心如何受得了,只能说那支旁系的运气也太好了,如果当时被他们嫡系碰上了……
    真被沈家嫡系碰上了,结果还两说,也许将简乐阳惹恼了把沈家整锅端掉也有可能。
    这几家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家族发财,跟仓河帮的利益联结越来越紧密,比如说简乐阳带着仓海船队找到了橡胶树这样新事物,问了一圈谁家愿意跟仓河帮一起买地种植这种树木,那几家最初跟着仓河帮发了财的当家人毫不犹豫地砸下了大笔钱财,跟着仓河帮一起种植这种起初一点看不出作用的树木,现在大家知道了,原来这种树木产的汁液竟有这样大的作用,当时可不乏有人存了讨好简乐阳的心思,以为这笔钱投下去是丢进了水里,翻不花多少浪花的,可后来收获之丰厚,让他们狂喜不已。
    最初消息传出来时,比如沈家这样的人家,也笑话那些人将银子砸进水里,可当初有多幸灾乐祸,现在就有多后悔,他们一点插不进手。
    哥儿出嫁,顾津这个当父亲的特地从京城赶来,船上还运来了顾家特地为泉哥儿置办的嫁妆,当初石家送过去的聘礼也随船一起又运了过来,顾家倒一点没留下来,全放进嫁妆里面了
    这几年顾家过得并不局促,简家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惦记着京城里的顾家会送去一份,那些东西在简家人看来不值什么,可在京城里却极受欢迎。
    将京城来客接到后大部队又返回金海县,一辆辆马车滚动起来,京城过来的人不免好奇马车车轮上所用的轮胎这样新鲜事物,其实京城也已经出现了,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各路权贵的追捧,坐过橡胶轮胎的马车,再难适应原来的那种了,仓河帮从推出玻璃,再到橡胶轮胎,让不少人觉得格物也不是那么小道上不了台面,不谈其他,只这两样东西就能揽聚多少财富了,再清高的人也无法坐视不理。
    石世锋和顾家的顾尹林及顾尹真亲自陪顾津坐在马车里,其实石世锋偷偷进过京城一次,不过除了极少数人,谁也不知内情,消息肯定不能走漏出去,所以顾津与石世锋也不是初次见面了,算不得陌生。
    顾家当然是京城第一批享用橡胶轮胎马车的人家,只不过在这里的感受又不太一样,顾津奇道:“这里的马车比京城还来得平稳,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岳父有所不知,这里马车经过的路面更加平整,所以马车行驶在上面才没有太大的感觉。”平时话不太多的石世锋抢着回道。
    “是啊爹,你看看外面,全部换成水泥马路了,要多平整就多平整,京城肯定看不到这样的吧,嘻嘻,应该让祖父也过来看看嘛。”顾尹真笑嘻嘻地说。
    顾津往外看去,外面的大道确实平坦得很,再看马车两旁护卫的人员,赞道:“表弟和阳哥儿确实了不起,我啊,这回来像乡下人进城了,这次我得多留段时间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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