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对美的事物没有什么提防心,等到众人都差不多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他想知道的答案不就轻易可以得到了。但无奈的是,再走运的人也会有倒霉运的时候,这次的齐锦行就是,他并没有碰到能给他准确答案的人,他只得知常情的尸体当时是被一些义愤填膺的人们给扔到城外的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了,具体是哪座不知名山也没个人能够说得清了。
    这可就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了,对于齐锦行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苏河城内人口众多自然城池也很大。出了城之后,去掉那几座名山,剩下的大大小小不知名的山头也是不少的,苏河城可以说是被群山环绕着的一座城池。这要一个一个的全搜一遍,对于已经不是常人的齐锦行来说完全是可以办到的,但也是个不小的考验,有够他累的。
    至此,齐锦行只能认栽了。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调整好状态,带着一种要去赴死的心态去面对这艰巨的任务。齐锦行有一瞬间特别后悔为啥当时自己要给自己安排这个活,还选择单打独斗,他好想重回做决定的那一刻打自己一巴掌。他好想和楚清无,韩薄暮两人调换过来,他这真是用实际行动充分诠释了自讨苦吃。
    但不得不承认齐锦行这人好像自身带着某种好运,蛮幸运地在他搜完两个山头后搜到第三个山头时,随身带着的梦蝶突然有了反应。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齐锦行被折腾了的内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齐锦行放出梦蝶,跟随着梦蝶的指引一路走,但还没到达梦蝶所要去的目的地,就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此人看上去有些年纪,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身强体壮的。
    那人也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齐锦行,两人互相打量,最后是那个陌生人先急躁的开了口:“你这大老远的从别的地方来此地做什么?”
    “这位大伯,不知道你从何而知我是大老远来此?”这是齐锦行从搜山开始,在这些荒山上遇到的第一个人,既然人家都发问了,那他就和人家聊上几句正好当做是休息了。
    “很简单,你不是苏河本地人。”这位大伯听到齐锦行的问题,不留情面的就笑了起来,犹如齐锦行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
    “大伯眼力非凡啊,看来是个老资历了,不过我还未开口,你就判断出我非苏河本地人,敢问是从哪方面看出的呢?”齐锦行对于大伯的嘲笑并不生气,反而对自己哪里表现得向外来人这一点更感兴趣。
    “我土人一个,眼力没有,资历更是没有,我就是多虚活了几年多干了几年活,你不用恭维我。至于怎么看出你的,任何一个苏河本地人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看见你都会看出你是外来人。要知道苏荷本地人都知这座荒山已经是个乱葬岗了,平日里除非有人来扔尸体,要不然没人会来。而扔在这里的尸体主人的身份,一般都是有些问题的,没什么人会来祭拜,更别说在晚上。你孤身一人来此,还是空手而来,结果不就显而易见了吗?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要是知道到可以告诉你,这座山没有人比我还熟。”大伯见齐锦行是真心发问,也不打马虎眼,直接了当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看也不怪大伯笑我了,我刚才的问题确实傻的令人发笑,连我都想笑自己。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敢问大伯这个时辰出现在此,是住在此山上吗?我此番前来是想找寻一个人的尸体,曾经的赵家夫人,常情的尸身。”齐锦行听到原因后,也禁不住地差点被自己刚才的傻问题逗笑。
    ‘既然这位大伯说他对这座山熟,不如先问问他。’齐锦行心中暗自思量。
    大伯听到齐锦行提到‘常情’的名字后,瞬间怔了一下,他转脸望向远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伯这一瞬间的恍惚,颇有一种好久没有听到别人提起这个久违了名字,又突然听人提起时,与故人久别重逢,百感交集的感觉。
    “你来找她的尸体做什么?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大伯再开口时声音有了些许喑哑,整个人看上去也一下子变沧桑了些许。
    “嗯,大伯,实不相瞒,其实这位常情姑娘算是我的一个故人,她曾有恩于我。我今日正好路过苏河原本想来与这位故人见上一面的,可由于我们久未联系,我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今日打听时突闻,内心悲痛不已,犹记常情姑娘曾经的音容样貌,无论发生什么毕竟恩情还在,所以特地想来拜祭一下。”说着话,齐锦行的面部表情和神情都表现出了十分伤痛,颇为惋惜的样子,特别的有说服力。
    大伯听后久未开口说什么,只是略想了想,就一言不发的向着山林深处走去。这老伯突然什么都不说地就离开了,让齐锦行一下子蒙圈,一时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哪句话触动了老伯,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便决定默默跟上,看老伯到底是要卖什么关子。
    还好老伯没有走多久就停了下了,老伯所停留的地方映入在齐锦行眼前的是一个周围什么也没有的小土堆,在这四周杂草丛生的地方,唯有这个小土堆附近干干净净的,看来是有人会定期来小土堆边清理。
    老伯站在土堆前低头看着土堆很久没有开口,但齐锦行至此也差不多猜出了这土堆之下埋的是什么了。他随身带着的梦蝶也比刚刚的反应强烈多了,梦蝶在土堆上来回飞舞,只不过普通人是看不见的,看来赵家发生的这些事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你要找的常情姑娘就在…这下边…我知你刚才的那段话里是有所隐瞒的,你来此的真实原因你既不愿意讲明就算了,但…斯人已逝,无论生前有什么就让它烟消云散吧,骂都骂了这么久了,骂名也一直背着,总不能…总不能还要挫骨扬灰才甘心吧,就让她静静地待在这下边吧。”老伯不知是不是因为久未发声的原因,一开口声音哑了许多,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还带着些颤音,说完这些嘴中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再说下去。
    齐锦行没有急着争辩什么,他先对着常情的坟墓施了一礼后,心中决定向老伯实话实说,毕竟他还要把常情的尸体挖出来查看,不说清楚的话,这位老伯肯定会阻止他的,而且他总觉得这个老伯的身份也不简单,和常情的关系也不简单,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老伯,你有所误会了,其实我此番前来确实没有任何恶意,我给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来这是想要调查出赵家事件的真相的。”
    “哈哈哈哈哈,真相?笑话!世人不是早已经盖棺定论了吗?还有什么可查的?她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这地下安眠不好吗?何苦再来打扰她,莫不是还有什么脏水想要泼在她身上?”老伯犹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时笑的让齐锦行都替他捏把汗,害怕他就此笑过去了,笑声之大惊动了林中栖息的鸟儿。
    老伯认为齐锦行的这番话就是故意想要框他。
    “大伯莫笑,这其中当然有可查之处,我认为赵尤复的死太过于蹊跷。老伯可能有所不知,赵尤复在死前中了毒,而且这个毒到死都没被解开。大伯莫惊。”齐锦行见大伯听到赵尤复中毒表情特别惊诧便多说了两句。“赵尤复身中剧毒的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若是有人知道,此人应该和赵尤复的死也脱不了干系。而且常情姑娘在整起事件前后的变化又很是不对劲,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秘密,常情姑娘或许是被人所利用借刀杀人了。”
    齐锦行故意泄露了他刚刚查到的信息给老伯,他对老伯心有怀疑,想要试探一下这位老伯。说完这些他仍不放过,又说出了更有试探意味的话以此想要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老伯,恕我直言,观你刚才的种种举动,在常情生前,嗯,你应该是与其相熟的吧。你好像也不相信以常情的为人会是策划了赵家整起事件的凶手。”
    可惜赵尤复失算了,老伯接下来露出的反应,应该是并不知道这些的。
    “赵尤复中过毒?你从何而知?没有什么知道你又是如何断定的?你又为何认为凶手并非是常情姑娘?”齐锦行说出的每句话都让老伯感到诧异,在赵尤复死前并没有传出他中毒的消息,连生病的消息都没有,一直是健健康康的。
    齐锦行怀疑老伯,老伯也怀疑他。眼前的这位男子到底是谁?为何知道那么多旁人不知的消息?又为何要来调查这尘封已久的事?老伯的疑问越来越多,齐锦行,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巨大的谜团,惹得他平息许久的内心再次烦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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