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大屏幕上将罗斯的颅骨还有莎拉的第五肋骨的x光片放了出来,然后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两个红框标出了上面的凹洞,几秒后,“嘀”的一声,出现了吻合两个字。
    所有人都盯着那两个凹洞看,好半晌,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这个凹洞这么小,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斯里登疑惑道,“螺丝刀?钉子?竹签?针?”
    他一连说出了好几个能想到的既尖又细的东西,可是伊芙都是摇头否定。
    “螺丝刀我们试过,无论是哪个型号的都不吻合,钉子和针太短,着力点无法造成这样的凹洞,竹签就更不行了,太软。我还检查过那两个凹洞,上面并没有金属附着物,出现这种状况,一是那物体没有刺穿皮肉,纯粹因为力气太大而在骨头上留下痕迹;二是因为那物体并不是金属,而是一种比金属还要坚硬的物质,例如钻石。”
    几人又想了想,还是毫无头绪。
    斯里登干脆放弃了,反正那个东西既不是凶器也不是唯一的物证,他们只要掌握到丝巾还有那双高跟鞋就可以了。
    “我派人去翻查一下工地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到艾玛·布尔玛九月十三号进入蒋氏工地的画面。”斯里登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调查上,“还有她的丝巾和高跟鞋,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申请搜查令去搜查她的家?”
    伊芙看着他,“如果你是凶手,你在杀了人后会不会还留下杀人当天穿过的衣服鞋子?不说有没有血迹,单是那上面的安非他命,就足以让艾玛那样的女人扔掉不再留下。”
    像这种衣帽间比普通人的卧室都还要大的女人,一条丝巾,一双鞋子算什么,就是十条百条她都不会心疼。
    斯里登一听,愁眉紧锁,“那怎么办?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证据抓人啊!”
    伊芙想了想,说道:“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对布尔玛集团进行盘查,重点放在西泽·布尔玛身边的人上,女性为主,身高体重和艾玛相仿的,动静尽量大一点,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运气好的话,也许那些东西她没有都扔掉,在知道你们要找的凶手特征后,慌乱之下也许她就会做出些蠢事来。”
    “好!”斯里登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验尸间。
    等斯里登离开后,蒋煦瀚看向伊芙,问道:“你真的觉得这样就来将艾玛·布尔玛诈出来?”
    伊芙叹了口气,说:“从艾玛·布尔玛作案的手法来看,她是个冷静沉着的人,也很聪明,证据应该已经被毁尸灭迹了,至于监控,我们能想到她肯定也能想到,别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就是案发后几天去查,我觉得也不可能会找到。”
    “那你为什么还要斯里登演这出戏?”
    “我想要诈出来的不是丝巾和鞋子,而是那个能造成骨头上凹洞的东西。只要有了那个,我们就有证据指控她谋杀了。”
    蒋煦瀚皱了皱眉,“你确定她没有把那个东西也一起扔掉?”
    伊芙耸耸肩,“我不知道啊,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是吗?”
    在m国,他们没有证据是不能将人强制带回局里问话的,而且就算是对方配合,也肯定会有律师陪同,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问得出什么来。
    尸体鉴定完毕,接下来便是等待,伊芙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养。
    斯里登那边查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艾玛·布尔玛就像是毫不知情般,不动如山。反倒是西泽,对于斯里登的调查大发雷霆,还威胁说要向国际联盟的联盟长投诉。
    结果是联盟长连电话都没有接他的,吃了闭门羹,斯里登又油盐不进,天天来公司请人回安全部接受调查,西泽简直都没脾气了!
    这一天,他都没去公司,躲在家里喝着闷酒。
    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件事打击蒋煦瀚的,媒体那边的消息也是他找人偷偷放出去的,结果到头来祸水却被引到了他自己身上,现在那些媒体天天追着他不放,公司门口和他家门口全是记者。
    这两天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斯里登要找的是一个女人,而且听那描述,让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跟他明争暗斗多年,比跟蒋煦瀚更水火不容的一个人!
    几乎是马上的,他就想明白了一切,还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栽赃嫁祸,让他完全陷入了被动!
    “艾玛·布尔玛!”他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来。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
    第三天,早上。
    蒋煦瀚在m国的公寓里,餐桌上。
    “老大,想不到你不仅出得厅堂,还下得厨房啊!”顾北夜喝了一口粥,好吃得差点连舌头都咽下去了,“你这粥水平完全不比叶姨差,实在是太好吃了。”
    蒋煦瀚瞥了她一眼,“吃就吃,话那么多是不想吃了吗?”
    他这早饭明明就是煮给小芙吃的,这两个家伙却厚着脸皮过来蹭饭,这也就算了,胃口还那么大,一大锅粥他连一口都不给他剩!
    顾北夜吐了吐舌头,拿起筷子夹了个煎饺塞进嘴里,还不忘给徐博宇也夹了两个放到碗里。
    徐博宇:“……”
    自从那天晚上在顾北夜房间里……三天过去,两人都没有说过那晚的事,只是,很多时候,他面对顾北夜时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把她当成兄弟看了。
    低头看着碗里的煎饺,心里一股子莫名的情绪慢慢地发酵着,让他有些烦躁。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夺了他的初吻事后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喝太多全忘了?
    哎,不是!
    她忘了不是更好么,这样两人也不至于会尴尬,以后还能像从前那样称兄道弟。
    一抬眸对上顾北夜漆黑的眸子,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一会看着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他抬起右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耳垂,收回了视线。
    伊芙将面前的粥推到蒋煦瀚的面前,“我吃不下了,这碗你吃吧。”
    “怎么就吃这么点?”蒋煦瀚皱了皱眉,又把碗推回去,“再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伊芙:“……”
    因为腿伤了不能运动,每天除了吃就是休息,她最近都胖了三斤了好不好!
    “我已经喝了一碗了,还吃了六个煎饺,两个小笼包,真的吃不下了。”说着,她把碗又推了过去。
    顾北夜看着两人你推我让的将一碗粥推来推去,翻了个白眼,伸手过去,“行了,既然你们都不吃,我就勉为其难地吃掉好了。”
    蒋煦瀚抬手在她伸过来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你是猪啊吃这么多!”
    顾北夜:“……”
    她这几天的食量只有小芙的一半好不好,到底谁是猪啊!
    眼看着蒋煦瀚端起碗将一碗粥一口气喝下,顾北夜只觉得无语至极,她算是发现了,跟着老大混,吃不饱啊!
    正想着,面前突然多了一碗粥。
    她猛地一抬眸,边上徐博宇已经低着头吃煎饺了,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耳朵尖上却有点泛红。
    小样!
    顾北夜端起碗,挡住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唇角。
    也就在这个时候,蒋煦瀚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斯里登打过来的,随手就按了接听键,开了免提让所有人都听到。
    “艾玛·布尔玛那边有消息了?”蒋煦瀚问道。
    “不是,”斯里登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今天早上,ny市警局接到报警,西泽的管家说,西泽在书房里自杀了。”
    蒋煦瀚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你说,西泽自杀了?”
    其他三人闻言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敢置信。
    斯里登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我现在正在现场,他右手握着抢,桌上还有一封遗书,痕检专家还没对比,不过初步判断,应该是他的笔迹没错。”
    “遗书上是什么内容?”
    “他说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行,实在是承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觉得无颜再面对自己和家人,但又没有勇气接受接下来的审判,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蒋煦瀚看了一眼伊芙,见她点了点头,又说:“你保持现场别被破坏,我们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三人没有拖延,留下蒋煦瀚后开了车立马就赶往西泽的住所。
    车上,顾北夜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向后面的伊芙,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西泽真的会自杀吗?”
    “不会。”伊芙很肯定地说:“人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那封所谓的遗书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艾玛·布尔玛,和西泽无关,伊芙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都是基于她在尸体上发现的证据上的推测,不会错。
    顾北夜点点头,一手摸着下巴,“我也觉得西泽那样的人不可能会自杀,可是,如果那封遗书真的是出自他的手,那又怎么说?”
    伊芙沉吟片刻,“真实情况还是得到了现场才能知道,那封遗书,我得好好看看。”
    她总觉得,那封遗书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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