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剑阁,把真哥儿哄去东厢歇着,懒虫熊大姐也去了耳房歇息。太极却不回西屋自己的“猫床”,而是抖着胡子扭着小腚跟着谢娴儿来了东屋卧房。下晌马二郎把它得罪了,它想报复。它要跟谢娴儿睡床,而把马二郎撵出去睡炕。
    太极还挺自信,自觉自己的魅力比马二郎大得多。
    因为怀了孕,谢娴儿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同太极和熊大姐那么亲热了,顶多拍一拍,抱一抱。抱的时候还要屏住呼吸,玩亲亲那些想都别想。因为前世她听说孕妇跟小动物过于亲近,胎儿容易得弓形体。所以,一知道自己怀孕就跟它们两个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怕它们伤心,做得比较委婉。
    此时,她看到太极使劲卖萌展现它的魅力,大概也猜到它的一些心思。若以前,她会给它点面子,让它跟着自己睡一晚。可是现在,坚决不行。
    她给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早得了主子的嘱咐,看到这一小一大两个东东向主子过份靠拢,就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弄走。
    所以绿枝一见太极赖在谢娴儿身边,就过来抱它,说,“天晚了,该去床上睡觉了。”
    太极哧溜爬上了立柜顶上,示威地看着绿枝。
    绿枝一叉腰,指着它说道,“跟不跟我去西屋睡觉?不去?好,我现在就去把老黄的猫窝和你的猫床掉个个,再把它的大碗跟你的银盆掉个个。”
    老黄是大厨房的猫,它的窝是一个不要了的破篮子,里面装了些稻草。它的饭碗是一个缺了口的大粗瓷碗。
    太极看到可怜的大黄,不只一次跟谢娴儿感叹上天的不公。同样是猫。待遇咋这么不一样呢。
    这是太极的七寸,听了绿枝的威胁,只得眼泪汪汪地跳下来。看到它的委屈样子,谢娴儿也不忍心,赶紧哄道,“天气快热了,等蕃茄熟了的时候。我给你多做几条松鼠鱼。让你吃个够。”
    馋猫就是馋猫,太极一听松鼠鱼,立马把报复马二郎的心思忘了。流着口水想了一夜的松鼠鱼。这道美味,它已经有半年没吃到了。
    回家的这几天,习惯早起的马二郎都是轻轻起床,轻轻穿衣。生怕把熟睡的谢娴儿吵醒。早饭后,他必须要领着真哥儿去大夫人的院子请安。这是规矩。如果马二郎不在家,谢娴儿享受特殊待遇不去请安,真哥儿便可以不去。但马二郎回来了,他要去请安。真哥儿也就必须一起去。
    大夫人看到每次都是马二郎父子来请安,谢娴儿果真心安理得地不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长辈不让她来是慈。她却不能不孝。
    这天,大夫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马二郎道。“你媳妇呢?男人儿子都来婆婆跟前请安,她就能安心在屋里呆着?”
    马二郎冲口辩解道,“娴儿没有安心呆在屋里,她还没起床。”
    屋里的人都暗道,这哪里是辩解,这是火上加油啊。果真,大夫人听了气得一拍椅子扶手,呵道,“什么?这都辰时末了,她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还在睡懒觉?”
    这话马二郎不爱听了,反驳道,“怎么是睡懒觉?她身子不爽利,是我让她多睡会儿的。”
    大夫人气道,“身子不爽利?她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逗趣儿的时候,笑声比谁的都大。那时候身子咋没有不爽利?偏给婆婆请安的时候,身子就不爽利了,我看她这是不孝……”
    马二郎硬着脖子顶道,“连皇上都说娴儿的孝心可昭日月,娘却说她不孝。娘,您这是公然抗旨,是在给咱们家招祸。”
    马二郎的大帽子扣得大夫人哑口无言,气得指着马二郎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里其他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马四郎只得劝道,“娘,您知道二哥性子急,词不达意。奶奶也说二嫂身子不好,因为她给爷爷采药受伤,失血过多。现在又怀了身子,当然要歇息好才行。二嫂的孝心好,等她以后身子好了,定然会来您跟前孝敬的。”
    大夫人看到马二郎还翻着眼皮不耐烦,又骂道,“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混帐。我的命真苦,不孝顺的天天戳在跟前碍眼,孝顺的却跑到边关去打仗。哎哟,刀枪无眼,还不知道我的大郎能不能回来。”说着就哭了起来。
    又想到丈夫的无情,昨天马国公回了正院,依然在侧屋炕上睡的觉。还有屋里立着的两个狐狸精……想到这些不顺心的事情,她哭得更伤心了,骂道,“还有那个老的,我服侍了他近三十年,他的心咋就那么狠……”
    一说到马大郎,张氏也跟着擦起了眼泪,平哥儿和安哥儿也红了眼圈。众人又是一通劝解。
    马二郎心里也极不好受,自己刚刚回来六、七天,咋就天天在她跟前碍眼了?但看到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伤心,也不敢再顶嘴了。
    把大夫人劝好,马四郎带着两个侄儿去外院上课,其他的人又去福庆院请安。
    谢娴儿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睡懒觉在正院还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好神奇,她竟然梦到一个头发卷卷的、极漂亮的、穿着粉红色纱裙的小女孩在喊她“妈妈”。那声音轻轻的、糯糯的,她好喜欢。可是,她想答应却出不了声,正急得不行,一使劲,就醒了。
    周嬷嬷正在床旁边做小棉袄,见谢娴儿睁开眼睛了,起身笑道,“二/奶奶醒了,也该起了,睡多了头也容易昏。”
    谢娴儿一吃了饭,就去后院放嫁妆的库房,让人开箱子找东西。周嬷嬷、白鸽等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她指挥得团团转。直到翻出一匹浅绯色的软烟罗,谢娴儿才笑着点头说,“找到了,给我拿去上房,我要做衣裳。”
    谢娴儿不会裁衣裳,只会缝。便画了连衣裙、吊带裙、韩式裙、半截裙等几个样式,又说了尺寸,让周嬷嬷裁。
    众人看到这几样裙子都惊诧极了,不住地夸着好看。周嬷嬷指着吊带裙说,“都好看,只是这样的小裙子穿得出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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